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央这才感点兴趣的样子:“大娘,你想怎么换?”
  大娘眼珠子一转:“你原来打算怎么换?”
  夏央:“一毛一张票。”
  大娘:“你这有点便宜。”
  夏央苦脸:“没办法,我还得买牙膏买牙刷,就这点钱,只能挪出一毛来。”
  大娘算了算,牙刷四毛六,牙膏两毛九:“你这也不够啊。”
  段柏南适时掏出一毛钱来:“我这儿还有一毛。”
  夏央咬牙,好啊,这个狗东西,还敢藏私房钱了!
  “这样,你给我一毛五,剩下的够你买一管牙膏一个牙刷的了。”大娘寻思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主要是牙刷是真不吃香。
  夏央嘟嘟囔囔:“还打算剩下钱买根头绳来着。”
  不过:“行吧行吧,大娘回去拿票,我在这等着。”
  大娘笑开了:“我一会就回来。”说罢迈着矫健的步伐跑远了。
  她跑远后,段柏南对着夏央竖了大拇指:“媳妇儿,你可真聪明。”
  夏央不吃这一套:“少拍马屁,一毛钱哪来的?”
  她就说这货怎么那么老实,原来是藏了小金库。
  段柏南“呃~”
  夏央剐了他一眼:“还有没有了?”
  “没了,这回是真没了。”段柏南翻兜以示清白。
  夏央又亲自掏了掏,这才相信,离开后,抬眼一看:“嚯~你这么热的?”
  段柏南现在满脑子都是小媳妇儿突然扑到他怀里,小手在他身上乱摸的场景,脸越发通红,渐渐的蔓延到脖颈处。
  夏央沉默了。
  这厮这么纯情的吗?
  看起来不太像啊!
  段柏南这反应搞的她也有点尴尬。
  正尴尬着,牙刷大娘从天而降,解救了夏央。
  夏央松了口气,悄咪咪的做贼似得跟大娘换完票,马不停蹄的离开事发之地。
  再停下时,两人都恢复了正常。
  到供销社买了柄牙刷,牙膏就算了,她还有,两人用一个就成。
  说起来这牙刷牙膏还是夏家小弟送的,新的没拆封的,原主没用过,她用起来才没什么心理负担。
  买了牙刷,九毛钱还剩两毛九,供销社的东西大部分都要票,夏央转了一圈,又买了两毛钱的糕点。
  “走吧,去废品站买报纸。”没票逛了也是心塞。
  到了废品站,旧报纸一毛钱一斤,夏央硬生生凭借着过人的口才,九分钱买了一斤。
  出了废品站以后,她很高兴的样子。
  段柏南心里却有些沮丧,更多的是难受,小媳妇儿嫁给他后,连想要的东西都买不到,怪不得小媳妇儿觉得委屈,他也替她委屈。
  摸了摸兜里小媳妇儿费尽千辛万苦换来的牙刷,他目光逐渐坚定。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中午饭也没得吃,又累又饿的夏央,在路上就把刚买的糕点跟段柏南分着吃了。
  吃完又噎得慌。
  夏央:她恨!
  好不容易跋山涉水的回到家,刚进家门,她眉头就皱起:“你走的时候没锁门?”
  他们屋的门四敞大开着。
  段柏南:“锁了。”
  夏央心里一凛,快步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开着门的立柜,被翻的乱七八糟,被褥也不像她早起时叠的那样。
  她叠的被子很潦草,现在的被子却很板正。
  她进屋查看了一番,阴恻恻的笑了:“好啊,偷到我头上来了。”
  屋里什么都没丢,只丢了一件红色衬衫,原主结婚大姐给做的。
  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谁偷的。
  段柏南觑着她的脸色,小心问道:“媳妇儿,丢什么了?”
  炕头的箱子的锁挂的好好的,暖壶和脸盆也没丢,只有立柜被打开了。
  “衣服!”
  说着,她冲进厨房,扫了一圈,菜刀被锁到了柜子里,她操起一根柴火,哐哐两下把锁头砸开,拿过菜刀,一脸平静的坐到了门口。
  段柏南:“媳妇儿,你别冲动,我替你讨公道。”
  夏央不说话沉着脸坐在那的样子,令人心惊胆战的。
  见她不说话,段柏南又说:“我这就去把段柏西给弄回来!”
  第14章 你往里面吐痰了?
  段柏南找到段柏西的时候,她身上正穿着那件红色衬衫,围着知青许归元喋喋不休:
  “许知青,你这样锄不对,我教你。”
  抢过锄头,裤裤一顿干,那蠢儿样,段柏南都没眼看。
  他厉喝一声:“段柏西!”
  段柏西手一抖,锄头滑落在地,转头看到三哥以后,面如土色:“三、三哥。”
  以前不是都天黑才回来,这次怎么这么早?
  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想往许归元身后藏:“许大哥救我!”
  许归元白衬衫黑裤子,戴着副眼镜,斯文的往旁边让了让,表明自己的态度。
  段柏南扫了他一眼,揪出段柏西,手上用力:“能耐了你,敢溜门撬锁了!”
  段柏西疼的吱哇乱叫,意识到三哥说什么,大叫一声:“我不是!我没有!许大哥你相信我!”
  她做出楚楚可怜状,但那张大饼脸,怎么看怎么滑稽的很。
  段柏南气的青筋蹦起:“跟我回去,给你三嫂道歉!”
  “我不要!”
  “由不得你!”
  旁边田里,段老太看到宝贝闺女被老三那个混不吝拖走,大喊:“老三,放开你妹妹。”
  段柏南充耳不闻,走的飞快。
  王春槐见状,赶忙扔下锄头追了上去,把记分员的呼喊声抛到了脑后。
  那边。
  段柏西被拖回了家,就看到拿着菜刀凶神恶煞的三嫂,她抖的更厉害了:“三哥,三哥,我是你亲妹妹。”
  夏央根本不给兄妹两个反应的时间,狞笑一声,挥刀就砍,段柏南赶紧闪开,徒留段柏西一人面对狂暴状态的夏央。
  “三嫂,三嫂,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王春槐跟上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凄厉叫一声:“夏央你个挨千刀的,敢动我小西一下,老娘弄死你!”
  段柏南拽住她:“娘,小妹偷了我媳妇儿的衣裳穿。”
  而且媳妇儿也有分寸,没看砍那么多下,都是擦着小妹过去的,一次没落到实处。
  看着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王春槐暴怒:“放你娘的狗臭屁,都是一家子,什么偷不偷的,小西就是借来穿两天。”
  段柏南没有反驳她,只是淡定的来了一句:“娘,骂人怎么还把自己骂进去了。”他咬重娘字。
  那边,夏央也没想砍死段柏西,但她非得给这人一个教训才行:“我她妈的让你撬我的锁!”
  段柏西抱头鼠窜,到这时候还狡辩:“我没有!不是我!我进去的时候门就是开着的!”
  夏央根本不信她的鬼话,劈刀就砍,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的一众邻里倒吸冷气。
  眼看着夏央那小蹄子一刀又一刀,擦着她宝贝闺女的身子过去,王春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别砍了!我赔!我赔你衣裳还不行嘛,你放开小西!”
  这小蹄子,她早晚还回来!
  夏央一听这话,收了刀,但没放下:“我这件衣服用了六尺布票,四块两毛钱,正红色布难买,还加了五毛钱的费用,你一共给我四块七毛钱,六尺布票。”
  早说赔不就没事了嘛。
  “你、抢钱啊!”王春槐瞪大眼睛:“就穿你一次衣服,要这么多钱?”
  段柏南替她出声:“娘,账不是这么算的,我媳妇儿那件衣服,小妹都给撑成啥样了?还回来也没法穿了呀,只能再扯布做一件新的了。”
  众人一看,可不就是吗。
  那大红色的衬衫紧紧箍在段柏西身上,对襟之间被扣子勉强相连,却在扣子中间,撑出了一个个椭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肚皮来。
  确实是不能穿了。
  有人算了一笔账:“段家的,你儿媳妇儿没多要,一件新衬衫得要这些钱。”
  有人嘲讽:“段家这闺女教成什么样了,撬嫂子的锁,偷衣裳穿。”
  有人唏嘘:“段家这三媳妇儿也够厉害的,以后可不敢惹她。”
  有人理解:“人家娘家给力,有厉害的资本。”
  众说纷纭之间,段柏南开口了:“娘,这件衣裳是我丈母娘做给我媳妇儿结婚穿的,小西不该动它。”
  王春槐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胸膛上下起伏,气的手指颤抖:“那是你亲妹妹!”
  段柏南立马接话:“那夏央还是我媳妇儿,你们就这么欺负她?把我当一家人了嘛?
  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小妹的错。”
  王春槐这会心里恨毒了夏央,觉得都是她,要是没有她,三儿子也不会跟她离心:“我赔。”她咬牙切齿道。
  随后挣开段柏南,回屋去拿了钱票出来,递给夏央,夏央当着她的面数了数:“正好。”才把刀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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