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多莉丝没注意，见赛罗如她所愿的没再开口了，这才放下手，转而对身旁的扎基温声道：“扎基的好意我知晓了，但是我们现在在人类社会，暂时遵从一下人类社会的规则也是一种体验。”
  “当然，如果扎基想进去玩，我也可以奉陪。”
  “母亲……”见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从不误会他，也不会忽视他的想法，扎基不禁感动又怀念。
  他想上前一步凑在母亲身边，想让母亲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再抱抱他，但又怕现在的母亲会对他过于亲近的行为感到不适，最终只能忍下了上前的欲/望。
  “我对人类的游乐园不感兴趣，扎基只在意母亲。”微微吸了口气，扎基平复了心绪，转而对面前的少女询问道：“母亲有想玩想看的东西吗？扎基都可以陪您。”
  她想玩想看的东西……多莉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面前正认真注视着她的黑发少年身上，微微一顿。
  “对了，扎基是我的孩子，我又有亲人了。”像是想到什么，多莉丝目光微亮。
  “我们看一场烟花吧，扎基。”
  *
  母亲的愿望，扎基肯定满足。
  于是当晚，野外空旷的山顶之上，在夜色降临的那一刻，扎基点燃了白日里收集来的各色烟花。
  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数道飞起的烟火在天空中相继绽放，炸成各色的图案后化作火星从空中跌落并逐渐熄灭，却也在那一瞬绘出了难忘的景象。
  一瞬即是永恒。
  多莉丝带着左右两肩上的赛罗和奈克瑟斯，一起抬头看着空中的烟花。
  多莉丝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是人类，且年幼的时候，每逢过年，一家人就会在家，团团圆圆地一起放烟花。
  尽管那时的烟花没有现在漂亮，也没有现在数量那么多，但记忆中褪色了些的画面却一点不比现在的烟花要差。
  是亲人，就会在一起看烟花。
  一旁，终于察觉到多莉丝情绪有波动，虽然浅淡但确实是开心的感觉后，赛罗也跟着高兴起来。
  太好了，伙伴她终于开心了。
  良久，多莉丝看向身旁站着的扎基，微微一笑。
  “以后，也一起看烟花吧，扎基。”
  扎基微微睁大了眼，像是明白了什么，既欣喜又激动地点头：“好的，母亲，我回头就去多做些烟花，比这些还要好看的烟花！”
  多莉丝含笑点头：“那就等下一次，我们在正确的时间再遇时，再一起看烟花吧。”
  这是他们母子之间，贯穿过去与未来的约定。
  第25章 僭越者受死吧
  烟花在山顶放了一晚。
  赛罗到底是没找到机会跟扎基打一架。
  因为次日一早，太阳初升之际，扎基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我这就去学习烟花的制作。”临走之前，扎基精神奕奕地对多莉丝道：“等我做好了，就去找母亲看烟花，完成我们的约定。”
  再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过去时间线的母亲，扎基做出了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母亲。我们未来再见。”
  然后，恢复了本体的黑暗扎基，一瞬间飞离了地球。
  “……他就这么走了？”习惯了扎基过于母控，甚至粘人到寸步不离的赛罗，直至扎基的身影消失，还有些不敢置信。
  不相信扎基能走的这么干脆利落，肯定还有其他事，或是再回来的吧。
  “走了。”多莉丝却是神色淡然地点头道：“未来的我等着他回去完成我们的约定，扎基此时自然想尽快离开。”
  没等赛罗再说些什么，多莉丝突然话题一转：“赛罗，我们也要告别了。”
  “啊，什么？”赛罗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听多莉丝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的故乡可能一时半会儿难以寻找。赛罗已经离开光之国这么久了，塔尔塔洛斯下落不明，你还是早点回光之国坐镇比较好。”
  赛罗一愣，下意识地道：“那你怎么办？我走了你怎么回去？”
  “我会送适能者去想去的地方。”一道白光从多莉丝体内飞出，小光奥形态的奈克瑟斯出现在面前，轻轻落在了多莉丝的
  另一边肩头。
  “你、奈克瑟斯——”赛罗忍不住睁大眼，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奈克瑟斯，又看了看多莉丝，语气有些干涩复杂。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头戴双标，红蓝肤色的小光奥，突然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明明是他先来的，输给了扎基这个儿子就算了，结果就连奈克瑟斯都……
  赛罗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除了委屈，就是复杂，说不出的复杂。
  “是我们在甜品店那天，当时你太过激动被我们屏蔽了。”多莉丝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就认真地给了解释。
  “之前辛苦赛罗了，光之国还需要你，我又有了奈克瑟斯帮忙，就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赛罗了。”
  赛罗沉默了一下。他在这一瞬想了很多，但又没放任自己去细想。
  然后，光之国的最强战士就恢复了往日的骄傲自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说了我们是伙伴吗？”
  接着，不等多莉丝反应就又继续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塔尔塔洛斯和王国确实是个麻烦。既然有奈克瑟斯在，那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以及——
  “多莉丝，和你一起的旅途很开心。”
  “这是我宇宙的坐标，不管奈克瑟斯有没有带你回到故乡，都记得来找我啊，说好了等你回到故乡就加入我的超级赛罗警备队的！”
  话落，解除了一体同心状态的赛罗变回原本的模样，并穿戴了终极铠甲，挥剑打开了时空通道。
  “我等着你啊，多莉丝。”
  奥特战士离开时带起的风扬起多莉丝的长发，她注视着他的身影飞入天空的时空通道，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再见——
  却突然发现，赛罗没有跟她说过再见。
  看着天空中的绚丽通道转瞬消失，多莉丝沉默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看四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球。
  最终，白光闪过，回复了白发金眸模样的天使轻轻道：“我们也走吧，奈克瑟斯。”
  *
  时空穿梭是漫长且孤寂的。
  但若是有另外一个人陪伴，哪怕不言不语，这份孤寂也会被降低些许。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在奈克瑟斯一次次的穿梭到其他宇宙，却发现其他宇宙一样不是有怪兽就是有宇宙人，就算是地球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地球后，多莉丝的心也忍不住凉了半截。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
  无论穿越多少个宇宙，他们都没能离开所谓的奥系宇宙。
  这个所谓的奥系宇宙就像是一个黑匣子，将多莉丝牢牢地关在里面，她甚至没能触及最边缘的匣盖。
  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打开这个黑匣子的钥匙吗？
  多莉丝冷静地思考着。
  情感缺失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这个时候能让多莉丝保持冷静的思考，而非生出其他无用的负面情绪。
  于是，多莉丝喊停了奈克瑟斯。
  “就此停下吧，奈克瑟斯。”
  刚出了时空通道，还没问多莉丝结果的奈克瑟斯一顿，有些疑惑。
  “这里，是你故乡的宇宙？”
  “不是。”位于计时器内的多莉丝淡淡地道：“谢谢你，奈克瑟斯。”
  “但是，你没有办法带我回到我的故乡……这里根本没有我的故乡。”
  奈克瑟斯沉默了一下：“……你要放弃了？”
  “我不会放弃。”多莉丝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可我也不想做无用的行为，在我找到真正离开这个宇宙的办法之前，暂时就到此为止吧。”
  “你暂时要去哪里？”奈克瑟斯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我可以送你。”
  多莉丝报了一个坐标：“麻烦你了，奈克瑟斯。”
  “没有。”
  再次打开时空通道，奈克瑟斯飞身而入，再次没入那片绚丽的隧道之中。
  多莉丝垂着眼，再没有心情去看那五彩斑斓的风景。
  ‘救救我……’
  多莉丝微怔。
  ‘……救救我……’
  多莉丝抬头：“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奈克瑟斯？”
  “什么声音？”奈克瑟斯有些疑惑。
  ‘■■■■……救救我……’
  多莉丝皱起了眉：“有什么声音，在向我求救。”
  奈克瑟斯停下了飞行，四处张望感受着，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更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救我……■■■■……’
  多莉丝明白了：“看来，只有我能听到。”
  于是，多莉丝化光从奈克瑟斯的计时器中飞出——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就此告别吧，奈克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