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另一条道上,章秋护着蔡老头贴在墙边。
“路过不去了,退,往后退,前边路没了!”
人群骚乱起来,前边的人往后退,后边的人往前冲,章秋感觉自己被撞了好多下。
蔡老头铁钳一样的手,牢牢地扯着章秒。
为此也承担了更大的压力。
章秋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太乱了,人一个错眼就没了。
出来的太匆忙,章秋只匆匆拿了一个应急包。
蔡老头抱了个匣子。
章秋把包三两下摘下来,给蔡老头背在前胸。
那个匣子便只能被章秋拿到手里。
章秋哭笑不得。
有拿匣子的功夫,还不如把家里那袋米带上呢。
余溪风跟着小橘,东奔西跑。
却在经过一间房时,站住了脚。
武器室。
这里是巡逻队。
余溪风的心跳的飞快。
天灾到现在,她手里就那一把枪,寥寥几颗子弹,料理郑伟阳她都心疼的程度。
重生以来,她从来没有断过对枪的渴念。
只是一把,几颗子弹怎么足够。
错过这个机会,也许就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想要。
余溪风没有撬门的时间,好在地震让武器室的墙直接塌掉了。
余溪风的行动快过脑子,抬手便将碎掉的一大块墙壁收进空间。
视线里露出双层枪柜的一角。
余溪风感觉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余溪风就近捞了两个柜子。
下一秒,武器库的门塌成了两截。
小橘叫的很着急。
余溪风的理智回笼,没再耽搁。
她抽身后撤,不再往深走,跟着小橘妖娆的猫步,只恨自己脚下不是风火轮。
直到余溪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拖着小橘一起死时,前边出现了一抹天光。
余溪风眼泪都差点下来。
向上的楼梯已经半塌不塌,小橘三两下轻松的跳了上去。
然后楼梯就彻底塌掉了。
余溪风傻眼了,
她要怎么上去?
爬吗?不见得有这个时间。
余溪风开始收拢附近的水泥块。
一边收,一边在空间里,用意念将水泥块堆积成合适的姿势。
要不是余溪风前段时间有意训练过,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但水泥块太大太沉,远不是冬枣可以相比较。
余溪风的脸色越来越白。
头疼的像是要撕裂一般。
终于铺就了一个极陡的斜坡。
她试着够了够,能爬,能走。
距离高点最近的时候,又是一阵猛晃,余溪负仓促堆出的高台搭了半边。
下边更是直接碎了一块。
在高台坍塌的前一瞬,余溪风猛地向上一跃。
赌一把。
第121章 我给你处理伤口
她够到了!
“喵——”小橘在上边,嗓子都快破音了。
细碎的泥灰打了余溪风满脸,几乎阻断了余溪风的视线,余溪风连拂一把的空当都没有。
余溪风单手把自己吊住了,
一身狼狈地爬了上来。
余溪风打开头盔,抱起来小橘亲了亲,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她费尽苦心搭起来的高台彻底倒了。
好险。
再晚一秒,也许就……
余溪风这时才看清外面的情形。
太阳照耀在冰面上,雪面被劈开,露出赤裸的泥土。
如果有人能从上面俯瞰,甚至能够看到,地下避难所的横截面。
底下是万丈深渊。
很多人追着亮光跑出来,一不留神就是一脚踩空。
往回退都没有机会,因为后面还有人源源不断地向光亮处冲。
绝望的惨叫划破长空。
远方的天空,盘旋着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悬停在了余溪风的上方。
轰鸣,盘旋,然后降落。
王安民没等扶梯归位,就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这里有极强的电磁场,每多待一秒,飞行员的风险便多一分。
飞行员已经将王安民送回原址。
他将按照命令,回撤北方。
直升机腾起升空,卷起巨大的气流。
长风烈烈,王安民胸前的徽章似血。
把地下避难所的事务理顺后,北方专门安排直升机,将他调往中央。
他多次立功,这也是王安民早就规划好的路线。
只是因为天灾才一波三折。
在接收到,省内爆发史无前例的地壳运动时,王安民已经在飞机上了。
“多地爆发地震……滋……中央已经发出调令,各军区向北收缩…滋……如果你不返回,这也许会是最后一次通讯。”
王安民坚持回来继续主持工作。
老首长在通讯频道里沉默了很久。
“王安民,牺牲再所难免,你要保全自己。”
这也是通讯频道里的最后一句话。
余溪风看清王安民后,绷紧了神经。
但王安民的神色是惊喜的:“余溪风,能再看到你,我很高兴。”
余溪风松了一口气。
如果知道自己刚刚枪击委员,不知道王安民会不会当场毙了自己。
看到王安民,她是真的高兴不起来啊。
“后续可能还会有余震,往开阔地带走。”王安民说。
余溪风这一身其实挺滑稽,电动车头盔配攀岩用的毛料手套。
她抱着猫,点点头。
王安民认出了这只猫,虽然诧异时隔这么久,为什么这猫还会出现在这里。
但此时也没空细究这些。
王安民抬手,似乎想拥抱一下余溪风,最终却没有这么做,他道:“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然后他跳进了那个坑道。
余溪风神色有一瞬的动容,然后盯着那道仿佛要开天辟地的裂缝,一步一步往后退。
最后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拔腿就跑。
地底。
又是一阵猛颤。
王安民抱头靠墙蹲下。
他从泥灰中爬起,踩在钢筋上,继续深入。
地震的平稳期往往极短,他要抓紧时间,组织起人手,尽可能的疏通逃生通道。
也许他能做成,也许他会死在下一秒。
砰地一声。
上方滚落下来一个电动车头盔。
王安民捡起来,戴好,无声地笑了一下。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余溪风不觉得冷。
她浑身都在发热,出了一层大汗。
里衣黏腻的贴在身上,呼进体内的空气带着泥土的冰渣。
地面上所有人都在跑。
因为那条裂缝还在崩塌,扩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风好像渐渐的平息了。
余溪风回头看了一眼,地面的震动也平息了。
远远望去,身后是一块平直的断崖,断崖延绵,目光看不到尽头。
余溪风跑得喘不上气,根本不敢靠近随时可能崩塌的断崖。
又往外走了好远,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累死她了。
好肥的橘。
赖在她身上,不肯自己跑。
等心跳平复了,余溪风再想起云姐和蔡老头,心里发沉。
她开始留意这一头的幸存者。
好消息:没看到郑伟阳。
坏消息:一个她认识的人都没看到。
余溪风找了个没人看到的角落,把猫送回空间。
然后拧了一瓶矿泉水喝。
她没什么胃口,死气沉沉地开了一包压缩饼干。
“水给我。”
说话的是一个破了相的男人,从路的另外一边过来。
“压缩饼干也给我。”
“听到没有。”他色厉内荏地威胁着。
余溪风扫了他一眼。
她心情很坏,根本不想搭理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跑得太累了,余溪风现在也不想挪地方。
男人伸手要抢时,余溪风一脚踹在男人膝盖上。
只是一个瞬息,余溪风就扣住了男人的喉咙。
余溪风将男人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捡起了石头。
男人疯狂地挣扎起来,哭爹喊娘的求饶。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抢,我爸妈和老婆都死里面了,我想着和他们一起死了算了……我太饿了,想做个饱死鬼。”
石头裹着劲风,冲着男人面门砸下。
在男人太阳穴旁砸出一个深坑。
男人胯下传出骚臭味。
余溪风想起了王安民。
他义无反顾的回去,想救上来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余溪风嫌恶起身,那男人屁滚尿流的爬走了。
余溪风的心情更坏了。
她很累,却不敢休息。
余溪风靠在岩壁上,用水冲服了小半块压缩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