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外室 第135节

  只是好几次她都沉寂在和旁人说话中,没有瞧见他。
  姑娘到底还是付了那包茶叶的钱。
  既是遇见了,两人便一同归家去。
  路上说话,越淮看着她手里的茶叶问她,“你喜欢喝这个茶?”
  茶摊上用的茶水算不得佳品,一般略有些家底的都看不上,只是过路歇脚的口渴用此解渴。
  他见林莺娘十指纤纤,娇养得极好,显然不是家底寒酸之人。
  果然,姑娘摇摇头,“不喜欢。”
  “那你为何……”
  迎上郎君不解的眼,姑娘温言软语解释,“我上次在他这里喝茶时,看见他有个先天不足的孩子。一时生了恻隐之心,想要接济一二。无奈那茶摊老板不肯收,我便说是喜欢喝他的茶,让他下回务必给我留包茶叶。”
  她抿着唇角笑了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茶摊老板当真记在心里,还刻意给我留着茶叶。”
  那茶摊老板有个先天不足的孩子是真。
  姑娘生了恻隐之心,想要接济一二也是真。
  只是不同的是,姑娘上回离开前,却是千交代万交代,让茶摊老板万万不要忘了给她留茶叶。
  好叫她今日趁着越淮在的时候,装着路过茶摊被他叫住,顺带和越淮搭上话。
  顺便将这番话说与他听,好叫他知道自己是多有善心的姑娘。
  一个貌美,又有善心的姑娘,还与他这般有缘。
  林莺娘想,便是愚钝如石头,也该动一动心思罢。
  果然,越淮诚挚开口,“杨姑娘真是个善心人。”
  姑娘低下头去,羞涩不语。
  暗处的长风看在眼里。
  内心里数数,这是姑娘第多少回耍弄心机了。
  数不清。
  他只庆幸,好在采雁不如她家主子这般心机深重。
  否则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叫她卖了,说不准还得回头感恩戴德地替她数钱。
  也感慨。
  林姑娘这腹黑的劲儿,果真和他主子正是相配,两人合该是一对,就应该绑死在一处的,万万别出来祸害旁人了。
  他看着浑然不觉,还在感慨姑娘善心的越淮,心里很是为他掬一把泪。
  可怜的郎君。
  现下被姑娘诓得昏头转向,回头自家主子回过神来,还不知是怎么天翻地覆的光景。
  长风胡思乱想的时候,郎君已经将姑娘送回了家。
  还是先前的家门。
  只是今日时辰尚早,街巷中有不少街邻往来,其中正有先前提议她寻个如意郎君的伍婶。
  “杨姑娘回来啦?”
  伍婶过来打招呼,眼睛往越淮身上稍一打量,“这位是?”
  “哦。”
  姑娘忙介绍,“这位是越淮越公子,我的……”
  她顿了一下,“我的朋友。”
  再向越淮,“越公子,这是我对门的邻居,伍婶。”
  “哦,朋友啊……”伍婶了然一笑,“朋友好。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杨姑娘带朋友回来哩。”
  第180章 身世坎坷的姑娘
  她这话里有话,任是再愚钝的人也能听出话里的打趣。
  越淮本来想开口解释。
  他担忧这些误解会困扰姑娘的声名。
  哪想还未来得及开口,姑娘便突然躲去自己的身后,垂眸不敢看。
  原来是隔壁的张二郎从此过。
  他觊觎姑娘已久,只恨苦不得手,如今见着她从外头领了个郎君回来自是细细打量。
  是不怀好意,也不服气的眼。
  哪里来的粉面郎君,还没有自己一半威武,那杨小娘子当真是瞎了眼,竟舍了自己去寻这样的货色回家来。
  他越瞧,姑娘越躲。
  再愚钝的郎君也能看出面前人的不安好心来,他侧身一挡,将背后的姑娘挡得严严实实,再看过去的眼,也带着警告。
  张二郎本就是欺善怕恶之人。
  见林莺娘主仆俩无依无靠,实在可欺,这才时时觊觎,如今叫越淮眼一瞪,心就怵了半分。
  又定眼一瞧。
  豁,这位爷手里还拿着军刀。
  ——越淮刚执行公务回来,军刀还拿在手中,更是不怒自威。
  寻常百姓没有贪赃枉法,自是不怕衙门中人,可张二郎惯来是个混不吝的,这样的地痞流氓光是见着军爷都要躲三分。
  他方才也是色心上了头了,连这也没注意到。
  如今察觉过来才觉着后怕,立马谄媚扬起个笑来,同林莺娘打招呼,“杨姑娘好。”
  他又同挡在前头的越淮解释,“那个……我……我是杨姑娘的邻居……”
  张二郎一面解释,一面忙不迭往自家走,到了自家院里才松懈下来,一时后怕,将个院门关得哐当作响。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
  这便是将他当真不安好心的事实做得足足的。
  “他走了,姑娘出来罢。”
  事到如今,越淮焉能瞧不出身后的姑娘是在惧怕方才那人。
  张二郎这样的地痞流氓,他身为衙门中人,平素里见得多了。
  都是些鸡鸣狗盗,欺善怕恶之徒。
  想来杨姑娘住在这里,平时没少叫他惦记欺负,是以现在见了他,这会这样胆怯害怕。
  他送胆怯害怕的姑娘进家门。
  她的丫鬟采雁正在里头等着她。
  瞧见了姑娘因害怕而生白咬唇的脸,当即愤然出声,“是不是那张家二郎又寻着机会过来欺负姑娘了?”
  她是不管不顾的性子,这便挽袖欲要出去,“我去撕了他,看他往后还敢不敢欺负姑娘。”
  她细胳膊细腿的能撕谁,说不定反叫人撕了也未可知。
  姑娘连忙拦住她,柔声哄,“没有没有,你误会了,他今日没有欺负我。”
  这样的话,落在不知情的人耳里,便是她时常受了欺负,只是今日侥幸躲开了而已。
  可怜无助的姑娘,总是轻易便能叫人生了恻隐之心。
  越淮皱眉问,“那人时常欺负杨姑娘吗?”
  姑娘没回答,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替她答了话,“是啊!那张家二郎是个流氓无赖,他见我家姑娘生得貌美,起了歹心,又欺我们主仆俩在这儿没有亲眷依靠,格外没有顾忌,时时寻着机会便要欺负我家姑娘。”
  果然与越淮预料得一致。
  他毫不起疑,再问姑娘,“杨姑娘怎的一个人孤身在这临江城?杨姑娘的家眷呢?”
  这次倒是姑娘回答,她落寞垂着眉眼,“不瞒越公子,我与丫鬟来临江城是来寻亲的。”
  她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诉越淮。
  原来姑娘的身世也很是坎坷。
  她本是江南一富庶人家的姑娘,本是父母恩爱,膝下只她一女。如无意外,她该是无忧无虑过此一生。
  无奈去岁家中生了变故。
  父亲因病不慎离世,族中叔父惦记她家产丰厚,便起了心,想要将她们母女赶出去,独自霸占家产。
  姑娘说到此处,心生感怀,泪水涟涟止不尽。
  她的丫鬟采雁接过话,“好在姑娘幼时,我家老爷给姑娘订了份娃娃亲,若是姑娘成婚嫁人,有着姑爷庇护,说不定还能将家产保全。”
  只是可惜那娃娃亲定得早,定亲之人早已随着家人离开江南,不知往何处去了。
  “我们主仆俩千辛万苦,才探得一点消息,说是未来姑爷一家可能来过临江城,是以我与姑娘才来到临江。只是可惜临江偌大,我与姑娘找了许久,也没有消息。”
  长风隔着屋顶听着。
  越听越心下戚戚。
  若不是他知晓内情,听这主仆俩情真意切这一番话,当真要叫她们唬了过去,觉得她们身世可怜,无人可依。
  而显然,底下的越淮便是被她们唬了过去。
  “原是如此。”
  落了难的可怜姑娘,谁见了不得帮衬一把。
  何况他是衙门中人,帮扶百姓原就是他职责所在,当即大包大揽下来,“姑娘放心,我在衙门当值,若说旁的或是帮不上姑娘,但是寻个人想来还是没有多大问题。”
  他问林莺娘,“姑娘可知你那寻亲之人的姓名?等我回衙门上值,便为姑娘去查下户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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