19世纪私生女 第39节
一开始，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活动。
四年以后，这项活动已经成为了伦敦最有人气、观看人数最多、参加人数最多的运动。这期间，普通人不断涌出来，成为足球场上备受关注的运动名人。
伊莉莎没参与具体的运行，她只是把这项运动授权出去了，授权费按照每场一英镑领取。等足球运动扩大到全英格兰后，授权费的计算方式也会相应改变。
现在是1805年，社交季马上就要到来，伊莉莎也来到了十三岁。
四年过去，她长到了五英尺三英寸（160cm），整个人慢慢抽条，脸部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她已经长成了和乔治亚娜完全不一样的模样，以前还有的几分像，现在找不出一点相同来。
伊莉莎没有了那种圆润和富态，整张脸可以说是瘦的。自从两年前开始来了初潮后，她瘦得很快，除了长高的原因，还因为她加大了运动量。现在的她是健康的美，身上都能摸到薄薄的肌肉。
弟弟们都长大了，好不容易盼来的妹妹也有了。这几年她除了写《两百年以后》外，就是在带着弟弟们启蒙，然后再带他们锻炼。
现在威廉、乔治、小塞缪尔、小约翰、小亨利一个个都有个健壮的身子，基本上没怎么生过病，就连才两岁的伊丽莎白都走得很稳当了。
关于妹妹的名字，伊莉莎之前就抗议过，但没有用。玛丽给出的解释是妹妹叫伊丽莎白，跟别人无关，只跟“伊莉莎”有关。好吧，要这样说，她还真不能说自己的名字不好。
于是，妹妹就叫伊丽莎白·怀特布莱德。
“威廉、乔治，你们两个是哥哥，在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回来，我是要检查的。”这一年，伊莉莎需要再去伦敦，因为版权问题。
她也差不多该去见见《晨邮报》的主编了，对方替自己做中间人，已经做了好几年。不管是前面的出版，还是后来足球运动的授权，都是对方出面敲定的相关合同。
但接下来涉及的合同比较大，所以需要伊莉莎自己去。至于去了以后产生的相关问题，她已经和塞缪尔叔叔商量好了，对方一个月前刚刚从考特尼家里拿到了她的抚养权。
至此，她可以说是怀特布莱德家族收养的女孩，不再和格雷家族有一点关系。
伊莉莎早前无意中得知，原来她的生父早就没有在支付她的抚养费，玛丽瞒了好几年。既然这样，不如干脆点，也断了关系吧。反正两边从来没有来往过，更没有见过面，谈不上什么感情。
对此，玛丽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如了她的愿。
塞缪尔叔叔倒是挺高兴的，现在怀特布莱德酿酒厂越做越大。之前的《两百年以后》里，伊莉莎还把酿酒厂写了进去，这就是最好的广告！
对此，他很乐意收养她。
至于稿费版权费这些，每年酿酒厂的收入就是几十万英镑往上，他看不上这点小钱。
跟弟弟妹妹们告别后，伊莉莎带上各种证明自己的东西，坐上马车前往伦敦。再去那边，她已经预估了之后的场面，但没有关系，她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塞缪尔叔叔答应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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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年后的伦敦更拥挤了，就好像全英格兰九百多万人都挤到这里来一样。
这个数据是当年伊莉莎回南希尔庄园后从报纸上看到的，这也是英格兰的第一次人口普查，没有加上苏格兰和爱尔兰。
这么多人口中，贵族只有不到三百个家庭，总人数加起来还没到两万人。但是贵族家庭的仆人数却很多很多，加起来早就超过了五十万人。
相比之下，南希尔庄园雇佣的人数，就完全不够看了。
在牛津街堵了快一个小时后，伊莉莎坐着的怀特布莱德家族马车总算是停在了波特曼广场上。
“哦，伊莉莎，你终于来了。”已经生了六个孩子的玛丽提早几天来到伦敦，她看起来比几年前虚弱了点，那是生伊丽莎白的时候导致的。
那次真的很凶险，伊莉莎差点以为她就要失去她了。好在，玛丽最终挺了过来，但身体还是没法跟之前比。
“路上太堵了，又刚好下过雨，队伍排得很长。”伊莉莎解开了斗篷，递给了旁边的女仆，“玛丽，今天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一点？”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下雨的伦敦和冬天没什么区别。
“不冷的，我不出门，就一直坐在壁炉边。你也快进来，坐旁边烤烤火。”
玛丽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高的姑娘，时间过得真快啊，又四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女孩长大了，能留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
“伊莉莎，你真的确定到时候不用我陪着你过去吗？”坐在壁炉边，两人已经说到了之后去见《晨邮报》主编的事。
“没事的，玛丽，我这次只是先过去见见人。等下回说到合同了，塞缪尔叔叔的律师会陪我去的。”伊莉莎基本上能猜到，这次过去谈不了别的事，主编接受她就是伊斯瑞尔估计就要花不少时间。
所以谈合同的事，留到下一次。
“也是，不过他会相信你的。”其实知道伊莉莎就是伊斯瑞尔的人真不少，不过一批人被王后要求保密了，其他知情的卡文迪许们也曾经被要求不往外说。
四年前两边彻底没有关系后，玛丽还担心过一段时间，就怕那些人说出去，给伊莉莎带来麻烦。结果时间一天天过去，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这样挺好，她也就放心了。
两天后的午后，伊莉莎提前十分钟来到了约好的见面地点。那是位于波特曼广场东北角的一块绿地，它并不对外开放，但住在附近的人可以来这里散步。
可能是今天天气不错，在这里的人还挺多的。
为方便见面，伊莉莎穿了一条灰蓝色的裙子，左手臂上绑了红色的缎带，手上拿着今天的《晨邮报》。
而主编呢？他应该穿着一身黑，手里除了拿《晨邮报》外，还额外带上《两百年以后》的第五册 样书。
“你是……伊斯瑞尔？”
尼古拉斯·威克斯对于今天的见面已经期待了很久很久，他想过写下《一个故事》、《一个案件》、《一场婚礼》的伊斯瑞尔会是一个读了很多书戴着厚眼镜的男人。他也想过正在写《两百年以后》的伊斯瑞尔可能是个梦想家，说不定现实里是个怪异的人。
但不管怎么想，他就是没想过这个伊斯瑞尔会是眼前的女孩！她才几岁，读了多少书，能写一个完整的故事吗？
可是，她穿着灰蓝色，也绑着红色的缎带，手上更是拿着自己熟悉的《晨邮报》！
“你好，威克斯主编。初次见面，我是伊莉莎·考特尼，也是你熟悉的伊斯瑞尔。”正在找人的伊莉莎听到声音后转过来，很快就确定了这位先生就是自己在等的人。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就是伊斯瑞尔。”威克斯主编理智上已经相信了，但他就是接受不了。
这跟性别无关，但跟年龄有关啊！
《一个故事》是七年前开始连载的，那时候眼前的女孩她才多大？
“那年我六岁，但我从三岁开始就读报了。”伊莉莎给足了这位主编缓冲的时间，她也简单说一些自己的事情，让对方能更好地面对事实。
“等等，你刚刚说你是伊莉莎·考特尼？”专门做贵族丑闻的威克斯主编一下子想起了这个还算熟悉的名字，她被提起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和另一个名字放在一起。
一瞬间，这位先生的眼睛亮了。
“是，这是我的名字。”伊莉莎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真能被隐瞒下来，《晨邮报》是托利党喉舌，曾经就专门盯着德文郡公爵府的私事曝光。加上自己在首相代表面前露过面，他会听说过一点也不稀奇。
“这个名字，我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尤其是在六年前的时候。”威克斯主编还是想试探一下，他希望自己没有记错。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想登在报纸上，但被首相他们阻止了。也是，要是曝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又怎么瞒得住呢。
“我的名字很普通，不知道主编是在哪里听说的？”伊莉莎不会直接承认什么，她不想以任何丑闻的形式出现在报纸上，更不想和德文郡公爵府一起出现。
“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们继续说之前的事情吧。”第一次试探结束，威克斯主编会在回去后好好查清楚的。
现在，回到原来的话题上来。
“那么，多谢主编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接下来，我们合作愉快？”身份确认好了，后面的事情就要跟上。伊莉莎伸出手，率先表示友善。
“合作愉快！”威克斯主编握上去，这个赚钱的项目他当然不能放手。但细节嘛，可以慢慢谈。
见面结束，两人分别从两个方向离开。
走在回去路上的伊莉莎却知道，后面的合作不会和以前一样顺利了。尽管那位先生说记错了，但等他回去后，他绝对会想起来。对方能知道她的名字，要么从《晨邮报》的悬赏渠道来，要么就是通过了托利党。
前者的可能性很小，要是他的消息来源只是悬赏渠道，那么她的身份早就曝光了。所以，还得是从托利党那边听说的。只有这样，她的名字出现过，但没有登上过报纸。
如果六年前她的事情曝光了，伦敦就不会这么安静。事后，也不会只有德文郡公爵失去宫务大臣这个职务，遭殃的更不会都是辉格党人。
到了现在，即便这位主编想起来了，当初的事情还是没办法曝光的。但他可以借由悬赏渠道的嘴，仅仅曝出来她的身份。
德文郡公爵夫人私生女的身份一扩散开来，人们就会以看丑闻的心态看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别的。
伊莉莎既然来了伦敦，就做好了被曝光的准备。可她并不想再和那边联系在一起，她是伊莉莎·考特尼，也只是伊莉莎·考特尼，不会是谁的私生女，更不会是出现在丑闻上的一个角色。
所以下次见面，在主编再提起来的时候，她会把这一条相关内容写进合同里。
这么想着，伊莉莎心情变好了。她看着大家散步，看着孩子们在绿地上乱跑，想起了自己在南希尔庄园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是这么带着弟弟们一起玩的。她能跑得这么快，多多少少和弟弟们你追我赶分不开。
“天哪，路易莎，你怎么能看着弟弟摔了？！”
可再美好的画面，总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前面不远处，一个女仆打扮的人正在指责一位年轻的小姐，后者看起来还不到十岁。她的腿上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身上滚了一身的绿。
伊莉莎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类似的事情很多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
“路易莎——路易莎——你别跑——”
伊莉莎继续往前走，然后那个叫路易莎的女孩就朝着她跑过来！不，她是朝着不远处的小水池去的！
“别——”等伊莉莎伸出手，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差了那么一点，对方擦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跑，一点都没有停下来。
“噗通”一声，女孩已经跳进了小水池！
“救命——有人溺水了——”伊莉莎一边跑一边叫，对面有很多人在，赶紧过来救人啊！
“路易莎，我是伊莉莎，抓住树枝好吗？水里太冷了，你会感冒的。”幸好绿地里树枝多，伊莉莎半路捡了根最长的，直接递过去。
然而那女孩只看了她一眼，反而把身子沉下去了。
“快点——”这可不行，她催还在跑过来的几个人。
“路易莎，路易莎？”不会这么快吧？伊莉莎赶紧两边张望，闻声过来的人已经有赶到的。
经过大家的合力，女孩被拉了上来。她看起来没事，就是眼神呆呆的，看不到希望。而此时那位女仆也过来了，她完全吓傻了，更是抱着那孩子不松手。
“不，我不是她的家人，我刚才看到她是和那位带着孩子的女仆在一起的。”伊莉莎撇清了关系，找她没用啊，她只是个路人。
“等等，我见过她，她就住在对面的波特兰广场！”有了来处后，找到女孩的家人就容易了。
没几分钟，一对夫妇跑过来，那位夫人直接扑在女孩身上哭。至于那位先生，他在感谢所有救他女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