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裴思远霎时露出满脸嫌弃,
“乌三啊,我可太认识她了,嚣张又跋扈,蛮横又不讲道理,我们冤家路窄,我都跟她打过好几架了。”
苏苡安相当的吃惊:
“啊?不会吧,乌二可不是那种人,他的妹妹怎么会那样?
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萧北铭也神情疑惑地看向裴思远,他也不信乌二的妹妹是那样的人。同父同母的兄妹,做人做事的差距能那么大吗?
裴思远说到这里,脸上就染上了怒色,
“乌三仗着自己是辅国将军府的嫡女,整日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招摇过市,游手好闲,从街头闹到街尾。
路过的猫猫狗狗见到他们都要绕道走,你就想象他们那群街溜子有多讨人厌吧。”
苏苡安来了兴致,“细细讲讲。”
裴思远又抓了一颗糖,送进自己嘴里,娓娓道来,
“我一开始,也给辅国将军府几分面子,她闹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理会,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可是,后来有一日,乌三竟然当街把一个男人的两条腿都打断了,那男人的家属来巡防营报案,你说,这事我能不管吗?
我就请乌三去巡防营喝茶。
本来,我客客气气的请人,也是打算真的带她去巡防营喝杯茶,做个样子,坐一会儿,就把她放了。
没想到,她不把我当人啊,到了巡防营,掀了桌子就拍屁股走人了,茶杯茶壶碎一地。
你说,她如此打我脸,这我能忍吗?我当时就拔剑了。”
苏苡安看他义愤填膺,又愤愤难平的委屈模样,笑道,
“你打输了?”
裴思远提高了音调,
“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人?我是小胜!
只是,那乌三不服气啊,她说那天她没发挥好,次日就在我巡街的时候,带了好多人来围堵我,要跟我重新打过。
我当值呢,穿着官服怎么能跟他们一群街溜子当街打架啊?
那我肯定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就跑啊。
我并不是怕她,就是怕影响不好。
结果,瞎话就传开了,说我被乌三打惨了,见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我可是代表镇南将军府的脸面,我能吃这个哑巴亏吗?我能咽下这口窝囊气吗?自然是给她下挑战书啊。
谁曾想,乌三那么赖皮,每次打输了都说自己没发挥好,要下次再战。
这一来二去,就变成我们隔三差五约架了。”
“哈哈哈~”
苏苡安笑得肩膀颤抖,竟然被手里的短刃的剑气划破了手指,瞬间就见了血。
裴思远吓了一跳,
“哎呀!姊姊!你的手!”
“没事,没事。”苏苡安从怀里掏出手帕给自己包扎。
裴思远关切道,“你不会用刀就别削了,我自己就能做二百根签子。”
说这话,就起身把她眼前的竹片子,都拢到了自己跟前。
苏苡安也没阻止他,一张八卦脸,笑盈盈道,
“根据话本子里讲的,你和乌三这样打来打去,现在冤家路窄,以后就会嫌床太窄了。”
第140章 娶她还不如娶条疯狗
裴思远第一次听这么浑的话,又羞又恼,瞠目结舌,顷刻间就红了双颊。
他惊骇于这种惊天浑话之余,眼里的嫌弃之色自然而然就溢出来了,没好气儿道,
“姊姊,你少看那些伤风败俗的话本子吧。
我严重怀疑,你这脑子就是看话本子看坏的。
就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多瞧她乌三一眼的!
我敢说,乌三那个男人婆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娶她还不如娶条疯狗。
起码疯狗都不会天天咬人,她是真的天天都惹是生非。”
萧北铭实在听不下去了,再放任他们两说下去,还不一定说出多浑的话呢。
他看向苏苡安,语气温润却不失严厉,
“你别瞎胡说,辅国将军府若是和镇南将军府结亲家,父皇都睡不好觉了。
这话,以后不能再说了,传出去,会给他们两个府邸惹祸。”
其实,萧北铭心中是赞同苏苡安的观点的,她话粗理不粗。
毕竟,他们两个,就是走这个不打不相识的路子好上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给裴思远一个警醒:
父皇是绝对容不下他们两个手握兵权的府邸结亲的,他不能走那条路,要好自为之。
苏苡安才不在意他的警告,依旧我行我素,信手搂了一下萧晏的小肩膀,
“晏儿,你会往外传吗?”
萧晏直摇头,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苏苡安笑眼弯弯地看向萧北铭,
“瞧瞧,你儿子说他不会,若是传出去,肯定是你们两个说出去的。”
裴思远一脸严肃认真,
“我绝对不会说,我和乌三干架的事,我连我阿娘都没说。
和一个姑娘打架,即便打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苏苡安十分不厚道地嘲笑,
“你是没打过,没脸说吧?”
裴思远脖颈一扬,十分不服气,“我都说了,我是小胜,小胜也是胜,每次都是我赢她。”
苏苡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笑眯眯道,
“你们下一次约在哪里打啊,我去瞧瞧热闹。”
裴思远又塞了一块糖到自己嘴里,
“就明儿天一亮,约在城西那个废弃的戏园子里,我打完以后,正好去上值。”
苏苡安戏谑道,“打完还能上值,闹着玩呢?”
裴思远挑了一下眼帘,反诘道,
“要不然呢?还能往死里打吗?看在我们两家父亲的面子,也不能下死手吧?”
苏苡安失望地摇了摇头,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没意思,我可不想起个大早,看你们两个打情骂俏。”
裴思远不悦,甩了脸色,
“姊姊,你怎么这样啊?别人看到打架都是劝架,你怎么还挑唆啊?”
苏苡安用手中的短刃敲了一下桌子,
“我今夜就把话撂在这儿,你们两个将来不好上,我苏字倒着写,一万两,你赌不赌?”
裴思远瞥了一眼萧北铭,姐夫冷着一张脸看着他,警告意味明显。
又看了看萧晏,小家伙眼睛溜圆,听这些大人的事情,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撇嘴责备道,
“姊姊,还有孩子在呢,你这张口又荤又赌的,成何体统啊?”
彼时,裴思远真的是有点替姊姊担忧,她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镇北王会不会嫌弃她粗鄙啊?
她这一只脚都迈进镇北王府了,别再被扫出来,到时候,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婚事……
苏苡安爽朗回怼,
“你管我提不提桶呢?我就问你赌不赌吧?你是不是输不起?输不起是小狗!”
裴思远到底是年轻,根本就经不起激将法,立即就拍桌说道,
“赌就赌!你就准备好一万两吧!我要是看上乌三,我裴字倒着写!”
苏苡安眼神给他示意了那一把竹片子,
“说话就说话,手里的活儿你别放下啊,我们还等着急用呢。”
裴思远赶忙抓起竹片子开削,
“姊姊你放心,我半个时辰内,肯定做完,耽误不了我小外甥的大事。”
裴思远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他说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完工。
而后,又陪着萧晏玩了一把撒签的游戏,才起身告辞。
这个时候,一盘子牛乳花生糖都被他一个人吃光了。
萧晏有点隐隐替他担心:
小舅舅一晚上吃这么多糖,他不怕牙疼吗?
反正,娘亲告诉他一天吃糖不能超过三块,否则会牙疼,他时刻铭记在心,并且乖乖遵循。
苏苡安和萧北铭手牵手,往主院踱步。
初冬夜晚的一阵小凉风吹来,苏苡安打了一个喷嚏。
萧北铭见状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明日府中得生炭火盆了,你出门也得披件披风了。”
他掌心的温度,隔着几层衣衫,都暖进了她的肩膀。
苏苡安感慨了一下他身子骨真好,跟小火炉一样,自嘲自己像个冰块,
“无妨,我还能再坚持一下,初冬冻一冻可以增加抵抗力。”
萧北铭不太明白,“你想抵抗什么?”
苏苡安莞尔一笑,“自然是抵抗严寒啊,难道是抵抗你吗?我对美男子,可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萧北铭和她对视一眼,打横将人抱起来,
“一起沐浴吧?”
苏苡安长睫一颤,顿感自己把自己架到了火上烤。
她倒不是矜持,只是,不伤害身体的避子药,她还没研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