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日晴瑶刚从王母那边回来，尚未来得及和哪吒说上一句话，便听到远远传来灵宝熟悉的清脆声音：“娘亲！”
她转头一看，只见灵宝正缩在哪吒的怀中，一脸开心地朝她挥着手，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满是天真与欢快。灵宝从哪吒怀里滑下来，小短腿一蹬一蹬地跑到她面前，张开双手，仰头期待地喊道：“抱抱！”
晴瑶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起，搂在怀中仔细打量，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可她仍旧隐隐感到不对——灵宝不是一直待在宫殿吗？哪吒一向将她看得紧，怎么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她看向哪吒，神情不解，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她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哪吒语气里带着几分克制过后的怒意，却仍旧稳着声线简要说道：“有人趁我不注意，动用了障眼法，把她带走了。”
晴瑶心头一震，紧了紧怀里的灵宝。哪吒接着说道：“不过她倒是很机灵，趁着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自己逃了出来。”
说罢，他伸手摸了摸灵宝的脑袋，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跑回来了，还气鼓鼓地说那些人好笨。”
晴瑶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灵宝正笑着与她对视，乌溜溜的眼睛亮亮的，丝毫没有被惊扰过的模样。
“娘亲我好厉害吧？”灵宝骄傲地晃了晃小脑袋，还嘟着嘴炫耀般地补充，“我才不怕他们呢，我想你和爹爹，就跑回来了。”
晴瑶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抱紧了她，柔声道：“嗯，我们灵宝最厉害了。”
知道灵宝依旧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盯上之后，哪吒的脸色一度阴沉。他明白，若想真正保护灵宝，单靠他们的庇护还不够，灵宝必须学会自保。
于是，哪吒开始亲自教导灵宝如何正确地使用自身灵力，尤其是如何在遭遇危险时作出迅速反击。每日清晨，哪吒都会准时出现在灵宝房间，无论这只小家伙是裹在被子里装睡，还是一脸可怜兮兮地抱着晴瑶不放，哪吒都毫不留情地将她拽出被窝。
有时，灵宝赖得太厉害，而且还是和晴瑶睡在一起，这时候哪吒便一手抱灵宝，一手拍晴瑶肩膀，声音温柔：“晴瑶，起来陪我看看她今天能不能把那一掌打直了。”
晴瑶困倦地睁开眼，明知自己只是来看，最后却总是被灵宝拖着一起站在训练场边上。她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手里拿着灵果和点心，一边看着哪吒严厉训练灵宝，一边时不时咬一口糕点。
灵宝训练时，总是满头大汗，等一轮结束后立刻扑向晴瑶，往她怀里一钻，张嘴就是：“娘亲——我饿了——”
晴瑶早就准备好食物，笑着将灵宝抱好，一边喂一边擦它满头的毛，哪吒站在一旁，一边收回法器，一边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
等到午后，晴瑶会去花圃打理灵花灵草，灵宝也跟着去，只不过她并不会安安静静地帮忙，而是变回小兽原型，在花丛里欢快地跑来跑去，追着蝴蝶、踩着露水，偶尔还会躲进灵草堆里，藏得晴瑶一阵找。
晴瑶蹲在地上，嘴里喊着：“灵宝，你给我出来，别又踩折了灵根！”
回应她的，是花丛里窜出来的一团毛球和一声熟悉的“娘亲——”
晴瑶刚将花圃的灵花灵草一一打理完毕，正准备松口气，结果一转头——她眼角狠狠一跳，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中一片狼藉，原本整整齐齐的灵草被压得东倒西歪，几株还挂着花苞的灵藤更是打了结似的纠缠在一起，明显是某只调皮的小东西刚刚在那里翻滚撒欢过的痕迹。
晴瑶：“……”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发作，突然一阵风掠过——
灵宝朝晴瑶扑来，被及时赶到的哪吒一手稳稳接住。小家伙缩在哪吒怀里，还不忘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睛。
哪吒看了眼怀中的灵宝，又抬头看向不远处气场全开的晴瑶，眨了眨眼：“……？”
晴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额头，开口解释道：“她在我这儿太爱玩了，一不留神又滚了一大片，你先把她带走，我得把这些重新理一遍。”
哪吒听完，低头看了眼还在他怀里装乖的灵宝，眼神幽深。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将灵宝往晴瑶怀里一塞。
“你去休息吧。”哪吒语气温淡，却不容置疑，“这里我来打扫。”
说完，他已经卷起袖子，招出法力，开始一点点将灵宝翻滚过的灵草重新归位。
晴瑶抱着灵宝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哪吒已经动作麻利地忙开。灵宝在她怀里看着哪吒的背影，耳朵一抖，低声念了句：“爹爹好厉害。”晴瑶一听，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灵宝软乎乎的脑袋。
哪吒在前方低头细心整理灵草，晴瑶抱着灵宝站在不远处，心中柔意满满，觉得这日常虽平凡，却最是温暖。
午后的阳光落在花圃边缘，哪吒整理完灵草后站起身，拍拍手，转头看向不远处抱着灵宝的晴瑶。
她正靠在一旁的花树下，怀里搂着灵宝，低头逗着小家伙，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哪吒望着她看了片刻，心中某种情绪缓缓升起。
他走近几步，在晴瑶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低声唤了一句：“晴瑶。”
“嗯？”晴瑶抬头，眼神里还有刚才被阳光染上的慵懒和恬静。
哪吒站在她面前，眼神坦然而笃定：“我们成亲吧。”
晴瑶怔了一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着哪吒的眼睛，却看到那一如往昔坚定却又温柔的光。她的心猛地一跳，然后又慢慢地安定下来，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她低声“嗯”了一声。
灵宝在两人之间晃了晃尾巴，仿佛听懂了似的，高兴地在他们之间蹦跳：“娘亲和爹爹要成亲啦！”
—
成亲之日，天庭上下张灯结彩，仙云缭绕，瑞气千条，天帝亲自赐福，王母命仙女们早早布置瑶池仙境为婚礼主场，整个仙宫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
晴瑶身着红衣仙裙，步步生莲。哪吒束发高冠，英姿俊朗，眼中始终不离她的身影。
两人并肩踏过祥云桥，在众仙簇拥祝福中携手行礼。玉帝亲赐合欢玉佩，王母笑着将蟠桃酒送至两人手中，说：“一饮此酒，百年不离。”
众仙欢笑不断，瑶池仙子、青音灵霜等仙子们将晴瑶围在中间，一边起哄一边塞她果品灵糕。伏翎和小狸也一早来了，小狸拉着晴瑶的手说她美极了，伏翎则笑着对哪吒打趣：“从此之后，她就交给你了。”
哪吒没有多说，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认真。
灵宝穿着小红袍在席间跑来跑去，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句“爹爹亲一个！娘亲亲一个！”结果把在场众仙都逗得哈哈大笑。
那一夜，仙宫灯火辉煌，天界流霞飞舞，花神洒下万千花雨，为这一对有情人送上最盛大的祝福。
哪吒握着晴瑶的手，温声道：“以后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晴瑶笑着点头，回握住他的手：“好，一直在一起。”
夜深了，喜宴也逐渐散去，晴瑶只着一袭薄红轻纱。哪吒站在她面前，一身红衣仍未解去，眼神却温柔得如这夜色一般。
两人隔着一盏灯火对望，四目相接间，似是已道尽千言万语。
晴瑶轻轻垂下眼睫，低声道：“今日……有些累了。”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打破这屋中的温柔。
哪吒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那就歇着，我陪你。”指腹贴上她掌心时，晴瑶微微一颤，但也没有收回。
他带她坐到床榻边，为她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晴瑶仰头看他，目光里盛满信任与依赖，轻声唤他：“哪吒。”
哪吒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我在。”
帐幔轻合，夜色便被隔在了外头。
红烛跳动，映照在半掩的帘影上，投下两道倚偎的身影。
晴瑶枕着哪吒的臂弯，轻轻扯着他的衣袍不肯放手：“以后都不许丢下我。”
哪吒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我发誓，生生世世，只与你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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