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外室 第46节
哪晓得那林崇文许久未沾她身子了。
林夫人看得紧,自进府后便再不让旁人伺候他。
如今姜氏泪眼婆娑来求,很是可怜,他心生怜爱,带她往榻上去。
姜氏不敢,“夫人……夫人会杀了我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林崇文一面哄她,一面解她的裙。
就这一次,姜氏便怀了身子。
此事到底是闹的叫林夫人知晓。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林崇文给她说法,林崇文不胜其扰,索性找着由头出门去避清闲。
他是清净了。
姜氏便可怜了,腹中的孩子被一碗红花汤堕掉,人也被发卖了出去。后来几经流离,怀上了林莺娘,又兜兜转转回了林府。
她们母子在外颠沛流离久了,姜氏什么都教林莺娘,高门大户里这样不成文的私密规矩也说给她知晓。
林莺娘来雾凇院时便存了心。
只是她一直以为伺候谢昀的该是如姜氏这般温柔和顺的丫鬟,她以为是兰秋,毕竟她做事妥帖,又是雾凇院里的主事,没想到竟是银翘。
哪晓得那几个丫鬟听着林莺娘的话,却是一笑,“她倒是想呢!只可惜侯爷可瞧不上她,只她一个人巴巴做着美梦。”
这意思,银翘并不是谢昀房里的人。
林莺娘便奇了,“不是银翘,难不成是兰秋?”
她看着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几个丫鬟胆子便也大了,笑着同她道:“也不是兰秋姐姐呢!”
“那是谁?”
林莺娘更奇了,这兰秋和银翘的相貌已是这些丫鬟中的翘首,除了她俩之外她也想不出旁人了。
有丫鬟轻言来解她疑惑,“姑娘从前不在金陵城,想必不知道。咱们侯爷向来不近女色,二夫人倒是送了几个貌美的丫鬟过来,都不曾进过侯爷房里。后来再送,又以与公主的亲事打发了去,是以侯爷房里还未曾有过人呢!”
她笑着来恭维林莺娘,“姑娘可是侯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姑娘的福气且在后头呢!”
几个丫鬟言笑盈盈来恭维她,林莺娘却是吓出一辈的冷汗来。
她原以为谢昀这个年纪,房里最少有两个伺候的丫鬟才是,未料竟一个也没有。
她同寻常人不同。
寻常姑娘听见这话也许会高兴,庆幸自己是特殊的一个。
只林莺娘知道,特殊便意味着是众矢之的,一旦出了茬子,她会在这样或艳羡,或嫉妒的眼里粉身碎骨,被嚼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她的心骤然沉下来。
眼下连采雁也不在身边,连个说话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林莺娘心里存着事,再不复前两日轻快,这日早早就洗漱上榻睡了。未料入夜却叫丫鬟们从榻上唤起来,“姑娘快些起来,侯爷回来了,正唤姑娘去伺候呢!”
丫鬟们欢喜不加掩饰。
原来是谢昀来了。
林莺娘迷迷糊糊中被拉起来。
进了这府里,就是伺候人的外室,眼下侯爷归府,自然是得打扮的娇俏明艳,描眉画唇,换衣挽发,堕云髻上还斜斜坠着根流苏簪子,柳腰轻轻一摆,坠子便跟着晃悠。
她被丫鬟簇拥着,送到谢昀屋里。
越过屏风,谢昀已在榻上等着了。
他显然刚沐浴过,身上只着了贴身的墨锻寝衣,许是等得久了,郎君歪在榻上,手里捏着卷书卷,清冷的眉眼从书卷上缓缓掠过。
听见人进来的声响,才微微转眸来看她。
“侯爷。”
林莺娘盈着笑,上前去到他身边。
谢昀随意抬手一揽,她便落进他的怀里,是熟悉清冽的沉水香。
“侯爷怎么现下才来看我?”
她同这世上所有盼望夫君独宠的女子一样,娇嗔着眉眼看他。
“事忙。”
好无情的郎君,简短两个字就将她打发了。
林莺娘不依,在他怀里扭着身子,“侯爷好狠的心,将莺娘扔在这里几日不管不顾,如今好不容易过来了也只看书。”
他终于放下手里的书卷,来看她,“不管不顾?”
谢昀挑眉,“所以你便可以借着我的势在我府里仗势欺人?”
他已然知晓白日的事。
那银翘在寒风里站了两个时辰,回去便染了风寒。
林莺娘心虚敛下眸去,“这怎么能是仗势欺人?莺娘是侯爷的人,她欺负莺娘,可不就是欺负侯爷?莺娘是替侯爷教训的人呐!”
她总是有理的。
好在谢昀并不在这样的细枝末节上同她计较。
良宵苦短,床帏缓缓落了下来。
翌日谢昀起身,林莺娘还睡着。
他穿好了衣裳,来榻边闹她,不安分的手在她颊边游走。
“采雁,你再害我,我可恼了!”
她闭着眼,整个人还在睡梦里,只以为是采雁在闹她。
听到头顶上传来郎君的轻笑,才缓缓睁开眼。
将醒未醒,最是娇憨动人,连嗔人的声也软绵绵,“侯爷……”
她锦被底下的身子光溜溜的,还泛着酸疼,瞧见他穿戴齐整,不免带了几分羞,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被里。
却被谢昀给剥出来。
白日里,他又是斯文冷漠,不近女色的翩翩郎君,淡着声提醒林莺娘,“谢子慎快醒了,侯府应当会有人来寻你。”
谢子慎倒是还没醒。
只是他惦记林莺娘,昏迷时迷迷糊糊唤她,叫人听见,连忙去禀了谢夫人。
“莺娘……”
谢夫人当即便蹙了眉,她找跟着谢子慎一同去江州的小厮来问,“莺娘是谁?”
第60章 “林姑娘好似在雾凇院里。”
小厮哪敢瞒她,将谢昀和林莺娘在江州的旧事都抖落了出来,又顺带说了一句,“听说三公子这次遇刺,就是因为赶回去救林姑娘。”
这怎么得了。
自己心尖尖上的亲子为了救旁人险些去了一条命。
谢夫人看着榻上人事不省的谢子慎,隐隐咬着牙,满眼怒意,只恨不能将林莺娘粉身碎骨了才是。
又问小厮如今这林莺娘在哪里。
小厮吞吞吐吐回禀,“林姑娘……林姑娘好似在雾凇院里。”
雾凇院,那是谢昀的私邸。
谢夫人登时看过来,“她怎么会在那里?”
小厮只得再将谢昀与林莺娘的事也讲一遍,只是换了个说法,“侯爷先前便劝过三公子,可三公子执意要娶林姑娘为妻,两人甚至相约在府中私会。侯爷也是为了三公子好,担心两人木已成舟,三公子声名不可挽回,这才收了林姑娘。不想三公子竟如此用情至深,三鹤山上那样艰险也要赶回去救林姑娘。”
话里话外,谢昀当真是个为弟弟着想的好兄长。
只是眼下谢夫人全然被那句“用情至深”蒙蔽了眼,如此祸水在谢子慎身边,她不得不提防。
她总要见林莺娘一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迷了谢子慎的心窍。
只是见面之前,她先让人唤了银翘来。
银翘正在伺候林莺娘沐浴。
这几日谢昀夜夜留宿在此,对林莺娘的宠爱众人都看在眼里,姑娘夜里受了折腾,白日里也是一日睡得比一日晚。
这日身上实在酸胀得紧,起榻便叫了水来沐浴,还亲自点了银翘伺候。
银翘的风寒已好了,只是她受了罚,这几日只在外间伺候,往日嚣张的性子磨砺了不少。
听见林莺娘的吩咐,老实去净室伺候。
姑娘整个身子都泡在花瓣铺就的温水里,只有白如玉的肩颈露在外头,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叫人口干舌燥的痕迹。
银翘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吃惊。
未料温润如玉,清清冷冷的郎君上榻之后竟是如此的……
她不敢想。
拿了润肤的香膏来替林莺娘涂抹。
林莺娘看她这几日消停了不少,也有心试探她一二,“听说你是侯府的二夫人送给侯爷的丫鬟?”
银翘低声称是。
一只湿漉漉的素手从水中出来,轻轻挑起银翘的下颌,林莺娘温吞着声,“你生得这么美,又是侯府送来的人,怎么没进侯爷房里伺候?”
银翘受她磋磨一场,现下怕极了她,当即惶恐着垂下头去,“奴婢不敢。奴婢从来存过这样的心,还请姑娘明鉴。”
她只以为林莺娘也是寻常后院争风吃醋的女子。
却未料她轻轻一笑,“你不要怕呀!想进侯爷房里伺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人么,不都想费尽心机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林莺娘话说得轻忽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