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要一夕之间全空了,肯定会惊动方具重那个插根毛能成精的狐狸。
但她把东西换回来,可不是为了继续摆那的。
章秋说:“现在城区里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马车,或者驴车。”
汽车不是没有,而是烧不起能源。
整个城区,能在路上跑的汽车不超过三辆。
听说余溪风要运一批东西出城,阿越自告奋勇,负责从城区到外城的这一段路。
章秋负责出城的那一段。
他坐实了余溪风说要坐法的胡扯。
被打包好的箱子上面,贴着章秋的各种鬼画符,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幸存者们又普遍迷信。
在重重天灾下,文化水平都倒退成了九漏鱼。
箱子稳稳当当地从城区运了出去。
余溪风只要定点定时的,到地方去收东西就好。
那盘棋就留下来玩了。
空间里进来了很多的新东西,有形转换为无形,像是打破了一层无形的桎梏。
余溪风感受到了一种活跃的生命力。
此前,黑土地里,种子,发芽,结果,像是一种规则,与荒山泾渭分明。
最开始,余溪风只有屋子前的一小块花坛。
因为黑土不太够用,还打过荒山的主意。
但没有什么效果,
荒山始终没能有任何的产出。
它停留在那里,好像只是为了给余溪风提供一块更大的场地。
荒山,更像是一座死山。
蜜蜂开始授粉,黑土里的种子落在荒山上,荒山长出新芽。
假以时日,这里能长出参天大树。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空间,变得更像一个真实的世界了。
这样的变化发生在每一块区域,不可名状却又切实发生。
余溪风不知道怎么描绘这种感受。
她的意识深潜下去,感受到了风。
沙漏从来都以一个均匀的速度,缓缓往下滴落。
这一次,却肉眼可见地慢了很多很多。
余溪风耐心地感受了一下。
这一次,空间里最显著的变化,就是,空间每日累计的时长蹭地一下,长到了三小时多。
余溪风心想,会不会有一天,当这个沙漏不再计时。
她就可以永远地留在空间。
章秋站在门口给余溪风守着。
余溪风一箱一箱地往空间里收。
像是在拉一个漫长的进度条,在最后一箱物件收进去后。
空间每日积累的时长,终于突破了五小时。
余溪风长呼一口气。
就连那赌石也跟着这一趟,运了出来。
这么多的东西,还是没有出现,像上次收了大量玉矿时,
清气像云雾一样,沸腾缭绕的盛景。
那个云雾,似乎对身体也很有益处。
当时叫章秋赶上,从那之后,身体好了许多。
这一次收进来的东西,严格意义上,
转化的清气并不比上一次的玉矿要少。
也许是上一次的升级过后,距离下一个节点,空间需要更多。
一天五个小时。
那她很快就能攒够一个月。
到时候,就算离开了北方基地,她在外行走的底气也会更足。
不错了。
余溪风从这个临时仓库里走出去,
章秋问她:“怎么样?”
“还行。”余溪风点头:“现在几点了?”
她一直在留心观察着空间,感觉这会儿有点饿了。
章秋说:“刚刚敲完12点的钟声。”
余溪风抬头,今天又是一个阴天。
回到小区时,差不多下午四点,天色已经全黑了。
章秋道:“是要下雨了吗?怎么天黑的这么早?”
天阴,却又无云。
余溪风问:“你还记得我们经历过极昼吗?”
当时两人在山洞里躲避高温。
山洞里本来就不见日月,每天又热得心烦气躁,
估算不出具体的时间。
所以对极昼的印象并不深刻。
章秋反应很快:“你是说,下一个天灾,是极夜?”
余溪风看了一眼道路旁,新加装的路灯,说:“也许吧。”
第257章 我不吃这一款
方具重和李院长在办公室长谈,李院长离开之后,方具重盯着桌面上的报告。
“小关,你进来一下。”
“把门关上。”
关之钟又折回去,重新把门关上。
方具重表情和煦:“小关,最近生活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关之钟扶了一把眼镜,摇摇头:“最近挺好的。”
两人东位西扯了好一会儿。
方具重突然扬高了声音,将报告重重地甩在桌上,怒气似千钧雷霆:“这是怎么回事?”
关之钟愣了一下,他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纸张,迅速地扫了一眼。
上面是种子的培育情况。
方具重给下去的这一批种子,是过去的原生态种子,解了研究院的燃眉之急,都很顺利的发了芽。
生长情况良好。
成果还没出来,就已经被预订到了三年后。
有新米吃,谁还想吃家中的陈米。
方具重确实主张研究院将重心放在菌种上。
在保证成品数量的基础上,集中所有资源,尽可能地缩短菌种的繁殖周期。
很多人都不乐意。
在农作物里,菌种从来都不是主流。
放着水稻玉米红薯土豆这些正经的高产充饥的作物,着力推广菌种。
未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些种子分发下去,很多人蠢蠢欲动。
重新有了种子,成果在即,世家也跃跃欲试地,想来分一杯羹。
方具重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个时候来摘桃子。
受利益驱使,很多人阳奉阴违,明面上做的是菌种的实验和培育,批下来的大棚还是拿去实验其它的作物。
关之钟道:“研究多线并行,也能有更多的产出,这些种子保存不易……”
又只有这么一点数量,根本就不够分。
方具重将纸张砸在了关之钟的脸上。
“你再自以为是,我现在就送你上军事法庭,文职也是兵!服从命令才是你的天职。”方具重道。
关之钟站在原地,梗了好一会儿,低下头:“对不起,我错了。”
方具重坐回去,靠在椅背上,语气平复,神色极淡:“所有的研究组,都集中培育菌种,对其它品类的研究与选育,我已经叫停了。
关之钟,这期间误工造成的所有损失,以及对珍贵原材料的损耗,都记你的头上。”
关之钟低下头:“是。”
他眼睑低垂,浮起浓郁的怨色。
关之钟的年纪,其实并不比方具重小。
甚至在最初,他的起点,比这个外来的方具重要高很多。
他也想拉拢世家,才将这一批种子的成果许了出去。
方具重总是打压自己。
他见不得自己出头。
关之钟深深地低着头,藏住自己心中翻滚的怨气。
研究院算什么,只要有种子,只要能种出粮食。
这样的研究院,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方具重已经在盯了,关之钟不得不收起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他想起了站在联排仓库下的那两人。
方具重能拿到的东西,
他关之钟当然也可以。
关之钟不信那个叫余三的,真的交出了全部,手上没有私藏。
这种没有半点根基的贱民,也就方具重,谨小慎微,没有一点魄力。
方具重有什么资质领导北方基地?
他一定能从那余三手上榨出更多的东西。
关之钟将地上的报告整理好,恭谨地放回桌面上。
他默默退出去,重新掩好门。
趁着白天还在,余溪风抓紧时间,继续往外跑。
仓库里的东西已经被她收入囊中。
但市场上,只要有交易。
一件她不嫌多,半件,也能接受。
都知道余溪风收这个,有好些人拿着高仿品来忽悠余溪风。
这个市场从古至今,都良莠不齐。
甚至不乏专业团队干这个,三年开一单,一单吃三年。
真正懂行的,永远是极小的一撮人。
哪怕是在盛世,绝大多数进场的,也都是韭菜。
余溪风收的量大,很快便打出了名气。
有那不怀好意做局的,将主意打在了余溪风身上,却没讨得半分便宜。
再如何吆喝,余溪风都不买账。
她付出去的,是实打实的东西,她只换真的有价值的东西。
仿得再像,也不可能瞒得过空间。
一时,来找余溪风做置换的,比典当行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