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万次,皇帝跪求我登基 第134节

  夜色弥漫,晨雾渐重,泽兰居内欢声不断……
  与此同时,东宫。
  睡得迷迷糊糊的太子伸手往里侧探了探。里侧一片冰凉,什么也没摸到。
  太子惊醒,一下子坐起来,环顾一圈寝殿后,大喊:“小七!”
  伺候的人听见喊声,连忙跑了过来。
  太子披衣起床,大声问:“小七人呢?”
  宫人迟疑:“七皇子不是同太子殿下睡在一处吗?”
  太子拧眉:“小七方才起来如厕,你们没瞧见?小路子呢?”
  宫人茫然摇头,很快将小路子喊了来。
  小路子也一脸懵逼:“七皇子如厕完就回寝殿了啊!”
  太子脸色难看:“小七不见了,快去找人!”
  东宫一下子灯火通明,众人把整个东宫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人。太子问过守夜的侍卫,也未瞧见人。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他面色凝重,穿戴好急匆匆往甘泉宫去。
  天佑帝被吵醒,听完太子的禀报后,面色也同样凝重:他没记错的话,先前他已经在上早朝了。然后在早朝上突然被回溯,直接又躺回了龙榻熟睡。
  今日一早发生了何事?用得着小七直接回溯到半夜,然后人突然就不见了?
  这孩子,怎么也不知会他一声?
  天佑帝立刻命人在宫中到处搜寻,这一找就碰见了姜皇后的人,才得知姜瑶寅时左右也不见了人影。
  天佑帝眉头蹙得死紧:阿瑶和小七同时不见了人影,这其中有什么牵连?
  该不会是阿瑶不见了,小七用回溯能力在找人吧?
  若阿瑶是半夜不见的,没有人来告知他,那必定是皇后拦住消息了。他眸光凌厉的看向皇后,问:“阿瑶好好的在学规矩,怎么又不见了?”
  姜皇后目光在太子身上掠过,只道:“大概是因为成王婚宴上那事委屈吧。”
  天佑帝不悦:“她委屈什么?才让她学规矩,又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太子妃是不想当了?”
  姜皇后连忙道:“陛下,阿瑶最多就是回姜府了,现在不是该找七皇子吗?”
  天佑帝:阿瑶决计不可能回姜府了,不然小七不会一直跟着。
  但这话他不能说。
  这么长时间,小七没继续回溯也未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天佑帝正要派人去寻,温妃就匆匆来了,说是二皇子在宫外瞧见七皇子了。
  众人诧异,太子急忙问:“小七在哪?”
  温妃道:“在泽兰居,启儿一早准备进宫上朝,瞧见七皇子进了泽兰居。他当是自己眼花,进宫后才听闻太子在找人。”
  天佑帝拧眉:“那还不快让他将人带回宫?”
  温妃为难:“启儿同本宫提及的时候,本宫也是这样说。他说他已经遣人去瞧过了,七皇子好像喝醉了……陛下是知道的,七皇子喝醉了有多难缠,非得您亲自去不可。”
  她一提,众人一瞬间都想起多年前,七皇子五岁生辰时。在生辰宴上,抱着当时还是贵妃的温妃撒酒疯的事。
  那是比过年的猪还难按,更何况,现在快十一的七皇子。
  天佑帝:“将老二喊来,带朕过去!”
  众人跟着匆匆而来的二皇子往外走,坠在最后的姜皇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压低声音问苏叶:“你可知这泽兰居是做什么的?”
  苏叶摇头:“奴婢从未听说过。”
  姜皇后进宫多年,也未听说过。
  但能劳烦温妃眼巴巴的跑来告知陛下,必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今七皇子已没了母家,成不了气候。若有事也不是针对七皇子的,那必定就是针对她和太子了。
  她想到这几年太子和二皇子在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不禁留了个心眼,吩咐苏叶道:“你立刻从西直门出宫,通知姜府的人先去泽兰居瞧瞧,阿瑶在不在那。”
  苏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但姜皇后吩咐了,她还是立刻去了。
  姜相国得到消息后,也疑惑:“这泽兰居是什么地方?”
  姜侍郎迟疑两息后才道:“好像是近两年才盛行的南风馆……”
  “南风馆?”姜相国蹙眉:“建过之初陛下不是下令过查处南风馆?”
  西途民风彪悍,天佑帝虽一直推行汉制。但对前朝惠成帝男女不忌的行为很不齿,建国后第一年就将玉京城内盛行的南风馆打消殆尽,并严禁官员出入这类的小倌馆和押妓。
  姜侍郎解释:“泽兰居对外只是茶楼,里面的侍者虽皆是样貌英俊的男子,但大多都是陪着吟诗作画、投壶舞剑、弹琴说话解闷之用。说是并未出格,官府也管不着。”
  京中不少少男少女,富商贵人都喜欢去坐坐。
  这种放在明面上的鬼话姜相国自然是不信的,正经生意哪里有通宵达旦的道理。
  若是平时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牵扯到自己孙女,他自然要谨慎。
  “先不管它做什么的,你先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让良玉带几个好手,从泽兰居后门入,找找阿瑶有没有在那。”这孙女真是骄纵惯了,待找回来后,定要好好管教。
  姜侍郎点头把姜良玉找来耳语几句,姜良玉立刻带着几个好手往泽兰居赶。
  不能大张旗鼓骑马,他只能抄近道。走过几条巷子,快到南城时,和另一头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姜良玉自小习武,下盘倒是稳,纹丝不动的站住了。倒是对方,直接被撞倒了下去,脑袋撞到了转角的青石板上,见了血。
  姜良玉没空理会对方,摆手示意身后侍从来处理。正要继续走,摔倒的那人突然一把揪住他衣衫,仰头愤怒道:“哪个狗奴才撞的本皇子!”
  姜良玉低头,就对上五皇子过分圆润的脸。
  他诧异:“五皇子?您怎么在这?”
  “你管本皇子怎么在这,你快将本皇子送到医馆去,不然本皇子告你谋杀皇族!”他揪住姜良玉不放。
  “五皇子你先放手,我还有事,让我侍卫送你去医馆可好?”姜良玉着急,又不能和他动手。
  五皇子踉跄爬了起来,圆润的身体如一座大山堵住小巷口。
  姜良玉朝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转身想往另一个巷子绕道走。
  五皇子身后又窜出几个人,冲过去将人拦住。
  姜良玉拧眉:“五皇子,您这是何意?”
  五皇子不高兴道:“是你撞了本皇子,还问本皇子何意。自然是让你带本皇子去医馆看大夫,否则你哪也别去!”反正二哥只让他拦人,也没说何意。
  姜良玉直觉这事不太对劲,但确实是自己撞了他。为了尽管脱身,当下也不再纠缠。亲自将五皇子送去了附近的医馆,待他从医馆赶回来,再赶到南城泽兰居时。身着常服的天佑帝已经带着姜皇后、太子还有二皇子等人进了泽兰居。
  他眉头蹙得死紧,吩咐侍从
  立刻回去禀报姜侍郎,自己则从泽兰居后门溜了进去。
  才穿过后院,摸到过道处,就见天佑帝站在一楼大堂楼梯处说话。
  没说两句,泽兰居的当家人贺雪公子就开始清场。
  楼上的客人陆陆续续下来,随着一楼的客人一起往外走。白九和几个御前侍卫在场,姜良玉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得耐住性子静静等待。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后,贺雪公子带着一众人往三楼雅间去。
  木质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咔嚓声,整个泽兰居都很安静,唯有三楼朝东的天字第一号雅间内传来欢快的丝竹声,以及男女的笑闹声。
  男子的声音混杂,不确定是谁。
  但女子的声音只有一人,骄纵又放肆。走到门边上的众人都听出来了,是姜家嫡女姜瑶的声音。
  天佑帝拧眉,看向二皇子:“你不是说,只有小七在里面?”
  二皇子也是一脸茫然:“父皇,儿臣确实只瞧见小七过来。遣过来瞧的人也只认识小七,并不知姜姑娘也在。”
  也是赶瞧了,他恰好瞧见姜瑶将赵砚拽进泽兰居。原还想着要如何把父皇引来此处,小七在那就好办了。
  姜皇后脸色难看,帮忙找补道:“陛下,许是阿瑶正好和七皇子碰见了,在劝七皇子回去。”她环顾一圈四周:“毕竟,这不是适合小孩来的地方。”
  太子立刻道:“母后,都未听见小七的声音。许是二弟和他身边人都瞧错了,小七不在里头。”而且,小七大半夜的哪里会跑到这里来,必定是起夜的时候瞧见阿瑶表妹才跟出了宫。
  姜皇后拧眉瞧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帮那外人说话!
  太子话音刚落,里头立刻又传来赵砚微醺的声音:“阿瑶表姐,别难过了。做人不能太死板,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太子哥哥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他就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好看的哥哥到处都是,你瞧,这里就有好多厉害的哥哥,会弹琴,会作诗,还会舞剑,最重要的是会哄你开心啊……”
  姜瑶醉醺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你说的对!我不喜欢太子表哥了。宫里破规矩那么多,本姑奶奶也不要待在宫里!”
  赵砚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就是就是,太子哥哥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会有好多妃子,好多儿子。阿瑶表姐就算当了皇后,也只能住在凤栖宫,等太子哥哥来见你。你想想,你惨不惨?”
  姜皇后仿佛被当胸一剑,心中郁气集聚。
  偏生姜瑶还要补刀:“惨!本郡主才不要像皇后姑母那么惨!”
  天佑帝脸黑: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多少人都羡慕不来,怎得到了他这就惨绝人寰了?
  且天子有三宫六院不是正常?
  他的后宫叫前朝所有皇帝的后宫已经算很清静了,这么多年也就那么点人。
  这兔崽子喝醉后不胡搅蛮缠,开始胡咧咧了!
  天佑帝彻底听不下去,正要推门,就听见姜瑶大喝一声:“谁让你巴拉本郡主表弟的!”
  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巨响,桌椅碗碟的碎裂声,以及赵砚和一群男子的惊呼声。
  天佑帝直接改推为踹,又是砰咚一声巨响,雅间的门应声而碎。
  一阵香粉扑面后,雅间里的情形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桌椅杯碟倾倒,古琴字画倒挂,七八个衣衫轻薄,面容俊美的男子或倒地或弯腰聚在一处。姜瑶仰倒在一副巨大的双面玲珑绣屏风上,身下还压着两个同样面容姣好的男子,手上还拽着一半绿色纱衣,另一半纱衣要落不落的垂挂在一名姿容昳丽的少年公子身上。
  而赵砚就站在这群横七竖八的人对面,酡红着双颊,双眼圆睁,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听方才的动静,应该是有人想巴拉小七。被醉鬼姜瑶制止,然后摔做了一团!
  不管事情如何,这画面……成何体统!
  天佑帝忍不了一点,一声怒吼,目露凶光直直看向赵砚:“小七!”
  醉鬼赵砚听见他的声音,缩了缩脖子,抬眼,踉跄了两下,似是要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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