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是谁?竟然敢跟朕装神弄鬼!”
  素颜惶恐惊惧地看着眼前人,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声音,“是太后让我来的……”
  萧北铭暴怒,掐着脖子径直把人扔了出去,
  “大胆刁奴,竟然穿皇后的故衣!来人,拖出去,杖毙!”
  素颜都要吓死了,趴在地上急哭了,直摇头。
  她是全国选出的几百个秀女里,最像皇后的,又被太后亲自调教数年,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呢?
  都说皇上最喜欢这张脸,就连从前的皇后都是靠这张脸才大获圣宠,怎么一见面就要杖毙了她啊?
  素颜挣扎着跪起来,叩首哭求,
  “皇上,饶命啊!我不知道这是皇后的故衣,这都是太后让我穿的。”
  两个侍卫进来拖人。
  “站住!”
  素颜以为皇上回心转意了,露出了一丝喜色,却不曾想,皇上只是一把撸下了她的手镯,怒意更甚,
  “拖下去,将此人杖毙,再满门抄斩!”
  萧北铭攥着手镯,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可恨,真是太可恨了!
  这手镯,是她亲手做的,镶嵌的绿色鹅卵石,是那个小东西,亲自在河边捡来的。
  母后竟然随便给一个阿猫阿狗穿皇后的衣裳,戴皇后的首饰,太过分了!
  萧北铭只觉得自己的酒劲儿都被气没了,黑着脸,红着眼,冲到了母后的宫里,大发雷霆,
  “母后!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能不能让朕省点心!
  这些年,你总是往战场送奇奇怪怪的女人,朕说过你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做这些事!
  如今,你不仅不知收敛,还送到了朕的寝殿里,你吃错药了嘛!”
  太后温良妤表示很委屈,
  “我自掏腰包,选秀女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你了?
  你三十好几了,无后无妃,身边也没个皇子,这万里江山,将来要给谁?”
  萧北铭怒吼,“这不是母后你一个后宫妇人要考虑的事!”
  温良妤痛心疾首,满目含泪,
  “我是你母后,我不为你考虑,谁为你考虑?你怎么就这么固执,这么不听劝?
  当年,我就说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跟鬼迷心窍了一般跟我对着干,结果好了吧,不听老人言,你被全天下看了笑话。
  现在三十好几了,还不听话,不娶不纳,你是想要绝后吗?
  你喜欢那个细作的长相,我也忍着不舒服给你选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把她调教得乖巧懂事。
  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想怎样?”
  萧北铭只觉得母后这些话,刺得他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心口一股一股地疼。
  他极力摁着自己狂跳的心口,免得心脏从胸口跳出来,自己会死掉,忍着巨大的痛苦,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道,
  “母后若真心疼朕,就不会揭朕的伤疤,往朕的心口扎刀子。
  你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掌控欲!显得你很对!
  朕,不由任何人掌控!
  朕,也没做错过任何事!
  母后不要再瞎折腾了,否则,朕还要禁足你!”
  第252章 她为何会让我的儿子做北幽的太子?
  温良妤气得目眦欲裂,浑身发抖。
  儿子跌了那么大的跟头,怎么还不肯听她的话!
  怎么就不肯接受她的好意,接受她安排的女人,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不好吗?
  越是恼怒,温良妤越是疾言厉色地挖苦,
  “萧北铭,你疯了不成吗?
  清醒一点吧,你的大皇子去了北幽那么多年,早就被策反了。
  这些年,他只给他的皇爷爷写家书,问候过你一句吗?
  你孤家寡人的,将来都没有人给你养老送终!
  难道你还指望有朝一日,那个北幽的女帝带着她的江山再来嫁你,给你生儿育女吗?”
  萧北铭从来没有过这种幻想,做梦的时候都没有想过,现下被激怒的不轻,头疼得要炸了,心脏跳的极快,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实在不想跟母后再多说一个字,甩袖离开,还决绝地扔下了一句话,
  “太后禁足思过,不得出宫半步!”
  萧北铭带着滔天的怒火,又返回了勤政殿,拎着酒壶,一脸颓丧地躺在了龙榻上。
  今日气大了,喝酒都不能麻木他的头痛心痛。
  他特别想给自己来一刀子,结束眼前的这一切苦难。
  可是,他不能,他还没有和她做个了结……
  最后,萧北铭怒摔了酒壶,捡起地上的碎瓷,狠狠地划伤了自己的臂膀。
  疼痛终于让他舒服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他现在还不能死,要留着一条烂命,将来在战场上带走她。
  要不然,就不会用碎瓷划手臂,而是划脖颈了。
  萧北铭能想象得到,作为女帝的她,现在已经过上了男妃成群的好日子了。
  他自然是心中愤愤意难平,凭什么我鳏寡痛苦了这么多年,她却能潇潇洒洒?
  我要砸了她的玉玺!
  浑浑噩噩中,萧北铭终于入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都翌日中午了。
  萧北铭自身优越的愈合能力,让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自行止血愈合了。
  这些年,他就算不在战场上受伤,也要自己给自己划几下子,只有身体上的切肤之痛,才能缓解他心中的锥心之痛。
  倏尔,萧北铭的余光瞥到了圆桌上新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封条上盖着相合城的大印。
  她又搞出来什么新的国策了吗?
  萧北铭起身,三步并两步来到桌前,快速地打开了信桶,展开了密信。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连一起,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九月初三,北幽女帝昭告天下,册立太子独孤晏。
  据调查,独孤晏就是萧晏。
  萧北铭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啊?
  怎么会?
  她为何会让我的儿子做北幽的太子?
  这天下,没有把江山拱手于质子的道理。
  北幽的朝臣是怎么同意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铁血手腕的北幽女帝册封太子之日,也受到了阻碍,但不多。
  女帝在早朝当场宣布萧晏是她和北幽皇的亲生儿子,并且,要给萧晏改名为独孤晏,认祖归宗,从此以后脱离南离。
  这些年,女帝身边的近臣看他们母子的和谐相处,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了,女帝和亲子相认,并没有人敢反对。
  随即,女帝又宣布册封独孤晏为北幽的太子。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最后,只有一个最敢说话的三朝老谏臣站出来仗义执言,
  “皇上,北幽并没有立长的传统……”
  苏苡安立即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从现在开始,有了!”
  老谏臣正直,不愿意看到北幽的江山落到有一半南离血脉之人的手里。
  可是,女帝实在是雷霆手腕,狠辣弑杀,他一个文臣可以死谏,但是,他也得考虑一下自己九族的性命。
  于是,老谏臣又马上改换了迂回策略,道,
  “皇上登基多年,后宫空虚,也是时候立皇夫,选侍君了。”
  他盘算着,等皇上有了完全属于北幽血脉的皇子,后面自然有北幽朝臣鼎力相助夺嫡,一个有外邦血脉的太子,是坐不稳储君之位的。
  女帝还年轻,储君之位,变数太大了。
  苏苡安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当即,朝臣纷纷跪地,推举自己的儿子,孙子入宫。
  就连靳戈也跪下了。
  把苏苡安惊了一瞬:
  “靳将军,你还有没成婚的儿子?”
  靳戈有些难为情,“是臣的长孙,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苏苡安感慨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时光飞逝,靳家的儿郎自然是最好的了,送进来。”
  各府贵公子入宫之日,苏苡安特意大摆宴席,只是,席面还未过半,她就借故离席了。
  这些贵公子,一个比一个模样好,只是,都是十五六七岁的年纪,一个个的风华正茂,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可是,苏苡安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多看一眼,她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虽然在古代,这个年纪的男子谈婚论嫁很正常,可是,她的芯子是现代人啊。
  她只是喜欢年轻的,可不喜欢这么小的,二十岁以下的,她根本就下不了口好嘛,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是犯罪……
  苏苡安招呼雪重楼给这些人安排好听的封号,安排宫殿,好吃好喝养着,琴棋书画,歌舞声乐都好好教着。
  准备把他们调教几年,养到二十岁再说。
  这一日,靳侍君邀请女帝去他宫里用晚膳。
  苏苡安想想在战场上,为她挡红缨枪被乌二捅了个对穿的靳廷恩,又想想靳戈带着他的两个儿子为她平定东渤的贵族叛乱,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靳家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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