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先记下来,等我长大再找她们算账,说我娘亲的坏话,那可不是无所谓的事!
皇帐内。
皇上萧昀正在和丞相魏合敬下棋。
这盘棋,是他们从路上一直下到营地的,棋局过半,依旧厮杀的难舍难分。
魏合敬从六岁起,就陪着还是皇子的萧昀读书,是皇上的四大伴读之一。
后来,他又成为萧昀夺嫡路上的第一智囊,最后,一个君临天下,一个辅国重臣。
南离皇的文治武功,他魏相,要占了一个‘文’字。
两个人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下棋。
下了几十年,每次下棋,都是针锋相对。
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因为下棋的输赢打架,不,应该说是魏合敬单方面被打。
魏合敬摇笔杆是把好手,打架是真不行,每次都被萧昀暴打,每次都以他装病结束。
即便今时今日,君臣二人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每每对弈,还都输不起,依旧谁输谁破防,只是,不动手了而已。
魏合敬是满朝皆知的棋疯子,他疯劲上来的时候,输了棋还会称病不去上朝。
每每这时候,萧昀都得派夏公公带着太医去丞相府看病,这事情才算完。
如今,两个人棋盘上厮杀正浓。
萧晏给皇爷爷磕了头,皇爷爷也没有留他的意思,他的心思都在棋盘上,因为他不想输。
萧昀从小就是个做皇帝的料,好胜心都不是一般的重,做什么都要争第一。
下棋这种事,他至今也不愿输给魏合敬这个老东西,宁愿到时候派人去哄他。
反正,此刻是不能让着他半个子儿的,非要杀得他片甲不留!
苏苡安也是没想到,会遇冷。
若是今日错过了这个抱大腿的机会,明儿皇上宣布秋狩正式开始,就要进猎场了,下次再见皇上,八成就要等到过年了,哪里能等那么久啊?
苏苡安给萧晏递过去一个眼神,萧晏会意,立即就跑过去,往皇爷爷的怀里爬。
哪个当爷爷的能拒绝奶团子一样的小孙孙和他亲昵呢,萧昀自然而然地就把萧晏搂在了怀里,继续下棋。
苏苡安自然也没退下,就远远地看着。
棋局终于结束,魏合敬输了,输得还挺惨的,奔五的小老头了,还输不起,和年轻之时一样,当场破防,
“我这个位置风水不好,皇上,您跟臣换换。”
萧昀吹胡子瞪眼:
这个老东西,平日里私下跟朕犯浑就算了,现下没看见朕的儿媳妇和孙子都在这呢,还要把风水不好的位置换给朕。
成何体统!
萧昀端着帝王的威严,沉声道:
“不是风水的问题,是爱卿你棋艺不精。”
魏合敬输棋输得脑子犯浑,当场犯病,完全不顾君臣尊卑了,
“明明就是风水不好!”
苏苡安觉得这小老头挺有趣的,做他的九族,也挺胆战心惊的,往前走了几步,笑道,
“丞相大人,要不然,你起来,这个位置让我坐坐,看看是风水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魏合敬急于翻盘,语气就不那么客气了,
“安康郡主,你可真是会说笑,老夫的棋艺,若在南离说第二,也就皇上敢说第一,这个位置,你怕坐不得。”
苏苡安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的语气中又夹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我能不能赢父皇,是我的本事,丞相大人让不让这个位置,是你的气量。
我听闻,宰相肚子能撑船,想必,让个座位的气量,您还是有的。”
小老头被架上去了,只能将万千不甘压于肺腑,站了起来,
“郡主请坐。”
苏苡安坦然地坐下,和皇上对弈。
对于下棋这种事,苏苡安不爱好,也不擅长。
只不过,她身为s级特工,什么都会一点,棋谱,她背过不少。
古代难的不得了的棋局,落到了她的那个时代,都被解密了。
因此,此刻和身为围棋顶级高手的萧昀对弈起来,她几乎是没有思考,落子飞快,赢得相当的轻松。
这下,轮到萧昀破防了。
要说下棋,这辈子,他除了魏合敬这个浑身都是心眼子的老东西,他还真没输过谁。
但是,碍于皇上和长辈的尊严,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只是不咸不淡地夸赞了一句,“安康的棋艺,很好。”
彼时,魏合敬稳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先前,他以为安康郡主会输给皇上,合起伙来欺负他,没想到,她竟然赢了皇上,还赢得如此漂亮!
彼时,他是真的幸灾乐祸起来,完全也不记得君臣之礼了,
“哈哈哈,看来,还真不是风水的问题啊,安康郡主,后生可畏啊,能不能跟老夫对弈一局啊?”
萧昀到底是把他的位置让给了魏合敬。
只是,萧昀心里默默期望儿媳妇给这欺君罔上的老东西一点教训,让他输惨点,最好气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那种。
魏合敬连输三局后,破大防了,直接气得心口疼,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捂着胸口皱眉头。
萧昀吐出了一口郁气,幸灾乐祸的语气不要太明显:
“夏公公,速速给丞相传太医。”
第123章 长夜漫漫,找点乐子
此时此刻,萧晏终于有机会和皇爷爷说上话了,他奶音甜甜地说,
“皇爷爷,我也想学下棋,你能教教我吗?”
萧昀心情大好,
“这有什么不能的?来,皇爷爷亲自教你。”
离开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萧昀也只不过是个贪慕孙子福的祖父。
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孙子,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摆脱隔辈亲定律。
苏苡安这才默默地退出了皇帐,给皇上留出独享天伦之乐的空间。
她出来,用目光在一片帐篷里逡巡,并没有看到楚王府的旗帜,于是,就跟夏公公打探了一下,
“公公,楚王来没来?”
夏公公摇了摇头,“楚王还病着呢,不能吹风,没有来。”
苏苡安腹诽了一句: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场地里,萧北铭正亲自教萧佩玖射箭。
萧北铭对九皇妹这两下子能不能射到兔子,表示强烈的担忧。
人怎么能笨成这样啊!
怎么没有笨死她啊!
同样都是女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哪怕她有苡安的万分之一聪慧,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啊……
在萧佩玖第三次脱靶以后,萧北铭的脸色终于黑了,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嫌弃。
萧佩玖咬着嘴唇,看着二皇兄的冷脸,不敢吱声,眼中氤氲出了泪水。
虽然二皇兄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就是觉得害怕……
彼时,苏苡安过来了,萧佩玖就好像看到大救星一样,连忙泪眼朦胧地跑过去,挽住了苏苡安的臂弯,眼泪呼之欲出,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苏苡安马上兴师问罪,
“哎呦,镇北王,你怎么欺负咱们的九公主啊?”
萧北铭不承认也不否认,反正,他是肯定没有耐心再教她了。
他有厌蠢症。
苏苡安微微一笑,牵起萧佩玖的手,语气柔和,
“走,小九,我送你回帐,咱不搭理他,他根本就不是做师父的料。”
萧佩玖一离开萧北铭的视线,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一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边哭边说,
“二皇兄是不是嫌弃我笨啊?明日他是不是不会带着我了?”
苏苡安给她擦着眼泪,安慰道,
“怎么会?他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萧佩玖抽泣道,
“这世上,怎么会有二皇兄那么凶的人啊?
也就你能受得了他,若是换成我,父皇要我嫁他那样的男人,我不如找根白绫自挂东南枝,来得痛快。”
苏苡安觉得这话有点耳熟,萧楚钰也说过,他们不愧是一个爹生的孩子,说话还真是像。
不过,眼前这个小丫头,比萧楚钰出息点,都哭成这样了,还惦记让二皇兄带她打猎呢。
不像萧楚钰,害怕得都不敢朝面了。
苏苡安笑道,“乌副将性子不错,你若是害怕你二皇兄,明日进了猎场,你有事就跟他说。”
“啊?你明日不去猎场吗?”萧佩玖哽咽着,满眼失望。
苏苡安郑重相告,
“我要带孩子,怕是不太能顾得上你。”
萧佩玖满目遗憾,
“唉,要是三皇兄来了就好了,我们还可以搭个伴。”
苏苡安问,“楚王的箭法如何?”
萧佩玖想了想才说,
“好像应该不怎么样吧……他不敢杀生,都不怎么练箭的。
我听别人说,三皇兄小时候第一次在猎场,被逼着射了一只兔子,哭了两天,后来,是父皇生气了,他才不哭的,回宫就病了,病了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