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闭嘴!”忍无可忍,杀生丸抬手给他一个爆栗。
  趾高气扬的罗刹立刻被打回原形。
  杀生丸把他扔给侧卧在笼子上的滑瓢,语气冰冷:“看好他,滑瓢。”
  “哟,你决定去了吗?”滑瓢单手拎起罗刹,明明是个白犬,但是在两只成年大妖手下跟皮球没区别,主打一个窝囊,罗刹嗷呜叫了一声,可惜无妖关注。
  滑瓢抬手佛了下额前散落的碎发,充满恶趣味的虚伪叹气:“我还以为能让儿子和花弥单独相处~”
  虽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但大妖的本能还是让杀生丸再次黑脸。
  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真是属于老人家的恶劣趣味啊,花弥抽了抽嘴角,对滑头鬼的恶劣性格有了深刻了解。
  “别担心。”花弥笑眯眯的看向滑瓢:“也许运气好,你儿子就给你带个媳妇回去了,也是公主,一脉相承,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躺着中枪,鲤伴作举手投降:“话说,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这群家伙,真的有打算好好搞事情吗?
  花弥抬头往上看一眼,辽阔的夜空和熠熠星辰都快隐去,天际多了一抹赤红的线,显然是快天亮。
  不再耽搁,按照罗刹口述,鲤伴用镜花水月把自己变成一个相当硬汉风的武士。
  花弥看他一眼,又看了眼脸色糟糕的杀生丸,不禁感叹:“万万没想到,三个大妖出马,竟然是去偷钥匙的。”
  “呵——无用的慈悲之心。”杀生丸充满不悦的开口。
  在他看来明明可以直接打进去,却选择大费周章、不引人注意的偷,无疑是无聊的行径。
  “哎呀呀,奴良组可不是什么会随便发动战争的妖怪。”即使现在换了张脸,但露出那种如沐春风般微笑时,鲤伴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使弱小也是有生存的意义,奴良组啊,是为了守护弱小的存在。”
  凋零的叶片落在身后,木屐踏在草茎之上,轻而易举的把草茎压折,但脚步离去后,匍匐于泥土的草叶又一点点的立了起来。
  听到鲤伴的话,花弥眼中闪过赞同。
  只可惜,杀生丸不仅不吃这份鸡汤,顺带把碗给掀了,赤金色的瞳眸扫过鲤伴那张脸,不说话时显得冷漠又傲慢:“无聊。”
  鲤伴算是发现了,白犬一族的狗子都犟的可以。
  眼看气氛逐渐不对劲,花弥忙打圆场:“天快亮了,我们抓紧行动吧,滑瓢离开前让阴阳师们陷入睡梦,不过估计也快醒了。”
  “我们的计划是什么?”鲤伴问道。
  花弥回答的相当果断:“你去勾引公主,套取钥匙。”
  “……?”难得卡壳,鲤伴看向花弥和杀生丸,又问道:“那你们呢?”
  “我俩属于辅助。”只想看戏的花弥一点不亏心,满脸真诚:“全程策应你的工作。”
  因为是第一次和花弥合作,微妙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出于对杀生丸的信任,鲤伴也没多想。
  至于花弥……
  抱歉,她毫无信任可言。
  幡因国、大名府内依旧沉浸在安静之中。
  滑瓢使用妖术让所有人陷入沉睡,此刻整个大名府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也是运气好,阴阳师们没用结界。
  几妖来去自如,要不是不知道钥匙在哪儿,翻了整个城池一无所获,花弥和滑瓢也不至于想这一出。
  熟门熟路的带鲤伴来到祭祀地点,无比空旷、且满是昏迷着的阴阳师,他们横七竖八的躺着,完全是彻底陷入梦境的状态。
  不等他思考要如何做时,就听到花弥的声音:“躺下吧,装昏迷。”
  躺、躺下?鲤伴看向脚底下完成的阵法,一贯带笑的脸彻底绷不住了。
  “这就是你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的办法?”鲤伴难得炸毛,他毫不怀疑自己这是被坑了。
  杀生丸站在一旁,眼中闪过笑意,不得不说,有时候花弥的脑子还挺有趣的。
  花弥不理解,歪着脑袋,满脸疑惑:“铁笼换男人,不是很好吗?”
  要不是现在没地方找个一模一样的铁笼子,她其实还想要鲤伴在铁笼子里装昏迷的。
  多带感!
  这简直就是奴隶*公主的经典剧情。
  丝毫没有紧迫感,花弥脑子里瞬间脑补一万字爱情动作小说剧情,蛇尾巴晃悠的飞快,甚至克制不住的偷偷摸摸缠绕住杀生丸的裤腿。
  隐隐有耍流氓的趋势。
  杀生丸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拿绒尾挡住她的蜿蜒向上的尾巴,手臂垂落,手掌轻巧的覆上她布满鳞片的尾巴,像花弥之前玩弄绒尾一般,手指摩挲着鳞片,指腹逆着鳞片往上推。
  眸色冷冽,始终是一言不发,手中的动作缓慢又肆无忌惮。
  花弥猛地一颤,模模糊糊的哼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扭头怒瞪对方。
  流氓!
  耍流氓!
  绝对是耍流氓!
  浑身颤巍巍,清晰的感受到尾巴被人拽着,握在手掌心,冰凉的蛇尾触碰到温暖的手心,叫蛇发麻。
  要是旁若无人,花弥保证自己已经冲过去,粘着杀生丸蹭蹭了,但很显然,现在的状况不太对。
  不远处鲤伴还在研究那个古怪的阵法,四周躺着昏迷不醒的阴阳师,尾巴被杀生丸握着,似有若无的抚摸。
  花弥倒吸一口冷气,带着一种莫名的禁忌,忍不住捏起拳头,听着自己越发激烈的心跳声。
  往后怒瞪杀生丸一眼。
  与杀生丸的眼神对视上,抚摸她蛇尾的手指微微一顿,下一秒,细长的指甲轻轻敲击她的鳞片,丝毫没有收敛。
  炸鳞了!她真的要炸鳞了!
  “嘶——松开——”花弥咬牙切齿。
  惯来淡漠的眼眸之中流露出笑意,杀生丸瞥目看向她,手指轻轻挠了挠,嘴角勾起,声线不紧不慢,他问:“真的要松开吗?”
  不等花弥回答,前方,正在检查阵法内容,鲤伴突然暴躁回头,“正常人谁会信啊!”
  花弥被吓得一哆嗦,满脸心虚,又强装镇定,作为一条有节操的蛇,她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落败,梗着脖子,“你不要小看人类的脑补。”
  使劲抽回自己的尾巴,却被杀生丸死死拿捏。
  她算是发现了,杀生丸纯闷骚!
  见鲤伴看过来,生怕被他发现,花弥一本胡说八道,“实在不行,你把上半身衣服脱了躺在这。”
  她指了指祭坛中央,原本放铁笼子的地方。
  鲤伴:“?”
  鲤伴不可思议脸,躺哪儿?地上?他好歹也是奴良组少家主,他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他惊恐发觉,一向是戏弄他人的滑头鬼,竟然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原本不爽的杀生丸指尖捏着花弥的尾巴尖,姿态充满闲适懒散,丝毫看不出一开始的怒气,骤然气顺,慢条斯理开口,“毕竟□□,总归是要诱一下的,对吧花弥——”
  刻意拉长的尾音,花弥头皮发麻,大脑混乱,意志薄弱。
  而杀生丸似乎觉得有趣,手指一下一下,遵循着某种刻意形成的节奏,一下下的在她的鳞片上划过。
  以至于让花弥差点遗忘自己原本的想法,努力止住呼吸的频率,咬牙切齿,尾巴尖的在杀生丸的手掌间甩来甩去,滑溜溜的,跟个鱼似的。
  “是、是。”
  鲤伴莫名觉得这两个妖的状态怪怪的。
  收不回自己的尾巴,花弥摆烂,扬着脖子,抬眼睨他,“赶紧赶紧,还有几分钟这些人就要醒了,别磨蹭。”
  说完,花弥扭头冲着杀生丸露出相当扭曲的笑容:“我们也撤吧。”
  心情甚好,杀生丸欣然点头,惯来冰冷的赤金色瞳眸之中透着笑意。
  鲤伴坐在阵法中央的地上,狐疑的看向那两妖离开的背影,视线一顿,微妙看到杀生丸的手似乎握着什么,在看向花弥的尾巴……
  很好,他知道了。
  无语的扯了扯嘴角,鲤伴表示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似有所感,杀生丸回头,眼神并未像是面对花弥时的温和,透着森森的冷意,警告的看他一眼,落后一步,用绒尾把花弥从上到下遮住,彻底挡住鲤伴的视线。
  鲤伴:……
  淦!
  感觉吃了一大口狗粮是怎么回事!
  ……
  正经的妖,耍起流氓来真叫蛇招架不住。
  天色暗沉,暗藏着某种隐蔽而汹涌的波涛,空气中传出青涩而清香的气味,有点像是橘子未成熟的味道,气味渐渐淡去,阴阳师们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花弥飞快跑路。
  鲤伴思考了下,觉得扒了上衣躺在地上实属有违他身为贵公子的风格,于是乎,他坐在地上,曲起一条腿,姿态极为优雅的往祭祀台边缘的石板靠去。
  气质陡然一变,属于滑头鬼的风流不羁消失,再低眸时,脸上已经是武士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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