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薛家长子 第73节

  这时候什么都不做,难不成白白等死?
  王夫人开口:“莫非虯儿不想帮忙,故意拿话敷衍我们?”
  “二太太多虑了,表弟绝不是这样的人。”开口的是贾琏,“他与咱们家又没有多少情分,不愿意帮忙直说便是,何必要多此一举?”
  王夫人一时噎住,盖因薛虯之所以与贾家翻脸,正是因为她作闹的缘故。为此老爷被弹劾贬官,她也被罚抄了两个月的佛经,好几个月都没得老爷一个好脸色。
  如今又被贾琏拿来顶撞她,王夫人心中不悦,脸色也不好看。
  贾母瞥了这个儿媳一眼,懒得理会她,只问贾琏:“依你的意思,是听薛家大哥儿的?”
  贾琏拱手:“孙儿不知怎么处理妥当,但孙儿想,表弟在四王爷跟前走动,知道的总比我们多些。”
  贾母若有所思:“叫我想想……”
  *
  却说薛蟠花了半日功夫,摸清了李开华近日的行程,知道他两日后会和几个伙伴去北郊马场打马球,便决定在那日给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王仁十分佩服:“这么快就知道他的安排了?”
  “这不算什么。”薛蟠摆摆手,“多撒点银子出去,自然想要什么都能有。”
  王仁:“……”
  说得简单,一般人哪有那么多钱?即便他是金陵王氏家主嫡长子,论起来并不比薛蟠差,也没有那么多钱可撒。
  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倒没说什么,只道:“那我便祝薛二弟弟旗开得胜!”
  薛蟠瞥他:“什么意思,你不跟我同去?”
  王仁嘻嘻笑道:“我马球不行,去了也只能给你鼓气,实在无用。”
  “那就去给我鼓气!”薛蟠十分霸道。看看王仁眼下的青黑,再看看他松松垮垮的身材,嫌弃地撇撇嘴,“反正我也没指望你帮忙,帮忙的自有他人。”
  王仁:“……谁?”
  薛蟠神秘一笑:“自然是能让李家吃哑巴亏的人。”
  第77章 报复李家
  薛蟠提前跟先生请好了假,邓先生那边对薛蟠向来没什么要求,只要功课按时完成,该学的都能学会,并不强求他在学堂待着。
  杨先生就严格多了,不过他知道薛蟠要干什么,许了他的请假,还特意带他练了两天马球。
  等到约定那日,薛蟠一早起来,穿上一身适合打马球的劲装,骑上他心爱的枣红马去王家,听说王仁还在睡觉,不由分说将人拉了起来。
  “薛蟠,你大爷的!”王仁骂骂咧咧。
  薛蟠一拳头捶到王仁肩膀上,成功让他闭上了嘴,同时也清醒了,看着外头的天色:“这才半上午呢,要不你自己去吧。”
  “不行!”薛蟠把躺到一半的王仁又拉了起来。
  王仁:“……我去了也帮不上你的忙。”
  薛蟠再次把他拉起来:“不用干什么,你人去了就行!”
  见王仁一脸苦色,他嘴角直撇:“昨日又出去玩了吧?不是我说你,家里如今这个情况,你好歹也要上心些,外头能有什么好玩的?”
  王仁看着薛蟠,跟看什么西洋景似的。外头好不好玩,你这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纨绔不知道吗?不就是被兄长管束了几日,学了几日功夫,难道学傻了?
  薛蟠心想,他如今可不是纨绔的呆霸王,他可是能一人斩首十几人、以一己之力(bushi)守护家人的薛二爷,未来的薛大将军!
  不由挺起了胸膛,以过来人的口吻说:“你也找点正经事干,不能老这样混着……”
  王仁:“……我起来行了吧!”
  师父别念了!
  薛蟠意犹未尽地停了嘴。
  怪不得大人都喜欢说教呢,是真的很舒服啊!可惜家里人都比他厉害,只有他听话的份儿。
  薛蟠目光落在正叫美貌婢女伺候着穿衣裳的王仁身上,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决定要和大表哥做好朋友。
  王仁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袭来,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吩咐婢女:“今儿是不是有些凉,给我再添一件衣裳吧。”
  婢女狐疑地看看外头的大太阳,到底没说什么,又拿了一件罩衫给王仁穿上。
  二人骑马出了德胜门就暂时停下,王仁打了个哈欠,瞅瞅头顶的大太阳,把罩衫脱了下来,不耐烦道:“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还要咱们等着?”
  话音刚落,几骑出得城门,向他们跑了过来。为首的少年十六七岁,气度朗朗、雄姿英发,衣着饰品都不是凡物,骑着的马王仁不认得,但一看便知不知凡品。另外几骑于四周拱卫着他,应该都是护卫。
  王仁说不下去了,压低声音问薛蟠:“是咱们等的人吗?”
  薛蟠点头,不等王仁问此人是谁,便翻身下马,屈膝行礼:“草民见过九殿下!”
  王仁:“……”
  *
  是的,薛蟠请的帮手就是九皇子,他也是听说李开华和好友几人一起打球,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才想找个帮手。这人球技得好,家世还不能太低,免得被礼部尚书暗中报复,这不就想到九皇子了?
  若论文武双全,九皇子也算其中翘楚,且他甚爱跑马打球,球技是京城有名的好。
  薛蟠胆子也大,趁着九皇子来家中用饭的空档便问了出来,九皇子听了来龙去脉也非常不齿李家所为,当即答应了。
  三人骑马到了北郊马场,直奔马球场。
  北郊马场规模甚大,只马球场便有五个,两个给普通百姓和小官富商,两个给高官世家,另有一个则是皇室专属。
  王仁跃跃欲试,他还没见过皇室专属的马球场呢!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能见到很多皇室宗亲?
  九皇子却不愿去那个:“大早上没有人,没什么意思,哪个场地热闹些?”
  他问的是马场管事,管事不认得薛蟠和王仁,也没有多想,领着他们去了另外一个马球场。
  这个场地人就多多了,不止高官世家的少爷,还有几个皇室子弟,应该跟九皇子一样嫌弃那边人少,跑到这边来凑热闹。
  九皇子低声问薛蟠和王仁:“有李家那小子吗?”
  王仁指着其中一个穿宝蓝色劲装的少年:“便是他。”
  九皇子和薛蟠看过去,只见此人面容俊秀、身材挺拔,脸上时刻带着春风般的笑意,看上去倒是个磊落君子的样子。
  薛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衣冠禽兽!”
  九皇子:“……”
  倒也不必如此武断,此事李开华未必能做主,再说李家这事做得不道德了点,但也不能说毫无道理。不过李开华对退婚一事毫无表示,还有心情跑来打马球,的确说不上有情义。
  他抬步走了进去,并不直接与李开华说话,反而朝看台上走去,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见礼,九皇子也颔首回应。
  人群中有人冷哼一声:“好大的架子!”
  他声音并不大,但九皇子一下就听见了,顺着声音看过去,笑道:“原来是五堂兄,我说今儿出门前怎么有只乌鸦一直叫,原来是要遇到堂兄的缘故。”
  此人乃是端王幼子,端王与当今圣上是堂兄弟,他的祖父当日散尽家财支持太祖起事,为太祖平定后方,功劳甚大,他的父亲更是战死沙场。
  大庆立国后,他的祖父被封为端王,享双亲王俸禄,世代不降。他的父亲也被封为郡王,封号卫。
  老端王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没多久便去了,还是稚龄小儿的现任端王便登上了王位。先帝在世时对其十分看重,当今继位后也一直对他敬重有加,端王在宗室的地位十分特殊,他的儿子与皇子一同受教于宫中,皇帝每每亲自问询,待遇比不受宠的皇子还要好。
  眼下这位虽然排行第五,却是端王正妃老来得的幼子,自小被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地养大,他的长兄已经被封为端王世子,祖父留下来的郡王爵位则归了他。
  所以这位年纪不大,地位却不低,是名副其实的卫郡王。
  他和九皇子一向不对付,倒不是有什么仇恨,只是脾气不大相合,见到了每每都要争执几句,今儿也不例外,几句话的功夫,卫郡王和九皇子就决定要赛过一场,马球场上见真章了。
  围观之人也不劝阻,在马场就是这样,有什么矛盾都赛场上说话。
  九皇子和卫郡王各自去找人,这时候打马球并不规定具体人数,只要双方人数相等,在五到十人之间均可。九皇子经常来这里打球,与不少人都相熟,挑了几个球技不错的,再加上薛蟠也就够了。
  卫郡王也很快找够了人,其中便有李开华与他的好友。这也在九皇子预料之中,李开华身份高、球技也好,又与卫郡王认识,会找到他再正常不过。
  开始之前,队友们头碰头商议战术,九皇子便指着薛蟠跟众人说:“李开华便交给他吧。”
  队友们已经知道薛蟠的身份,想到李家和王家闹的那些事,便明白他此行何来。除了一人觉得不太妥当选择退出,其他人都表示支持薛蟠,让他专心对付李开华,其他人自有他们应对。
  都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对李家的行径也很不齿!
  比赛开始。
  薛蟠什么也不管,径直冲李开华而去,橡皮糖一样粘着李开华,以远超李开华的技术,让他全程没摸到一个球。
  李开华:“……”
  以为对方会全力针对自己,结果居然冲着李开华去,就连九皇子也不在意自己的卫郡王:“???”
  看比赛的人也发现了不对,有人皱眉与旁边人说:“那人是故意的吧,也太不像话了!李二郎又没有得罪他。”
  “你若知道他是谁便不这么说了。”旁边人悠悠道,“他是金陵薛家的二少爷。”
  “户部员外郎薛大人的兄弟?”
  “是啊,他们与王家是姻亲,王子腾是他嫡亲的舅舅。”
  “原是如此。”先头那人便不说话了,并且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王家与李家只是定亲,并未成婚,李家的选择并不算错,换成在场其他人,保不齐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但是事情没有轮到自己时,道德底线总是比较高的,更何况李家做事的确经不起讲究,即便要退婚也不用这么着急嘛!
  王子腾只是被分权,又不是立时就倒了,何必这么急慌慌地跳出来,事先都不商量一声便抬着赔礼到王家要求退婚,也太绝情了些!
  还掌管礼部呢!这就是他们家的礼数?
  众人对李开华多少有些不屑,也乐意看他受点教训,球场上的李开华对此并不知情,待到一场结束,他找到正与队友说话的薛蟠,先对九皇子行了一礼,又对薛蟠拱拱手,彬彬有礼地问:“敢问兄台,我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薛蟠一脸茫然:“怎么会呢,你怎么这么问?”
  “果真没有误会,那兄台为何要针对我呢?”
  薛蟠更茫然了:“你误会了吧,我没有针对你,我们的战术就是这样。”
  队友们纷纷点头,表示薛蟠所说是真的。
  薛蟠阴阳怪气:“兄台是适应不了这样的战术吗?那我们下场换个打法。”
  李开华:“……不必。”
  他虽觉得薛蟠所说不是真话,但这解释合情合理,而且对方的确赢了,李开华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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