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牵起了萧北铭的大白马,准备出山洞。
奈何,飞鸿认主,除了萧北铭,没人能牵走它。
尤其是现在,主人不省人事,还有人妄图偷走它,它一下就卧倒了。
苏苡安眼瞳放大一圈:
淦!
没有马我怎么跑?
倏尔,洞口传来人声,
“少将军,那边有个山洞,咱们去避避雨。”
苏苡安眼眸一亮:
我的马来了~
“姊姊!”
裴思远见苏苡安站在山洞口,远远地就扯嗓子喊上了,
“姊姊!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躲雨呀。”
苏苡安怕这家伙的大嗓门把萧北铭吵醒,赶忙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
可是,裴思远和他身后的十来号护卫,没有一个人明白她手势的含义,愤愤扯着嗓子,热情地打招呼,
“见过楚王妃!”
一群人乌泱泱地冲了过来,成功地吵醒了萧北铭。
萧北铭常年觉少,他心中有数,自己跟楚王妃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山洞,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睡着。
可偏偏他刚刚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一定有古怪!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大骗子做手脚了,下午她诓他吃下的那些药草,有问题!
裴思远进洞,看到萧北铭,马上抱拳见礼,
“末将见过镇北王,王爷也在这里躲雨啊。”
萧北铭站起身来,板着一张清俊的脸,满是上位者的威严,
“楚王妃坠马受伤,你好生照顾她,本王走了。”
“是,王爷!”
裴思远转向苏苡安,关切地问,
“姊姊,你伤在哪里?严不严重啊?”
“无妨,就蹭破点皮。”苏苡安摊开双手给他展示。
对于一个特工来说,这点小擦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裴思远见她这双满是血痕的手,却无比紧张,
“伤成这样还算蹭破点皮啊!我这里正好有人懂医,让他给你看看。小葵,你快点过来,给我姊姊看看。”
“得令!”
小葵应了一声,从人群后面挤到了前面。
彼时,萧北铭牵起了缰绳,往洞外走。
苏苡安瞳孔地震:
好心机的超雄男啊!
他是想用这些人牵绊住我。
他好卷着我的五十万两巨款潜逃!
“镇北王,你要去哪里?”
“我的属下还在前面等我,自然是去跟他们会合,要不然,天黑透他们就该着急了。”
“外面下雨呢,哪里用得着镇北王亲自去?阿远,叫你的属下去送信。”
“不必,我镇北王府的将士,不会听信外人之言。”萧北铭飞身上马,走了。
苏苡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五十万两银票,被超雄男故意带走了,心头一揪,胃口翻滚,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了。
小葵行医,本来就是半吊子,看见楚王妃吐黑血,可吓坏了,
“少将军,楚王妃吐血了,我治不了啊,要马上回大营找太医才行啊。”
回大营?
我走了两天才来到这里,怎么能回大营?
苏苡安十分坦然地说,
“无妨,我没事,不用回大营。
反而是镇北王,雨夜路难行,你赶紧派两个人跟上,贴身护卫,别让他走丢了。”
裴思远担心她的伤,很着急,直言不讳道,
“姊姊,镇北王可是南离的战神,这里又是皇家猎场,他一个皇子,从小就在这片林子里打猎,哪里能走个夜路就丢了?
反而是我这几个护卫,都是从南疆来的,人生地不熟,夜里穿梭林子,才容易丢呢。
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回营地,给你请太医!”
苏苡安想想自己这些日子起早贪黑赚的那五十万两,好像真的要打水漂了,而且,筹谋数月的自由计划,好像也失败了,心口一痛,又呕出了一口黑血。
裴思远紧张得不行了,
“姊姊!你都吐血了,可不是小事!我爹说过,战场之上,吐血比断手断脚还要命!
姊姊,你若是有个闪失,我阿娘一定会打死我的,咱们就这回营地去!”
“下雨呢,营地那么远,不方便,我没事的,睡一夜就好了。”
苏苡安还想挣扎一下,她想去截住镇北王,把银票要回来,再继续跑路。
可是,裴思远不干,
“小雨怕什么?我们的斗篷都给你,保证淋不透,下刀子都淋不透!姊姊必须回营地,让太医检查一下,我才能安心。”
“我怎么能披你们的斗篷,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苏苡安尝试启用一下封建魔法。
裴思远生在边关,恣意洒脱,完全不吃这一套,义正辞严道:
“救命要紧,何必拘泥小节!”
第38章 冲喜
裴思远立即解下自己的斗篷,不由分说就给苏苡安披上了。
还有他护卫们的斗篷,他也一股脑地给苏苡安裹在身上,把人裹得像茧蛹一样。
也不管她还能不能自如行动,也不管什么礼数,反正一群糙汉子,一人搭了一把手,就把苏苡安架上了马背。
苏苡安只觉得自己心尖都在滴血:
看来,这次是跑不成了。
萧北铭,你这个混蛋!恩将仇报的大混蛋!又坏了老子好事!
苏苡安几乎是被裴思远这个愣头青绑架回营地的。
太医诊断,楚王妃是坠马伤及了肠胃,造成的呕血,情况十分危险。
苏苡安不知道萧北铭会如何跟皇上说他遇刺之事,怕对不上给自己惹麻烦,干脆两眼一闭,装晕倒。
太医又判断楚王妃凶多吉少……
萧北铭也回到了营地,他跟皇上说了自己遇刺之事,并且,遇刺的时候,正好楚王妃路过,故而惊马,才造成了坠马受伤。
镇北王在猎场遇刺,祸及楚王妃,都快死了,这绝非小事。
皇上宣布此次春猎结束,全员马上回皇城!
萧楚钰可高兴了:
那疯妇快死了,这真是苍天有眼,上天垂怜我啊!
回到楚王府,萧楚钰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柳氏生了一个儿子。
这是双喜临门!
萧楚钰去到苏苡安住的听雨轩,大义凛然地说要把柳氏的儿子过继到她的名下,给她冲喜,对外就说是收养的。
他如意算盘打得好,这样,这疯妇没有了,长子的嫡子身份也有了。新的楚王妃再进门,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苏苡安一眼看穿他这点小心思,毫不客气地给予了还击,
“王爷若往我的名下记孩子,我就跟母后说,是你的庶长子克我这个嫡母,我才遇刺,他都要把我克死了!”
皇后为了讨好皇上,日日都派身边的嬷嬷来过问楚王妃的病情,这话要是到了皇后的耳朵里,他还能落下好?
萧楚钰登时破防了,这疯妇马上就要咽气了,还在跟他作对!
“苏苡安,你在信口雌黄什么?我哪里有庶长子?”
苏苡安气势有所减弱,
“王爷想给自己的长子一个嫡出的身份,我特别理解,不如,你给我一纸和离书,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萧楚钰黑着脸,“王妃莫要胡言,也不要胡思乱想,你永远是我的王妃。”
萧楚钰才不傻,她马上就要死了,自己马上就可以迎娶新的楚王妃了,何必多此一举写什么和离书,让人诟病,惹人非议?
苏苡安不死心,软下了语气,
“休书也行啊,求求你了,王爷。”
萧楚钰斩钉截铁地道,
“和离书休书我都不会写,王妃,你放心,你我夫妻一场,你的后事,我一定给你风光大办。
你回娘家,你爹那清水衙门的官,后事还能有我楚王府操办得好吗?
再说,被休弃的女儿回娘家也不能进祖坟,你回去,埋在哪里?
本王可都是为你好,你别闹了,省点力气,说不定还能多熬几日呢。”
“呵呵~”
苏苡安冷笑一声,
“你现在不跟我和离,等我熬过来,你再想和离,那我可就要提条件了。
你若不同意,你的那个长子,就永远是庶子!”
“王妃好好养伤,本王等着那一天。”
萧楚钰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就走了。
他只当这是疯妇临死前最后的幻想。
所有太医都说她内伤严重,时日无多了,她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这一日萧北铭进宫去给母妃请安。
他的生母是良妃娘娘温良妤。
萧北铭到的时候,温良妤正在宫女的簇拥下,走到了院子里。
“儿臣给母妃请安。”
“北铭来了,快过来让母妃看看,你伤到了没有。”
温良妤一年有十个月都在韬光养晦,换言之,就是装病,不出宫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