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苏苡安眼眸沉了沉,心中十分不悦做这种无用功,可是,她瞧瞧镇北王冷峻威严的脸,又觉得没必要跟超雄甲方讲道理,还是搞钱要紧,
  “行吧,诊费你们什么时候再给我结一点?我过年要用钱。”
  “年前可以再结一部分,不会耽误您过年。”
  “那感情好。”
  乌二送苏苡安出门,关心道,
  “凌大夫,你婆母的病好些了吗?”
  “没有。”
  “我们府里先生的中风都好了,兴许,过些日子,你婆母的病就好了,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苏苡安内心咯噔一下:
  打手板那糟老头还在王府?
  那小老虎的手心岂不是要被打烂了?
  他手里那瓶软筋散,还能用很多回,小家伙怕还是会对先生下手。
  苏苡安想到这里,决定稍微为他打个掩护,
  “年纪大的人,中风发作过一次,以后还会犯。”
  “啊?”乌二很震惊。
  苏苡安又继续正色道,
  “叮嘱那位老先生,好生修身养性,莫要发脾气,更不能打人,方能身体康健。”
  “哦,好,多谢凌大夫。”
  “将军留步,我自己走就好。”
  “凌大夫走好。”
  一想到小老虎,苏苡安就觉得心中像压了块石头,难受得紧,必须找个地方排遣一下。
  今夜,她就没去济心堂坐诊,而是去了听雪楼找乐子。
  多看美男,有益身心健康。
  第23章 你陪宿吗?
  临近过年,青楼的生意特别好。
  今夜,听雪楼的花魁雪重楼在大厅里表演剑舞。
  他今日穿着层层叠叠的飘逸黑衣,绡纱蒙着双眼,做眼盲剑客打扮,看起来,又纯又欲,魅惑十足。
  剑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完美地展现了力与美的结合。
  而且,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苏苡安一眼就瞧出来了,他这可不是花架子,他真的会武功,而且,还不弱。
  花魁,果然有真本事。各行各业的翘楚,都不白给啊。
  苏苡安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牵起一角:
  我长眼睛,就是为了看这个。
  我们大女人,只有多看这种极品男色,才有力气讨生活。
  我一定要努力多搞钱啊,腰包鼓才能找到更多的乐子~
  老鸨子眼睛尖得很,一眼就发现了在人群里鼓掌的苏苡安,她马上挤了过去,点头哈腰,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呦,小爷,好久不见啦,今儿我们刚杀的小肥羊,您要吃腰腿肉还是羊排肉?”
  苏苡安笑眼看向她:
  不愧是老鸨子,真会做生意,上来就问我要吃哪种肉,而不是问我要不要在这里吃。
  今日花魁在公演,没办法给我弹小曲,一顿饭一千两着实有点亏。
  转念一想,赚钱就是为了花的,亏谁不能亏自己的肚子,便十分大气地道,
  “小孩才做选择,我都要!”
  “好嘞,小爷,您楼上雅间请,雅间内窗户一开啊,看舞台的视野更好。”
  “那感情好~”苏苡安瞬间又觉得,这一千两没白花。
  火锅配上人间绝色,这是国宴啊~
  苏苡安羊肉锅子吃到一半,雪重楼就抱着琵琶进来了,又换上了他惯常穿的薄纱红衣。
  苏苡安眉眼见喜,
  “呦?雪公子,我还以为你下去休息了呢。”
  雪重楼满眼温和的笑意,低磁的语气里带着钩子,
  “上次,你请我吃火锅,今日,我请你听曲,我们这叫礼尚往来,一来二去,不就能成为知己了吗?”
  苏苡安报之以微笑,
  “雪公子真是个人才啊,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会说,多说,我爱听。”
  雪重楼款款而入,关上了内窗户,把大厅的丝竹舞蹈,也一并关在了窗外,屋内顿时一片安静。
  “哇,隔音不错。”
  雪重楼惑人一笑,“我们这种地方,隔音自然好~”
  “有道理哈。”
  “你想听什么曲子?”
  “随意,只要是你弹的,我都喜欢。”
  雪重楼信手拈来,弹了几首南离流行的小曲。
  彼时,苏苡安的兴趣,明显在火锅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古代不用饲料养大的小肥羊,可真香。
  男色和小肥羊一比,瞬间也不香了。
  屋内炭火盆烧得很旺,羊肉锅子蒸腾的热气肆意,苏苡安有点冒汗,
  “雪公子,劳驾帮我开一点点窗户。”
  “好~”雪重楼抱着琵琶起身,推开了一扇外窗户。
  只见漆黑的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爱而不得的有情人,在此时此刻共白头。”
  苏苡安闻言,来到窗户边往外看,彼时,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
  苏苡安泛起了愁容:
  自己若是回王府,一定会留下脚印,会被巡夜的侍卫发现的,到时候,我不好解释……
  雪重楼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
  “雪夜路难行,不如留宿在此,我给你准备新的被褥。”
  苏苡安黛眉一挑,故意逗他,
  “你陪宿吗?”
  雪重楼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慌了一下,连忙垂下了头:
  我是什么东西,能给护国公主侍寝?
  “您说笑了……”
  苏苡安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嘿嘿~”
  这声充满狡黠又调皮的嘿嘿笑,让雪重楼明白,她真的是在跟自己说笑,面色又恢复了在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坦然,
  “肉要老了哦~”
  “呀!”
  苏苡安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去到桌边,把铜锅里的涮羊肉捞了起来,
  “还好,我牙口比较好,要不然,真真是暴殄天物了~”
  雪重楼的目光,跟随她而去:
  护国公主离开了太后的视线,性格欢脱了不少,都会说笑了。
  只是,不知她接下来,准备怎么在上京城里搅弄风云……
  饭后,雪重楼抱着琵琶退下,一个小丫鬟来伺候苏苡安洗漱,被她打发了。
  她可不敢睡在青楼的床上,怕染病。
  虽然雪重楼说了被褥是新的,但是,风月场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们的话,哪里有一点可信度?听听就罢了。
  苏苡安又打开内窗,居高临下,观看着楼下的轻歌曼舞,准备就这样打发一夜。
  最后,慢慢燃起了困意,竟趴在窗台上陷入了梦中。
  天亮之时,苏苡安才醒过来,只觉得脖颈僵硬,连转头都不能够。
  她落枕了。
  苏苡安匆匆出门,准备回府给自己做针灸。
  小丫鬟招呼她吃早点,她理都没理。
  楚王府的下人,天一亮就开始扫雪。
  苏苡安再回去的时候,随便翻墙进院,就不会留下痕迹了。
  她住的听雨轩里,还一片寂静。
  平日里,她要睡到中午才起床,下人们也都起得晚一些。
  苏苡安把下人们住的西厢房挨个房门敲了敲,
  “起床啦,扫雪,给我堆几个雪人。”
  “是,王妃。”
  “是,王妃。”
  屋子里相继应声。
  唯独丁香的房间没有应答。
  苏苡安想起来了,昨夜轮到她值夜,是要守在自己的寝殿门口的。
  她们这些丫鬟,轮班为自己守门:
  王妃睡觉的时候,人和狗都不能进。
  苏苡安进去正殿。
  丁香正缩在被子里,靠在门口,睡得正香呢。
  苏苡安捏着她的鼻子,笑语盈盈把她叫醒,
  “小懒猪,起床啦~”
  丁香眨巴着惺忪睡眼,看看眼前人,又看看被自己堵着的寝殿门,一脸疑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
  “王妃,你怎么是从外面进来的?”
  苏苡安笑眼弯弯,“有小猪堵门我出不去,就跳后窗户出来的啊。”
  “呀!奴才罪该该死!”丁香跪地上,就要磕头。
  被苏苡安拉起来了,
  “小事,无妨,你去外面扯几个树枝,等一会儿我好给雪人做胳膊。”
  “是!”丁香抱着被子走了。
  苏苡安推开自己的房门,一股煤烟味扑鼻而来。
  苏苡安赶紧屏气进去,推开了寝殿内的前后窗户。
  赫然看见后窗的雪地上,有一排进出的脚印。
  虽然已经被新的雪覆盖,但是,依然逃不过她敏锐的眼睛。
  苏苡安再回眸看看燃烧未尽的炭火盆:
  故意被压了很多黑炭,不是她惯常用的银丝炭。
  这是有人想制造煤烟中毒吧?
  呵呵,竟然想用这么低劣的办法要我的命。
  苏苡安转头看了看自己睡的拔步床,还好,自己走之前有做伪装,看起来就像有人在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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