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阿禛,你别紧张,晏儿不会有事的。
他长那么好看,我绝不会让他变成麻子,更不会让他性命有危。
不过,现在,我得亲自去一趟丞相府。”
苏苡安莫名的担心,魏府为了保全全家,会让那孩子死。
结果,去了,发现魏严真的已经不烧了,且身上一个痘痘都没有,小家伙乖乖地在书房背书呢,声音还挺洪亮的。
魏合敬哂笑道:
“王妃,您真的不用这么紧张,魏严真的不是天花,传染不了小殿下。
你怕不是遇见庸医了,小孩子发热,起点疹子,多半是吃错东西了。
要不然,你把我的府医带回去给小殿下看看?”
苏苡安一脸难为情地笑笑,
“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眼小,心思多,不管是不是天花,你们一个府邸的所有人,都要连喝三日预防药,一日三次,让我安心,好吗?”
魏合敬连连点头,
“是,多谢王妃的美意,我们一定喝,您千万要安心,等小殿下康复了,您记得来我府上下棋哈。”
“一定来。”
苏苡安出了相府,又赶往辅国将军府。
乌豆正顶着烈日,在院子里跟着乌壮壮抡铁锤呢。
爷孙俩汗流浃背,旁边放着茶壶。
苏苡安提鼻子一嗅,就是她送来的预防药的气味。
这爷孙俩真的把药当凉茶喝了,听话是真听话,她很欣慰。
苏苡安最后,才去到苏府。
她让苏怀仁把晏儿这三日在宫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讲给她听。
这就变成了苏怀仁的诉苦大会,他还以为女儿终于良心发现,要心疼老父亲了。
“那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从前只是上课溜号,而今,竟然开始捣乱了。
就说前天,他早上抓虫子吓唬我,中午往我身上贴小乌龟,下午拿石头子儿丢我靴子里……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索性啊,他就是镇北王的一个庶子,养废也就养废了。
要爹爹说啊,你也不用对他太上心,只要保证他没病没灾就好了。
你最主要的任务啊,是赶紧生出嫡子,只要把嫡子养好了,你这辈子就不愁了……”
苏苡安特别有耐心地听他吐槽了一个时辰,没发现什么疑点,又才开口问,
“可有人去南书房看过他们三个孩子,或者,送什么吃喝用度?”
苏怀仁郑重道,“你不是说了,不让别人靠近那三个孩子,不让他们用别人送来的东西吗?吃喝更不能碰。
我都是照办的啊,从前良妃娘娘还有九公主送的东西,都被我私下处理了,这三日,也没人送任何东西过来。”
“你再好好想想,最近几日,还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大小,什么事都算。”
苏苡安说着话,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劳爹爹费神了,女儿绝对不让爹爹白辛苦。”
苏怀仁见钱眼开,脑子也灵光了,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前天中午,饭菜油大了些,萧晏手滑,打碎了你给他准备的那套专用碗碟。
他怕你生气,不让我跟你说,因此,他昨日用的碗碟,都是御膳房的。”
第180章 咱们要借力打力,绝对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苏苡安听得两眼一黑:
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我!
我是恶毒后娘吗?会因为他打碎了餐具而生气吗?
真是气煞我也!
苏苡安又问道,“那天,萧珩可在南书房?”
苏怀仁回忆了一下,如实告知,“皇太孙那天没去南书房,此后一直也没来,据说是请病假了。”
苏苡安明了:
八成,那套餐具,就是传染源了……
在后宫,能同时把手伸进御膳房和南书房的,也只有皇后了,而她,有足够的理由杀死晏儿。
而且,皇后怕自己的孙子染上天花,才好些天都不去南书房。
苏苡安的眼神闪过一丝暗芒:
沐若微,你人没了!
苏怀仁见女儿的眼中闪出了狠厉,以为她又要开口骂他了,刚要开口解释,苏苡安又拍出了一张千两银票,
“以后晏儿有什么事,劳烦爹爹给我传个话。”
苏怀仁眉眼皆是喜色:
“那是自然,我是你爹,自然和你一条心,肯定不会纵容那个庶子的!”
“监督就好,爹爹可不能打他。”
苏怀仁一脸苦瓜相,“我哪里敢打他啊……”
苏苡安在外面跑了一大圈返回镇北王府的时候,萧晏已经退热清醒了,还很有胃口地喝了一大碗粥。
他觉得自己竟然和魏严一样中暑了,很没面子,就声称自己已经能下床练武了,只是,被苏苡安制止了,
“小宝乖,好好躺着,要等身上的痘子都好了,才能下床练武。”
“嗯,我都听你的。”
“你既然肯听我的,为何餐具坏了,回来不告诉我?”
“我……”
萧晏抿唇,丧气地垂下了头,“我觉得是小事,没必要跟你说……”
“你的事,哪怕是头发丝,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事,以后,不许再有任何事情瞒着我。”
苏苡安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萧晏糯糯地道了一声,“是……”
苏苡安安顿好了萧晏,又查问一番,镇北王府并无一人有感染的迹象,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又去到了书房,义愤填膺地对萧北铭说,
“天花的传染性特别强,感染的,绝不会只是晏儿一个人。
一定是某个地方已经有很多人感染了,当地地方官怕死,给瞒下来了。
我已经查明了,晏儿染病,是在宫里用的餐具出了问题。
我合理推测,皇后是知道此事的,并且从那里弄来了感染源,再在晏儿的餐具上做了手脚。
她先让晏儿染病,再把天花带回府,想把我们镇北王府的人都传染上,让我们死绝,咱可不能放过她!”
苏苡安想弄死沐若微,免得有她在宫里,萧晏在宫里读书,时时处在危险之中。
但是,她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弄死住在深宫里的一国之母,必须要借萧北铭的力量。
萧北铭从一堆公文里抬头,很赞同她的判断,
“东宫一党,想用什么恶毒的办法弄死我都不奇怪。
只是,他们的势力遍布南离,真心不好查源头是哪里,也只能等瘟疫爆发,实在瞒不住的时候了。”
苏苡安又道,
“天花传染,是有时效的,那套带天花的餐具进宫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半,否则,就传染不上了。
大源头在哪里不清楚不好说,至少也说明,皇后把一个感染了天花的人隐匿在离上京城最远一天半路程的地方。”
萧北铭表情凝重了起来,
“最多一天半的路程,那也太近了,一旦藏不好,很快就会传染到上京城,上京危矣……”
苏苡安蹙起眉头,卖力挑唆,
“是呗!皇后这是想把她自己的命也赌上,拉你死呢,真是够纯恨的!”
萧北铭冷眸深深,却是很理智的推测,
“不,没那么简单。
对于东宫一党的手段,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我猜,他们是想让镇北王府先发病,然后,再马上让父皇发病,把父皇染病的原因赖给我们,一箭双雕。
皇后的目的,是想让太子,提前登基!”
苏苡安一听,好嘛,他不愧是夺嫡的局中人,推测真是好合理啊!
“那咱们就等等看呗。
若父皇发病,你就进宫侍疾,然后立个救驾救父的大功,然后再用你的聪明才智,把皇后揪出来。
若是地方上爆发天花,你就去抗疫,也立个大功,顺便赢得民心,把太子比下去。
总之,咱们要借力打力,绝对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萧北铭一怔,颇为惊讶的眼神看向她。
真想不到,她对政治的敏锐度竟然如此高。
这些谋略之术,她都不假一点点思索就脱口而出了……
苏苡安见萧北铭的讶异表情,以为他是介意自己不顾他的安危,把他往有天花的地方推,又安抚般地笑了笑,
“我自然是陪着你一起去,有我在,你肯定不会被传染的,不就是个天花嘛,我能控制的。东宫的如意算盘,成不了。”
萧北铭没有表态,只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了:
天花是让人谈之色变的瘟疫绝症,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治好?
这不合常理啊!
虽然,在她身上的事情,就没什么合乎常理的……
苏苡安见他眸色生疑,有些心虚,决定马上终止这个话题,
“要到饭点了,不聊了,我去做饭!”
苏苡安转身就走了,萧北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十分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