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但是,偷不了一点,必须过明路。
而且,爹爹必须亲自去楚王府找我要,我再让管家从楚王府的账面上给你支。
要不然,一个子儿,你都别想要。”
苏怀仁蹙起了眉头,“苡安啊,你要听爹爹的话啊……”
“爹爹要听本王妃的话才是,不要尊卑不分!惹我不开心了,一个子儿都没有!”苏苡安干脆利索地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就走了。
徒留苏怀仁张得老大的嘴,半晌合不拢:
如今有楚王给她撑腰,脾气见长啊。
苏怀仁实在拉不下老脸去楚王府打秋风,可是,他现在真的太缺钱了。
儿女四十多号,个个都跟他手心朝上。
先前夫人留下的家底,都挥霍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楚王妃了……
隔日。
苏怀仁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去楚王府找楚王妃要钱,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
苏苡安也没含糊,叫来了刘管家,
“带我爹去账上支两万两。”
“是,苏大人,您请跟我来。”刘管家非常礼貌客气地对苏怀仁做了请这边走的手势。
苏怀仁脸都绿了:
不是二十万两吗?怎么变两万两了?
这个傻子!脑袋瓜一点都不记事!
两万两够干嘛的!
但是,此时此刻,苏怀仁顾及颜面,不好明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刘管家走。
心里还在安慰自己,今日先拿走两万两也好,明日,再来要二十万两,里外里,我还多搞了两万两,也算不虚此行。
翌日。
苏怀仁一下朝,又立即赶来了楚王府,还是直奔楚王妃的院子,一开口还是要二十万两。
苏苡安没有丝毫犹豫,又叫来了刘管家,
“带我爹去账上取两万两。”
苏怀仁被气得面如菜色,心绞痛都要犯了:
这个傻子!到底能不能分清两万两和二十万两啊!
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她能听得懂的数字。
第三日,苏怀仁又去要钱,开口索要三十万两。
苏苡安依旧是让刘管家去给他拿了两万两。
苏怀仁无奈至极,手心朝上的日子太难了,他只好决定再多跑几次。
可是,苏怀仁第四次去打秋风的时候,刘管家不听楚王妃的使唤了,不去她的院子里听差了。
苏怀仁一连几日去楚王府打秋风,终于惹恼了楚王。
他不让给了。
苏苡安也不含糊,当着苏怀仁的面,拎起斧头,直奔库房,砸开了库房的大门,信手抓了一把银票,回来都塞给了她的生物爹。
今日动静闹这么大,苏怀仁终于觉得这些银票烫手了,灰溜溜地跑了。
他觉得,至少自己今年都不好意思再去楚王府要钱了。
苏苡安斧劈库房的举动,惹得楚王勃然大怒,跑来听雨轩找苏苡安对峙:
“你爹是讨口子吗?怎么天天来我这里打秋风,有完没完了!”
被苏怀仁打秋风的十万两银子,楚王虽然掏得出来,但是,足够让他肉痛。
而且,他也不知道苏怀仁那个一向要脸面的文官清流,现在为何会突然变得不要脸了,还会不会有下次,下下次。
再厚实的家底,也禁不住他这么盘剥啊!
面对楚王的愤怒,苏苡安不愠不恼,慢条斯理道,
“我爹爹找我要钱,我能不给吗?我不给,一个孝字就能压死我,你是我的夫君,老丈人过得不好,你也没脸面不是?”
萧楚钰怒吼,“不许给!从今日开始,我收回你的管家权!”
苏苡安耸耸肩,满眼都是不以为意,意态散漫,
“你收你的,我有斧头,改日,我爹再来找我要钱,我还用斧头劈开你的库房给他拿钱。谁敢拦着我孝顺爹爹,我就劈死他,包括你。”
苏苡安说得很轻松,但是,萧楚钰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她这个武疯子,真的干得出来。
“你!你!你这个疯子!”萧楚钰骇得五官扭曲,浑身发抖。
他真心害怕她会劈死他。
苏苡安笑眼弯弯,慢条斯理道,
“王爷若是实在舍不得给我爹爹钱,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咱们和离,我就不拿你的钱孝敬他了。”
第59章 修罗场
“不能和离!”
萧楚钰气得大吼一声,声音都嘶哑了。
如果让父皇知道了他因为十万两银子就要和王妃闹和离,肯定要狠狠训斥他。
可是,他又真的很怕苏怀仁会再来要钱,更怕苏苡安会劈死他,就暗中着手调查苏怀仁为何会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他不是一向自诩文官清流吗?不爱金银爱诗书,他现在要那么多钱作甚?
苏怀仁要来的那十万两银票,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就被苏婉儿以特别正当的理由要走了。
虽然,苏怀仁本想把这十万两给自己的儿子们用作生活费。
可是,苏婉儿告诉他,鬼医婆婆十万两一颗的生子丹,能让她怀上双生子,且包生儿子。
苏怀仁咬了咬牙,就把十万两都给了她。
等婉儿怀上了楚王的骨肉,他再去楚王府打秋风,就更稳妥一些了。
于是,楚王的十万两,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苡安的手里。
时间如白驹过隙。
很快就到了皇上寿宴之日。
苏苡安和楚王携手并肩,一同进宫赴寿宴。
萧楚钰最爱体面,苏苡安最会给人体面,因此,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给人一种夫妻和乐,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苏苡安穿得很低调,一袭后宫老太妃都不会穿的藏蓝色罗裙,脸上遮着同色系的面纱,给人一种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感觉。
夫妻二人靠着不争不抢,在天潢贵胄里混出了极好的人缘。
苏苡安一进宫,太子妃就把儿子萧珩交给她带,这种场合,她要帮皇后打下手,忙得不亦乐乎。
苏苡安也欣然接受了,和小孩子玩装傻子,总比和楚王在一起装伉俪情深好得多。
皇亲国戚陆陆续续入场。
良妃和镇北王也到了。
他们母子二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白婳婳,白婳婳怀里抱着萧老虎,一起进入了寿宴大厅。
萧老虎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苏苡安:
她正在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着一个纸风车,她旁边的小男娃,正在卖力地用嘴吹风车,脸上还挂着笑。
小男娃的笑容实在太扎他的眼睛了!
苏苡安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旁人进来她都没有回头,偏偏小老虎一行人进来了,她就蓦然一个回首。
目光正好和萧老虎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放开我!”萧老虎倏尔喊了一嗓子。
本来逆来顺受被抱起来的小娃娃突然开始挣扎,白婳婳一心想讨好萧北铭,哪里肯放他下来?
她满脸温柔,温声细语道,“没关系,姨姨喜欢你,姨姨抱着你一点都不累。”
“可是我不喜欢你!”萧老虎一把拔掉她的步摇,瞬间,一缕青丝就垂落了下来。
这么盛大的场合,头发乱了就是欺君之罪。
温良妤赶紧带白婳婳去隔壁空殿梳妆。
萧老虎成功下地,一刻都没耽误,直奔苏苡安,一把从萧珩的手里夺过风车,扔到了地上。
萧珩第一次见萧老虎,也是第一次见敢扔他玩具的小孩,气得怒目圆瞪,
“你凭什么扔我的风车!”
萧老虎一张小脸满是愠怒,目光凶狠得像是一只狂野的小兽,奶音霸气,
“你没看人家戴着面纱呢,怎么玩风车?你这样强人所难,讨不讨人厌啊!”
苏苡安一怔:小家伙,这么贴心的吗?
萧珩不服不忿,“你胡说!三婶婶最喜欢我了!”
萧老虎抬头看向苏苡安,目光坚毅,奶音犀利,
“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苏苡安面纱之下的嘴角一抽:
两个加一起没有十岁的娃娃也能给我制造人间修罗场?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萧珩见苏苡安没说话,顿时神气了,
“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我三婶婶才不会喜欢你呢!”
萧老虎毫不犹豫地就推了他一把,大吼,
“我才不是野孩子呢!我有娘!我有娘!我娘很漂亮!”
萧珩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了一个屁蹲儿。
他是皇太孙,从来没吃过亏,现在顾不得疼,也顾不得哭,爬起来就要揍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野娃娃,挥着小拳头就冲过来了。
萧老虎的一个‘娘’字,莫名地激发了苏苡安对他的保护欲。
因此,苏苡安看着小老虎马上要挨打,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护在了怀中。
萧珩扑了个空,由于力气太大,自己没有刹住脚步,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