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丫鬟 第33节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流花眼底的怒火瞬间变成了得意。
  她坐在地上痛叫,“江姐姐、江姐姐……求你饶了我,别再打我了!我疼!”
  掌沿一阵发麻发痛,江书胸口剧烈起伏。
  她一时怒极打了流花。现下有人来了,以流花、万吟儿的手段,此事恐不能善了……
  一道饱含愤怒的声音,自流花身后响起:
  “哪儿来的贱婢?满口污言秽语!”
  流花一愣,还不等她回头。
  宝儿撒开江书的手,直直冲来人跑了过去,“先生!”
  高湛强压着怒气,“你也是女子,也在武安侯府伺候主子,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讲这些话?!”
  流花眼珠转着,上下打量高湛。见他一身布衣。
  流花:“你帮她说话,是尝过她身子的好?也是,这样的狐狸精,连世子都迷得住。我们侯府的事,你管不起!”
  “高先生管不起,本官总管得起吧?”
  高湛身后,陈河身形现出。
  他认出了流花,“你便是那个,那日嚎得满营地人都睡不好觉的婢女?”
  认出陈河身上官员服色,流花脸色瞬间白了,像老鼠见了猫儿。“奴婢、奴婢没有……”
  高湛向江书点头,“这位是陈大人,官拜刑部给事中。陈大人会为你做主。”
  江书冲陈河一礼。
  她想起来了,陈河便是那个问她是否有冤的人。
  江书没说话。
  陈河满脸厌恶地看向瘫坐在地的流花,“你是武安侯府婢女?可怜侯爷一生清明门风,丧在你手。”
  “奴、奴婢实是不懂大人说什么,奴婢没有……”
  流花颤颤巍巍。
  她指向江书,“是江姐姐不肯放过我,今日又打了我……”
  说着,她抬起满是眼泪的小脸,目光惊惶地看向宝儿,“小姑娘,你看得最清楚,是不是你江姐姐先动手打人?说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你给我住口!”高湛忍无可忍。
  他蹲下身,双手捂住宝儿耳朵,“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看见了。你别对孩子瞎说。”
  他转向陈河:“陈大人,我亲耳听到这个婢女在孩子面前满口污言秽语,对旁人肆意侮辱。更不用说前几日还闹得满营不安!”
  “高先生不必再说。”陈河举手制止,“她说的那些话,本官也听到了。”
  “依大盛律,污言秽语,搅扰旁人不安者,罚银十两。”
  “若奴婢犯法,罪加一等。”
  第35章 与奴同罪
  “不、不要!”流花脸色煞白,身子彻底瘫软了。
  她知道现下只有幕亓一能救她。
  流花放声大哭。
  幕亓一和万吟儿在此处不远,带了人闻声赶来。
  看到陈河就烦,幕亓一皱眉:“何事?”
  江书行了礼刚想说话。
  万吟儿一把抱住瘫在地上起不来的流花默默流泪。流花也哭得说不出来话。
  两人哭声扰攘中,江书想说什么也开不了口。
  一旁,高湛向幕亓一拱手,“这位婢女口出妄言,扰人清听……”
  流花小声哽咽,“奴婢是说得不对,可也不能动手……”
  万吟儿满眼痛惜,“流花的脸本就伤了,这下伤口崩裂,怕是更要留疤。”她喃喃,“为何、为何要这样狠心……”
  “你打她?”幕亓一皱眉,看向江书。
  “是。奴婢打了。”江书坦然。
  “你……”幕亓一胸口堵上一团郁气。
  他自觉愈发地看不懂江书。
  原本以为她是个跟人偷情,不知廉耻的放浪女子,后来又觉她胆小如兔。
  在吟儿的提点下,才看清江书的心机。
  幕亓一只觉疲惫不堪:“可是觉得我武安侯府庙小,耽误你了?”
  “世子若这么觉得,奴婢无话可说。”
  江书本想跪下。看看地上泥泞,觉得还是算了。
  一旁,高湛皱眉:“世子可能听我一句?”
  “请说。”
  “这位流花姑娘,当着学堂学生的面,满口污言秽语、不知所谓。在下为人师者,倒想问问,这就是武安侯府的家教?”
  幕亓一看向流花,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她能说出什么……”
  说出什么,江书也不该动手!
  她难道不知道,她已在风口浪尖?
  高湛是读书人,有些话说不出口。他看向流花:“把刚才那些话重复一遍,你可说得出口?”
  “……”流花只是哽咽。
  一旁,幕亓一更加不信。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高湛。这个高先生,好像和陈家走得很近。
  幕亓一张了张口,刚想再说。
  一旁,江书蹲下身,一双手学着高湛刚才的样子,捂住宝儿耳朵。
  她目光坦然地看向幕亓一,“流花姑娘说,我是个试婚奴婢,天生就该给人骑。”
  “你……你在说些什么?!”幕亓一耳朵涨红,双手紧紧攥起。
  江书:“世子可也觉得流花姑娘说得不对?奴婢已替世子教训过流花姑娘了,她往后都会记得闭嘴,不再败坏侯府声誉。”
  她静静看向幕亓一:“世子,奴婢做得可对?”
  幕亓一猛然觉得,江书真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还有些不信,“真得说过?”
  一旁,陈河冷哼出声,“这话我和高先生都听了满耳,我们又不聋不瞎,难道世子怀疑本官堂堂给事中,污蔑一个奴婢?”
  他唇角挑起礼貌冷笑,“世子也太看得起这奴婢了。污蔑她?她不配。”
  有陈河说话,幕亓一信了。
  流花吓得辩不出一句,万吟儿哭道:“世子,这位大人,流花自幼跟在我身边,比我还小着两岁,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还求各位原谅则个。何必跟一个奴婢过不去?”
  顿了顿,万吟儿又向江书急道:“江书姑娘,你最知道流花的。她有口无心,岂是故意伤你?你就放过她好不好?我定回去严加管教。江书姑娘,我求你……”
  说着,万吟儿萎在地上,竟冲着江书要跪。
  自然被流花拦腰抱住,“小姐不可啊小姐!要小姐这般下跪,老爷夫人在天之灵如何忍心?!”
  两人哭得凄凄切切。
  冲淡了幕亓一初闻流花那些话的震惊。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江书:“此事……我定给你一个公道。”
  说罢,他转向万吟儿:“你把流花带回去,好好看管起来。这几日都不许她出来……”
  流花还哭着,唇角吊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江书心口只觉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开来。不过本来她也早不对幕亓一抱什么希望……
  下一刻。
  “世子,不可。”高湛出言阻拦。
  他向陈河拱手,“前几日这位万小姐落水之事,尚未有个定论。还望陈大人、世子明察。”
  幕亓一扶着万吟儿的手臂一僵,微不可察的用力。
  万吟儿含泪看了幕亓一一眼,“是……是我脚滑,自己跌入水潭。与江书姑娘全无关系。”
  她又看向流花,“我的丫鬟没看清,关心则乱,才会……胡说。”
  陈河锐利的目光看向流花,“那日的指认,是胡说的?”
  流花:“……是、是奴婢没看清。”
  幕亓一背在身后的手指攥紧,他终于忍不住,向陈河的语气愈发的冷,“陈大人问够了吗?”
  陈河:“既是胡说,那便是……诬陷这位江书姑娘了?”
  流花身子一僵。
  万吟儿瞪大眼睛,“这、这这么能算是诬陷,流花她是护主心切,才……”
  “敢问万小姐,护主心切,就可以胡乱攀扯?”陈河微笑。
  “这、这确是流花不对……”万吟儿低头,泪光盈盈,“可我已经向江书姑娘道歉了,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到底要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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