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神探,吃瓜破案[九零刑侦] 第53节
马识途和苏利文到达现场之后,详细地调查了一番,郑天浩暂时被关进了某个空屋当中,有村民负责看守他,对于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郑天浩供认不讳,据他所说,他的犯案动机就是为了报复冯家,冯美玉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要让冯家全家付出代价。
面对警方,他详细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他是在半夜动的手,当时大概是凌晨两点,鸡还没有叫,他翻墙进入了冯美玉家中,直接两刀干掉了冯美玉的父母,冯美玉一家人正在睡觉,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父母死后,冯美玉被惊醒了,她第一时间把睡在身边的儿子从窗户推出去,让儿子快点跑,当时郑乾坤两岁,已经会跑了。
郑天浩的目标是冯美玉,所以他没有及时追赶郑乾坤,而是当着冯美玉的面把她父母的头颅生生割了下来,冯美玉被吓得高声尖叫,精神已经完全崩溃,邻居们也在此时被惊醒。
眼看有人来了,郑天浩加快动作,用刀砍下了冯美玉的头颅,这就是他的全部作案过程。
郑乾坤其实并没有跑远,他就躲在院子角落的柴火堆里,后来被村民发现了,暂时带回家抚养。
马识途和苏利文又去调查了郑天浩的好兄弟肖子强,面对警方,肖子强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其实他一直暗恋冯美玉,他自己是个老光棍,根本就没法引起冯美玉的注意,所以他才动起了歪心思。
他故意约郑天浩一起吃饭喝酒,并且不断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两个离婚,然后自己趁机娶了冯美玉。
至于村里那些风言风语也是他放出去的,冯美玉和罗铁匠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彼此认识而已,冯美玉并没有出轨,她生下的儿子和她腹中那个孩子都是郑天浩的。
马识途和苏利文把这一真相告诉了郑天浩,但是郑天浩坚持不信,他已经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维里,完全魔怔了,他叫嚣着要杀了郑乾坤,要把这个野种给铲除掉。
简单梳理过案情之后,可以确认这起案子的凶手就是郑天浩,人证物证俱在,他又是在现场被抓住,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两名刑警准备把他带回局里。
两人给他戴上手铐,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走出了村。
由于当时条件不足,县城警方并没有配备公务用车,逮捕嫌疑人后通常是带着他们走回去,磨盘村距离白云县有点远,需要翻越一座山,事情就发生在这座山上。
最终两人没能把郑天浩带回警局,只有马识途一个人回到了局里,他浑身狼狈,据他所说,郑天浩在爬山的过程中袭击警方,导致苏利文坠下山崖,他试图去救,但是并没有成功。
局里立马增派人手去山下寻找,果然找到了警员苏利文的尸体,他当场被确认死亡,他的手里牢牢抓着一根表带,后被证实那是马识途手表的表带。
警方后来在山里开展了几次搜寻,但是由于这座山面积太大,警方人手不足,不能覆盖到每一寸土地,最终没有找到郑天浩的踪迹,郑天浩跑了,警方对外发布了通缉令,但是也没有找到郑天浩,这起案子就这样成为了悬案。
看完案件资料之后,桑落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案子是这样的情况,难怪廖队心里会和师父生出嫌隙。
“这块表——”廖队伸出手臂,挽起衣袖,露出他手臂上的一块手表,那是一块很老旧的手表,依稀能看出表带是红棕色的,“我已经戴了二十五年了,其实它早就坏了,我也找人修过,但是手表一直不走字,可我还是戴着。”
“这是阿文刚入职的那一年给我们买的,一模一样的手表买了两块,我和马识途一人一块,他用他第一个月工资给我们买的,阿文这个人对朋友相当仗义。”
“当年我家里穷,我妈又得了急病,是阿文出钱帮我妈看病的,后来我摔断腿,也是阿文一直在我床边照顾我,鼓励我,如果没有他,我也走不到今天。”
“我一直戴着,就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阿文的案子,在我的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抓住郑天浩这个凶手,对他好好问清楚,当年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落认出了这块表,她在马识途的手上也见过,她主动说道:
“我看师父也一直戴着。”
廖队不屑地摇摇头:“他?他那是做贼心虚,装装样子罢了!”
桑落揣测道:“廖队,你是怀疑……”
廖队冷哼了一声:“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无论换了谁来都会怀疑,嫌犯攻击警察,偏偏只有阿文坠崖了,他马识途却一点事都没有,正好阿文又是他的竞争对手,如果阿文死了,他就可以晋升了,你说,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桑落心下一沉,她不了解当年的状况,也不能妄加揣测,只好说道: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认为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廖队又是一声冷笑:“如果说这事和他没关系,那为什么阿文死的时候手里抓着他的表带,这难道不是阿文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吗?”
桑落想了想说:“从结果来看,师父并没有从中得到好处。”
马识途年近五十还是一名基层警员,显然他没有得到过提拔和晋升。
廖队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当年事发之后,警队内部也曾经怀疑过他,我们重点调查了阿文的尸体,没发现他和马识途打斗的迹象,所以没有给马识途定罪,但这件事毕竟和他有扯不开的关系,算是他的一个污点,所以他的上升道路也到此为止了。”
桑落点了点头,她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她再一次向廖队承诺自己会郑重侦破此案,然后才走出了廖队的办公室。
桑落回到三队办公室,马识途正好在屋里,袁小虎和谢灵儿去市里送检验样本了,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桑落关起门,认真地对马识途说:
“师父,我想和你谈谈。”
看她这样,马识途也意识到是有正事,他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怎么了?”
桑落把装着案件资料的牛皮纸袋放在了桌上:“师父,我想了解1970年的那起冯家灭门案,当时你和苏利文负责押送嫌犯,在那座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识途的目光停在了牛皮纸袋上:“是廖队让你调查这起案子?”
桑落没有回避:“是。”
马识途叹了一口气:“二十三年了,这番话我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但他始终都不肯相信我,也罢,今天我就再说一遍。”
“当年我和阿文一起押送嫌犯郑天浩,我们只给他戴了手铐,没有戴上脚链,因为押送的途中需要翻越一座山,路途有点远,如果戴上脚链会导致他行动更加缓慢,当时我们是这么考虑的。”
“在我们爬到山腰的时候,郑天浩忽然倒下了,他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像是癫痫发作,然后就昏迷了过去,此时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无论跑到村里还是跑回局里求助都不现实,当时我们也没有通讯工具和代步工具,情况很难办。”
“我和阿文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背着他走完剩下的路程,反正我们都已经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路两个人轮流来背就好。”
“就这样我们背着他走了一会,到达山顶的时候,郑天浩忽然睁开眼睛,原来他刚才是装的,当时是阿文背着他,他从阿文背上跳下来,整个人用力一撞,把阿文撞到了悬崖边上,然后他撒腿就跑。”
“阿文在悬崖边上摇晃了几下,还是没有站稳,向后摔了下去,面对这样的情况,我选择先去救阿文,我当时想着,等救了阿文再把郑天浩抓回来,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悬崖边,伸手拉住了阿文的手。”
“但是悬崖边太陡了,凭我一个人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阿文拉上来,如果我再不松手,我自己也会摔下去,所以我最后不得已松了手,我……我尽力了……”
马识途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仿佛他又回到了当
时那一刻。
桑落发问:“所以苏利文手里的表带就是在这时候抓住的?”
马识途内疚地点点头:“阿文非常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腕,顺带抓住了我的手表,他太想活下去了,后来表带松了,他也摔了下去,我对不起他。”
桑落:“那后来这块表为什么又回到了你手上?”
马识途露出手腕上的手表:“事情发生后,阿文手里抓着的那根表带被当成证物封存了起来,我自己又到市场上买了个一模一样的,我日日戴在手上,是为了铭记阿文,也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犯这样的错误。”
桑落:“苏利文坠崖后你就回到了局里?”
马识途摇头:“不,我试着在山上寻找郑天浩,但当时是夏季,草木都长得很高,郑天浩又是本地人,了解山里的地形,我寻找了一阵之后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这才回到局里报告情况。”
桑落点了点头,把得到的信息都记在了本上。
马识途轻轻抚摸牛皮纸袋的封面:“阿文去世了二十三年,我也承受了二十三年的误解与怀疑,这次旧案重查,我真希望可以抓住郑天浩,让他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还我一个清白!”
“至于老廖,他一直不相信我,等到真相从郑天浩的嘴里说出来,或许他就会相信了吧……”
马识途长叹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
晚上回到家,桑落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字典,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
“苏前辈,如果你在天有灵,请给我一点提示吧,流窜了二十三年的郑天浩究竟在哪里,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第73章
午夜十二点,字典自动翻页,最终停在了某一页上,这页的一个字发出了亮光——
【整】
整?
桑落脑中一时浮现起许多和“整”有关的词语,整洁、整理、整蛊、整容……
稍加思考后,桑落认为与此案最有关联的词应该是“整容”,郑天浩当年逃跑后,到某个地方做了整容,完全改变了自己的长相,这才导致警方一直没能找到他!
有了这个线索,桑落脑中一下有了思路,她曾经看过不少侦探小说,她记得书中说过,人们在整容的时候通常不会特意去整耳朵,无论一个人的五官怎么变,他的耳朵都不会变,所以可以通过耳朵去辨别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桑落来到单位,从档案袋中取出郑天浩的照片,当时师父等人到达现场后拍摄了凶案现场的照片,也拍下了凶手的正面照。
虽然年代久远,但是这张照片依旧很清楚,桑落可以看到郑天浩的耳廓明显外扩,两只耳朵很大,正是民间俗称的“招风耳”。
记住这一特征后,桑落又找到了师父,想要探讨郑天浩做整容的地点,据马识途所说,以前社会上确实有一些不规范的小诊所、黑诊所,逃犯们不敢去正规的医院,就会到这些小诊所做手术,这些小诊所的医师大多不专业,做出人命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随着后来的几次严打,这些小诊所大多都已经被取缔了,如今想要追查,怕是难上加难。
桑落谢过师父,开始思考下一步动作,当年郑天浩偷袭苏利文警官,然后一个人跑到山里躲了起来,等风头过去之后,他离开山中,用某种方式解开了手铐,并且到一间诊所做了整容。
目前桑落掌握的线索太少,不能确定郑天浩下山后逃窜到了哪里,按照当时的形势,他很有可能逃窜到了外省,所以从诊所这方面下手调查估计收获不大。
桑落决定继续等待提示,她需要更多的线索,如果只凭着一双耳朵就去寻找郑天浩,全国人口这么多,她这样做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局里有一位擅长给罪犯画肖像的刑事画像师,桑落特地带着郑天浩的照片去拜访了他,说明了来意,想请他模拟出郑天浩整容后可能的长相。
事情发生的时候是1970年,虽然那个时候国内还没有普遍的整容技术,但给郑天浩做手术的人是黑诊所的医生,这种医生往往胆大包天,什么手术都敢做,因此陈天浩的长相可能会有不小的变化。
画像师思考了一会,开始动起笔来,郑天浩是单眼皮,整容后他有可能是双眼皮,但他眼袋很大这一点应该是不变的,他是塌鼻梁,假设医生使用某种技术给他垫上了鼻梁,他就会变成高鼻梁……
经过种种分析,一个双眼皮,眼袋很大,高鼻梁,厚嘴唇,皮肤粗糙,有着一双招风耳的男人就出现在了桑落眼前。
最重要的是,这个年代整容技术不完善,郑天浩的恢复效果一定不是很好,所以他的脸上很可能有疤。
看着这张画像,桑落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拿着画像回办公室慢慢思考。
下班之后,桑落急忙回到家,开始等待字典的第二次提示。
在十二点到来之前,桑落特地说:“苏前辈,请您告诉我,郑天浩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午夜十二点,字典又一次自动翻页,一个字发出光芒——
【校】
几乎没有思考,桑落脑海中立马弹出了“学校”这个词,当然“校”还有一种含义是“校对”,但是郑天浩出身自农村,大字不识一个,他不可能进入校对行业,因此桑落认定是前者——
郑天浩现在躲在某个学校!
想到这里,桑落立马觉得事态严重起来,像郑天浩这样凶残至极的杀人犯居然混入了学校,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简直是危险极了,她必须尽快抓到郑天浩!
提示中没有明确说出郑天浩是在哪个地区的学校,但是结合桑落之前的印象,她认为自己在白云县县城里见过这个人,那么郑天浩应该就是躲藏在白云县的学校。
第二天一早,桑落把自己发现的情况汇报给了师父,想请全组人员一起帮忙,深入各个中小学校开展调查,白云县学校不少,光靠她一个人行动太慢了。
尽管桑落没有说出她的信息是怎么来的,但是有她之前的成绩,马识途愿意相信她。
马识途召集全组人开了个会,给他们做出了行动指示,让大家停下手上的活,抽出几天时间来去各个学校实地调查,谢灵儿和袁小虎都很愿意配合。
大家照旧分头行动,袁小虎和桑落负责调查城东,马识途和谢灵儿负责调查城西,各组到学校后盘点学校内的所有教职工,重点留意50岁左右,有招风耳的男人。
袁小虎开着车,桑落坐在副驾驶上,他们去的第一所学校是三中,袁小虎眼圈发红,桑落一眼就看出他昨晚哭过,于是随口问道:
“你还在为那事伤心?”
袁小虎立马嘴硬起来:“什么啊,我会为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伤心?我早就不在乎了,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我还惦记什么?我现在连她的名字都快忘记了!”
桑落笑了:“真正的忘记哪会这么欲盖弥彰,我看你还是再找她聊聊吧,至少问问清楚,看她到底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毕竟那天我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袁小虎叹了口气:“还问什么?那天我亲眼看见那个男人给她戴上围巾,就连门卫大爷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