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慕 第15节

  这男人,心眼怕是比绿豆还小。
  纪时愿连忙拿手捂住他的嘴,飘忽的视线往下移了些,定格在他嶙峋的喉结上,那里藏着恼人的发声器官。
  片刻,她鬼迷心窍地咬了上去,不轻不重的一下后,改成暧昧的t舐。
  沈确早就看穿她皮囊下的大胆肆意,但要她主动表露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想法,比登天还难。
  分不清是她过度的索求传递出的信号消磨了他的理智,还是炙热的体温将他心底同等浓烈的欲望牵扯出来,他没再陪她玩一开始的拖延战术,低头,从她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尖w起,一寸寸蔓延到修长的天鹅颈。
  空气里响起模糊的水声,水珠穿过绿叶上细密的纹路,躲进花x,在里面慢腾腾地打转。
  最容易意乱情迷的氛围下,沈确始终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好用来控制她和自己的身体。
  陷入惝恍迷离的是纪时愿,从他黑沉沉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倒影,轮廓瘦小却清晰。
  紧接着她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到无法抬头,身影摇晃间,看见外面破碎的星河。
  忽地,她想起一件事,条件反射地抬脚蹬开了压在身上的男人,捞起手机点开占卜师头像问:【大师,你觉得我今日宜doi吗?】
  流浪水芹:【开心就好/微笑】
  纪时愿:【要是doi的对象是可能对我虎视眈眈的那个人呢?】
  流浪水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流浪水芹:【加油.jpg】
  纪时愿还想说什么,脚踝被人拽住。
  ……
  沈确虽当不了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但作为上床的py,得亏他从小养成的洁癖和无师自通的能力,纪时愿承认自己有享受到,事后也被服务得很好。
  被人抱上客卧干净的床后,她忽然清醒了些,悔恨和懊恼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好半会才化为绵延不绝的困意。
  昏沉入睡的前一秒,她默默提醒自己:一定要抢在沈确前醒来,干回提上裤子不认的渣女行径。
  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她醒来,已经接近中午,身侧床位凉如水。
  嗯?嗯?嗯???
  沈三这是跑路了?她都没跑,他跟她玩什么消失术?
  纪时愿荒唐不已,用力抓了把头发,拿起叠在沙发上的新衣服,去浴室换好,快到一楼拐角时,客厅传来动静,她半截身子往外挂,看到正在打扫的钟点工。
  趁对方不注意,她做贼一般踮起脚尖,溜出了别墅,半分钟后,被停在前面的轿车拦下。
  司机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一面说:“纪小姐,沈少爷让我送您回东山墅。”
  纪时愿哦一声,没忍住问:“他人呢?”
  “少爷早上有事要去明轩居处理。”
  瞧这时间管理能力。
  纪时愿在心里啧了几声,“你们少爷还真是工作、娱乐两不误,回头你见到他,麻烦给我传句话,让他千万照顾好他的腰。”
  省的还没年老色衰,先失去了傲人的资本。
  -
  回到东山墅,纪时愿才有闲情点开微信。
  “退役魔法少女”的三人小群已经炸开了锅。
  陆纯熙:【出事啦出事啦出事啦!@纪时愿】
  言兮:【都火烧屁股了还睡?!醒醒!@纪时愿】
  纪时愿回了个问号过去。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陆纯熙干脆把人约到常去的一家清吧,凑巧碰到几个熟面孔。
  怕被对方听到,她将音量压成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今天早上圈子里多出了很多指责批判你的流言,我和兮都怀疑是岳恒干的。”
  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巨大,纪时愿的诧异不受控地表现在脸上。
  不是吧,她昨晚才和沈确睡了,今早就传出她出轨的消息了?
  姓岳的狗东西是在她床底装了监听设备吗?
  纪时愿指甲刮蹭着指腹,如坐针毡,转念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
  都是酒的问题,她能有什么错?
  她不过就是被美色诱惑,借着酒精,犯下了全天下的风流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她成功把自己洗脑过去,故作不解地问陆纯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纯熙直接亮手机屏幕给她看。
  纪时愿完完整整地看了遍,提炼出关键信息:岳恒找的水军全都在控诉她高中时的“太妹”行径——非但霸凌了一贫困特招生,还玩起横刀夺爱的戏码,逼人校草和她谈恋爱,玩爽了,就把人丢一边,甚至动用家里关系,把校草放逐到国外。
  陆纯熙观察着纪时愿的反应,小心翼翼地提了嘴:“这校草说的该不会是周自珩吧?可你们不是没交往过吗?”
  纪时愿悬在屏幕上
  的手指一顿,“应该是他。”
  仅从她的反应和这四个字,陆纯熙看不出她是在意还是不在意,说得再深入些,是迄今为止周自珩在她心里占据的分量。
  纪时愿不知道陆纯熙的所思所想,注意力拐了个弯,回到以她为主角的不实新闻里,意外发现在她匿名加入的微信群里,也有不少人在聊这事。
  【我还刷到一个,说纪大小姐高三时一个人偷偷去了趟妇产科,估计是打胎去了。】
  纪时愿服了,没法再潜水。
  首席漂亮官:【你说的对,我那时候确实偷偷去了趟妇产科——】
  首席漂亮官:【把你给堕了。】
  有人惊恐:【你是?】
  首席漂亮官:【你们嘴里脑袋空空的太妹纪大小姐。】
  群里霎时一片寂静。
  隔着屏幕,纪时愿都能想象出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脸上的尴尬。
  让他们在背后蛐蛐她!
  看她不吓死他们!
  纪时愿心情雨转多云,有闲心开始分析岳恒这次使出的阴招,目的很明确,为了搞臭她的名声,好帮他吸走一波骂名。
  他倒不担心将来有一天圈子里的人,给他俩封上“北城最强无耻夫妻”的称号。
  无语归无语,纪时愿心里还升起丝丝缕缕的得意,她在四年前玩过的手段,岳狗现在才搬弄,可真是落伍!
  她的表情一会懊恼,一会欣喜,比打翻的调色盘还要精彩,陆纯熙直觉她对自己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正要出声询问,不远处传来的交谈声将两个人的注意力齐齐勾走。
  “你听说没?余家大小姐其实不是余夫人生的,一开始只是余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女,余夫人的女儿早夭后,余夫人才把她养在身边。”
  纪时愿嗅到莫名的香味,立刻同陆纯熙交换了一个吃到大瓜的眼神,怕被人发现自己正在八卦,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切换成自拍模式,摁下快门的同时,两对耳朵高高竖起。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了台面,这才刚订下婚约,就跟其他男人睡到一起了,听人说她之前还经常去夜总会点鸭子……前天晚上被未婚夫逮了个正着后,她倒没觉得理亏,反而对着她未婚夫破口大骂,说他长得不行、那方面也不行,根本满足不了她,才会逼得她到处找男人。”
  “我记得她未婚夫不是长得人模人样的?虽然比不上纪二、沈三,还有庄家那位,前十总是能进的。”
  “据说是没她叫的鸭子帅。”
  “啊?她到底去的哪家夜总会啊,我有个朋友想了解一下。”
  ……
  听完这串八卦,陆纯熙没忍住竖起大拇指。
  她其实也挺双标的,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只要乱搞男女关系就是错的,女人则另当别论。
  “要是我没有喜欢的人,肯定也和她一样四处采草了,不过我应该会比她低调点,争取不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省得被一群道德标杆抨击我荒y无耻、不守女德。”
  纪时愿深深扫过去两眼,“你是对的。”
  顶着众所周知的婚约,还能干出和沈确滚到一张床上这种事,足够说明她的道德标准也高不到哪儿去。
  当然她可以没道德,但她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没道德。
  要骂,他们就去骂岳恒一个人吧。
  _
  晚上八点的明轩居笼着一层幽暗的光,比白天明晃晃的豪阔奢华多了几分神秘感。
  纪时愿来过不少回,时隔四年,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到沈确最常待的地方。
  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在对上那双眼睛后忽然卡壳。
  沈确知道她这趟来的目的,但没点破,明知故问道:“找我什么事?”
  嗓音冷淡到像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纪时愿被他难辨情绪的眼神盯到浑身不自在,尤其在想起昨晚一时冲动犯下的荒唐事后,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轻咳两声,佯装镇定地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提醒你,不该记住的事情,你千万别记住,不然到时候我要你好看。”
  这话无疑是警告,也是威胁,但从她口中说出,不仅毫无震慑力,反而孩子气到极点,沈确勾唇轻笑,“你在害怕?”
  “我只是在防患于未然。”
  他不听她狡辩,“你在害怕什么?”
  纪时愿这下能认定他在明知故问了,气恼地咬紧了唇,半会反问一句:“我有未婚夫,你说我怕什么?”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沈确从来没把那姓岳的垃圾放在眼里过,至于外界的流言蜚语,藏好了就不是问题。
  他低垂着眼,戴好手套,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一面好整以暇地回道:“既然他可以当他的浪荡蝴蝶,四处乱搞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能在外面玩其他男人?”
  纪时愿耳朵聋了下,脑子也是轰的一声,直接宕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神识,不可置信的眼神牢牢锁在沈确身上。
  他在明轩居和观月阁时,只会穿中式长衫马褂,今天这身是浅空色,比晴朗时的天更加澄净清明,衬得他这个人也像光风霁月的神祇,前提忽略掉他刚才寡廉鲜耻的一番话。
  纪时愿拉动倒退键,重新消化刚才砸进耳膜大逆不道的话后,又是一愣,“玩其他男人?”
  她的关注点瞬间被带跑,一双狐狸眼亮盈盈的,浸满期待,“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当成玩具玩?”
  对面的人还没有回答,纪时愿脑补出一长串十八|j画面,比如在他脖子上系条项圈,剥夺他直立行走的权利,也比如坐在高位,踩着他的肩膀,看他冲自己摇尾乞怜。
  等会,她为什么非得局限在沈确一个玩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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