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像是他徒劳的一生。
  章秋声音喑哑:“你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
  所有人都欠他的。
  何源想。
  他本该有风光的,叫人艳羡的一生。
  至少至少,也该是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
  为什么?
  “你凭什么……”何源的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
  章秋下意识地走近一步。
  何源猛起弹起,他的齿间满是鲜血,正要恶狠狠地咬过来。
  章秋背在身后的菜刀也砍了过去。
  这一次,鲜血没有溅到章秋的身上。
  他看着何源,眼里却没有何源。
  “你算计我没有关系,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老头身上。”
  蔡老头是与何源一路往北来的。
  虽然蔡老头没有提过这一路的细节,但想也知道,必然是心力交瘁。
  何源无论如何,都是蔡老头眼皮底下长起来的晚辈,同章秋一样。
  护着何源,未尝不是一种期盼。
  期盼有人像自己一样,能够在力所能及之处,照拂一下章秋。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在蔡老头眼里,章秋永远还是那个在他视线范围里的孩子。
  章秋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了出来。
  何源死不瞑目。
  他眼珠外突,面容定格在这一瞬,像是塌掉的泥塑。
  章秋盖上他的眼睛。
  房车里,余溪风注视着这一切。
  她没有催促,在房车上默默地等。
  等到章秋处理好情绪,甚至给何源挖了一个浅坑。
  等章秋弄好这一切,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回到车上,朝余溪风笑了一下:“走了。”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余溪风提起手刹:“把安全带系好。”
  他们重新回到了据点。
  那批狼肉,房车里堆不下,章秋给转移到了山洞里。
  苍灰蹲在山洞门口,脸上写着心虚。
  章秋拽了一根树枝下来:“你是不是偷吃肉了?”
  苍灰嗷了一声,调头就跑。
  “记吃不记打,狗东西。”章秋骂道。
  余溪风笑笑:“算了,就当看门费了,把东西搬一搬,车里都没地下脚了。”
  “我收拾猪去,还是说,你想杀猪也行。”
  余溪风:“……”
  她就该把东西全部收进空间,让章秋连根毛也沾不上。
  余溪风把葡萄拖出去,挂到树上,一边期待空间出品的葡萄干,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
  葡萄干挂上去后,不到两天,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空间出品的葡萄,虽然不是巨峰,但大小也非常可观,吃起来甜津津的。
  挂在树上,看着都赏心悦目。
  小橘爬上了树,围着葡萄转了几圈,闻闻走了,苍灰巴巴地蹲在下面看。
  余溪风问章秋:“苍灰能吃葡萄吗?”
  “猫狗都不能吃,狼,我不知道啊。”章秋问。
  他以前也没想不开要养狼。
  葡萄干挂在树上,吸引来不少鸟盘旋。
  这葡萄百来斤,晒干之后缩水许多,平日里,余溪风路过便顺手摘两个下来尝尝味道。
  还真没剩下多少。
  再被鸟叼走,就更叫人心痛了。
  余溪风本来想扎个稻草人试试。
  疆山里刚长出来的草木,在越来越盛的高温下,又死的七七八八了。
  枯草枯枝满地都是。
  余溪风和章秋每天傍晚,都会把周围的枯枝给清一清。
  清路是一方面,也是预防有可能的山火,至少给据点门口,要清出一条隔离带来。
  这些堆积下来的草扎十个稻草人都绰绰有余。
  但余溪风把这个活交给了章秋。
  驱赶鸟,只许用弩箭。
  她少一个葡萄干,就给章秋扣一分。
  扣满十分,章秋就去给苍灰和小橘洗个澡。
  苍灰和小橘太能掉毛了,身上一薅就是一把,把房车都搞故障了一次。
  只能多洗一洗,多薅一薅。
  偏偏这两个家伙洗澡都不配合,一个凭借力量,拖着绳子和头蛮牛一样,死活不往水里去。
  一个在水里跟下油锅一样,好好一只猫,比猴还能上窜下跳。
  洗一回澡,折寿十年。
  章秋提着弩箭每天打鸟,打完不算,还得把这些射出去的箭矢一一捡回来。
  苍灰高兴时,会帮着章秋一起捡。
  不高兴的时候,就甩着尾巴和余溪风一起看,不时还嗷两声。
  刚开始十打九空,章秋洗澡洗的猫嫌狗憎。
  渐渐地,能打下来几只。
  章秋把死鸟挂在树上,效果不错,过来蹭吃蹭喝的野鸟少了许多。
  章秋腾出手来,打算晒一些肉干。
  猪肉切成薄片,用盐和酱料腌制,然后煮熟了晒干。
  最开始晒在空地上,一天少一片。
  章秋抓着苍灰打了一顿。
  把晒肉的地点转移到了房车顶上。
  第146章 不是太想实操
  余溪风开始煮枣子。
  枣干要先煮熟才能晒。
  红薯也是。
  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和章秋一起从中医馆的地窖里,收上来的红薯干,早就吃完。
  余溪风准备再自制一批。
  余溪风坐在锅旁边,隔一会儿从里面挑一个吃。
  气温已经升到了四十度。
  章秋开始每天往壶里加藿香正气水。
  真是生动形象诠释了,什么叫一滴xxx,坏了一锅汤。
  余溪风把枣子摆在桌上。
  房车里进了一个苍灰,越发拥挤,它还一直跳来跳去,踩在地板上,咚咚的。
  余溪风掰开苍灰的狗头,煮熟的枣子多了一股别样的糯香。
  和原本的清甜生脆比起来,别有滋味。
  可惜煮熟之后,存放不了多久。
  背着章秋,余溪风往空间里收了一部分。
  章秋以为是苍灰偷吃了,经常目光狐疑地看向苍灰,苍灰什么都馋,牢牢地背住了这顶黑锅。
  章秋在厨案上剁肉馅,和面皮。
  震的整个房车都在响。
  余溪风歪在沙发上,一边看剧,一边用手扒拉枣子。
  章秋背对着她,头也不回道:“吃多了积食,别吃太多了。”
  余溪风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配馅,搅馅好像挺费工夫,余溪风看了会儿剧,视线移向章秋,从二楼给章秋拿下来一个破壁机。
  刚好从萧台那里收来不少黄豆,拿来打豆浆也合适。
  章秋把破壁机拿过去,研究了一会儿。
  破壁机运转起来时,噪音更大了。
  小橘直接原地跳了地来,苍灰也焦躁地甩起了尾巴。
  苍灰不住地朝破壁机叫。
  它越叫越像条狗。
  吵死了。
  余溪风被吵得头疼,去了二楼,苍灰想跟上来。
  余溪风回头瞪狗:“不许上来。”
  苍灰乖乖趴下。
  余溪风往床上一躺,捏着自己的仓鼠娃娃,开始打理空间里的活计。
  捡蛋,捡蛋,捡蛋。
  大蛋,小蛋,鸡蛋,鹅蛋,白的,黄的,黑的。
  扫粑粑。
  各种粑粑。
  虽然余溪风人没进空间。
  但用意识去专注地包裹那一堆一堆的排泄物。
  这种感觉也挺抽象。
  排泄物每一个角度的模样都牢牢地看在心里,简直纤毫毕现。
  虽然没碰到一点,但心理上好像已经被这些东西给腌入味了。
  喂鸡鸭比较省事,抓谷子就行,她这鸡养的,她就像是自动喂食器,每天不定时刷新粮食。
  时间久了,没一只鸡认识她。
  不像房车一楼的那只,就差把章秋当妈妈了,长得也肥。
  余溪风一边抛谷子,一边想。
  要不再从空间里挑一只幸运儿和一楼那只换一下。
  算了。
  章秋跟那只鸡都培养出了感情,相处的时间长了,也能记住鸡身上的细微花色。
  要是被发现了反而平添麻烦。
  这鸡圈也小了,得想个办法再扩一下容。
  鸡越多,大白在里边也就越突兀。
  突出一个鹤立鸡群。
  大白在鸡群里树立了绝对的权威,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每天溜鸡的重担都压在它身上。
  愣是把余溪风圈养的肉鸡提升成了走地鸡。
  喂猪的工序稍微多一点。
  得切菜,切红薯,偶尔加餐还加点奶。
  没有樵过的猪长大了,味道会发腥,带着骚臭味。
  余溪风自然不希望自己养的猪,口感这么差劲。
  它们吃了自己这么多的粮食,自己还变的这么难吃,那她养这么大,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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