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虽然收了你的一丢丢诊金,但是,我们只是医患关系,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我逛着青楼找乐子呢,还能想起来给你治病,已经相当有职业素养了,你还想怎样?
“王爷息怒,凌大夫今日家中有事。”乌二紧张地在一边打圆场。
但是,萧北铭脸上的愠怒,没有丝毫的减弱:
这个女人,明明有办法减轻他的痛苦,却迟迟不来,让他难受了一整天!
苏苡安看着萧北铭凶悍俊美的脸,蓦然生出了一针把他扎晕,然后卖到青楼去的想法。
他骨相优越,五官精致,模样在那男花魁之上,少说也能卖二百五十万两。
苏苡安怕自己的臆想表露在脸上,忙低眉顺眼地垂眸,陡然瞥见了萧北铭带着薄茧的粗粝大手,心下呢喃:
这破手,肯定不会弹琵琶,减掉一百万两。
“我问你话呢,别装哑巴!”萧北铭双眸淬火,又厉声质问。
苏苡安抬眸和他对视:
脾气差,死鱼脸,再减掉一百万两。
没情商,不会说人话,还要减掉一百万两。
里外里,我还要倒欠青楼五十万两,他一整个赔钱货啊~
苏苡安不打算和这个超雄男硬刚,决定说一个小谎,她双眸氤氲起了水雾,
“抱歉,王爷,我婆母今日突然中风了,我抢救了她一整天,现在才腾出空来。
百善孝为先,以后,我要在家照顾瘫痪在床的婆母,怕是不能出门赚诊金了。
针灸的穴位都是固定的,王爷请任何一个大夫来施针,效果都是一样的,我可以一一给你写下来。”
提起诊金,萧北铭就熄火了,毕竟,他连诊金都没给够,就不要挑人家不尽心了。
“我给你打个欠条,日后,一定把银子补上,你尽心给我治病,家里的事请佣人代劳,现在一切以我的病为主。”
“王爷若不认账,欠条就是一张废纸,我一个草民能耐你何?”
萧北铭闻言,气得剑眉倒竖,
“你说本王会赖账?”
苏苡安垂下了眸子,软糯糯地道,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王爷君子之腹了。
可是,我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讨生活,已经被骗太多次了。
如今,上有瘫痪在床婆母,下有嗷嗷待哺三岁小儿,不赊账已经成了我的行医准则,求王爷体恤。
我不要欠条,我要王爷腰间的玉佩。”
“你好大的胆子!”萧北铭气得怒火上行,又涨红了脸:
这个无耻的狂徒,竟敢要我外祖家的传家宝!
站在一边的乌二也是又惊又气:
她怎么能有种成这样!
竟敢勒索王爷的琼瑰玉佩!
但是,乌二敢怒不敢言,她现在是王爷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不能得罪。
萧北铭转念又一想:
母妃千叮咛万嘱咐,这琼瑰玉佩是要给自己未来王妃的,反正,自己这辈子也不准备娶妻了,现下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母妃若问起来,就说丢了。
萧北铭拽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她,
“不要再便宜出掉了。”
因为乌二寻回玉佩之时,怕王爷生气伤身,告诉他花二百两买回来的。
苏苡安眉梢一扬接过玉佩,
“王爷放心,我不会贱卖它的,等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二十万两,再把它赎回去。”
萧北铭惊讶瞳仁放大了一圈:
二十万两?!她竟然坐地涨价了!
谁给她的狗熊胆子,竟敢如此勒索本王!
苏苡安内心一通碎碎念: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是你告诉我不要贱卖的,我要个高价,你又不高兴了。
苏苡安云淡风轻地道,
“王爷你放心,我拿你钱财,肯定会尽心尽力地把你的病治好的。
不过,白日里,我要伺候瘫痪的婆母。
我若不亲力亲为,左邻右舍的闲话会压死我的。
以后,我就晚上来给王爷治病。”
萧北铭双眸恨恨,淬着火星子,咬着后槽牙,
“就这样吧,记得每日都要来!”
苏苡安把玉佩塞进怀里,转身就走,潇洒地扔出来一句:
“明晚见。”
萧北铭看着她消失在暗处的纤瘦修长身影,冷冷发问,
“还没查到那女人的来路吗?”
乌二满脸羞愧,跪倒在地,
“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请王爷治罪。”
“别给我整这些虚的!”
“是!”
乌二又自觉地站起了身,
“凌大夫说,她婆母又凶又不讲道理,不让她出门行医,她都是悄悄出门给人治病赚钱养儿子,我们打听她,就是想害死她。
这世道,女人求生本就艰难,更何况她一个寡妇。
我怕逼得太紧了,她就真的不来了,就没再派人跟踪打探了。
私心想着,等王爷的病好了再查也来得及。”
第16章 大婚任务完成了
萧北铭幽深的眸子半眯,看向远处的黑暗:
“希望她只是贪财,说的都是真话,不要和对我下毒之人,扯上关系才好。”
乌二讶异,“王爷怀疑她是哪位皇子的人?
先来下毒又解毒,图啥呀?”
今上一共有四个皇子。
大皇子萧景泰,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了。
二皇子,是镇北王萧北铭,是良妃所出,能征善战,是四个皇子里,最像皇上的,皇上非常喜欢他。
因此,太子常年视镇北王为眼中钉!
三皇子,是已故惠妃所出的楚王萧楚钰,他一向喜欢诗书,从不参与朝政,以文人雅士自居,也以清风霁月的形象闻名上京。
四皇子,是宠冠后宫的华贵妃所出,叫萧南征。他是皇上御驾南征那年出生的。
那一年,皇上打了大胜仗,四皇子一出生,就被皇上看作是祥瑞,娇宠着长大,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封王。
镇北王当年中毒的时候,四皇子还是个孩子,楚王胆小怕事又不参政,他当然把怀疑对象锁定为太子。
“希望她和东宫没关系,一切只是我多虑了,盯紧东宫!”
“是,王爷,您放心,我一直派人盯着呢。”
翌日清晨,楚王府。
苏苡安正在用早膳,楚王突然来了。
萧楚钰陡然见到苏苡安满脸黑色的粗糙结痂,吓得一呆愣。
虽然,他早知道她毁容了,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竟然一块好肉都没有了,把他膈应得胃中翻滚作呕,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了,也不敢直视她的脸。
苏苡安坐着没动,只是放下了筷子,眼神上下打量着楚王。
此人的脸色,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虚,捶这种人一顿的话,她都担心自己会被他传染上花柳病。
这人太脏了,不敢碰,不揍了,找机会坑他点小钱钱就好了。
萧楚钰站得老远,目光游移,却端出了无比关切的语气,
“王妃,很抱歉,本王昨夜喝醉了,才没有过来看你。”
既然对方跟她虚与委蛇,那她就按着他的套路接招,就用很客气的语气说,
“不妨事,王爷,要一起用早膳吗?”
“我吃过了,父皇母后体恤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用入宫奉茶了,你可以慢慢吃。”
“谢父皇母后体恤,也谢谢王爷特意过来看我。”
楚王见还能跟这傻子正常对上话,心中有些许欣慰,
“以后后宅的事情,不用你操劳,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好,想吃什么,就跟管家说……”
楚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桂嬷嬷顶着一个鸡窝头,一脸懵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这蠢货,昨夜就让她来要元帕,怎么现在还在这?
桂嬷嬷迟疑了一下,立即跪地,支吾道,
“回王爷,昨夜,奴婢来跟王妃走大婚流程,突然身子不适,晕厥了,适才才醒过来。”
苏苡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撒谎!是她出言侮辱我不洁,要我验明正身,被我打晕的。”
就她这小身板,能把一个肥硕的婆子打晕?已经从痴傻变成武疯子了吗?
萧楚钰狐疑了一瞬,又马上端起了严肃脸:
“大胆刁奴,竟敢刁难王妃,罚半个月工钱!”
“是!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桂嬷嬷朝萧楚钰磕了头,起身一路小跑,走了。
苏苡安冷漠脸,从袖子里掏出元帕,抖开给萧楚钰展示,
“那嬷嬷说我不验明正身,以后王府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给你,我以后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还好家里的王妈妈给她准备了鸽子血,要不然,她还要自己动手去杀只鸡。
萧楚钰看着那一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