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仿佛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简直是人间美味!
江临深家里不缺钱,从来也没买过这种野味吃,最多就是去国营饭店吃饭,也没这道菜。
此刻尝到了甜头。
盘里的螺蛳肉就渐渐的不够了。
两人你追我赶,吃得鼻尖都出了毛毛汗。
安然吃饱了,这才大喇喇道:“行了,再吃就不厚道了,别和我妹抢……”
小口小口吃饭的甜丫落在了最后面。
江临深笑了笑,放下筷子,一脸的意犹未尽道:“确实挺香的,要不然咱们明儿再去摸点……”
“得了吧!感情挑螺蛳的不是你呢……”
无视江临深饱含期待的目光,安然慢悠悠的进了厨房。
饭桌上就只剩甜丫一个人了。
甘甜秀吃完饭后就在厨房里收拾残局。
安然走近,笑嘻嘻道:“妈!我来帮忙吧……”
十四岁的女孩,声音不经意间又甜又糯,一点不像之前的沙哑。
甘甜秀的心紧了紧,难受道:“然然!你有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劲?”
安然被问得一愣,继而说道:“没有啊!”
“你的声音又恢复了!越来越像个女孩子……”
甘甜秀回眸,眼里满是哀伤和痛苦。
安然:“……”
她本来就是个女孩子!
等等……
什么叫做恢复?
甘甜秀的动作沉重且缓慢,她将烧过的炭碾碎成细小的块,倒入了锅中,舀起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安然道:“前年熬剩下的土方子,你再喝一碗?”
意思不言而喻。
安然白日里虽然刻意压着嗓子,可时不时的会露出那独属于女孩的娇憨声音。
怪就怪在原主有一把好嗓子。
而在这之前,甘甜秀都是定时给女儿喝下土药方,随着年龄的增长,药效似乎越来越短。
漆黑的药汁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份苦安然有些吃不下。
但不得不吃!
这可是随时要命的大事。
她难得沉默的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甘甜秀痛苦的抓住她的手,忏悔道:“妈的然然啊!是妈对不起你,让你生下来就吃这些苦,咱们再熬几年,等妈攒够了钱找着机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安然叹了口气,安慰着她道:“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儿子不怕。”
说完她就怂了。
端着碗麻溜儿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脸纠结的盯着面前的瓷碗。
“系统!系统!商城里有改变声音的药吗?”
“没有!”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
安然叹了口气,想想也是。
破系统能有个大力丸和美白丸都算是逆天的设计了,怎可能还有改变声音的东西。
怪就怪在原主的声音太甜。
辨识度太高。
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得不防。
安然近乎自虐般的将药吞进喉咙,连呼吸都仿佛暂停了。
细密的疼痛从喉咙里滑过。
说不出的难受。
安然就像个听话的乖宝宝,将大半碗的药汁吞完,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让人忍不住干呕。
晚上吃的辛辣螺蛳肉此刻像毒药似的爬过喉咙,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简单的打扫之后。
她整个人倒头就睡了过去。
甘甜秀清早起床的时候瞅了一眼,见女儿还在睡,便没有打扰。
先去上工了。
甜丫惦念着昨晚的螺蛳肉,别扭的站在安然的门口喊道:“哥!今儿你还需要我提桶吗?”
安然的脑袋昏昏沉沉,只觉得耳边有人叽叽喳喳的叫。
她唇角干裂得出了血,声音嘶哑道:“什么?”
甜丫瞧出不对劲。
连忙跑了进来。
摸了摸安然的额头和裸露在外的手腕,惊呼道:“哥!你发烧啦!”
安然睁眼,眸底布满了红血丝。
她整个人完全提不起精神,像得了场重感冒。
想来是那土方子的后遗症。
“别告诉妈,你扶我到钟医生那儿瞧瞧……”
甜丫听话照做。
连忙过来搀扶她,结果两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甜丫苦着脸道:“哥!我不行,我给你叫人去……”
安然怎么舒服怎么躺,直接就睡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之中只见有道挺拔的身影将自己拉到了背上。
很暖人的温度,安全感爆棚,不担心再摔着了。
安然将脑袋靠了上去,声如破锣道:“谢谢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江临深几乎是立刻就红了耳朵尖。
他皱了皱眉,盯着甜丫问道:“你哥烧多久了?这声音都哑了?”
昨儿那迤逦的声音就像一场梦。
仿佛是他的错觉!
第 69 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我不知道……”甜丫茫然的回答。
江临深低垂下眉眼,认命的将某人背了出去。
清晨的微风一吹,头脑都清明了,安然打起精神,调侃着江临深道:“哥!你为什么背我?是不是想逃避劳动?”
“闭嘴!”
安然的声音哑得像台陈旧的老风琴,透着锈迹斑斑的质感。
让人听了心中难受。
昨晚的那声哥哥就像一场梦,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来到钟医生的家,年近五十的赤脚医生脸上带着惊讶,盯着安然道:“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江临深将安然放下,云淡风轻道:“钟医生,你给瞧瞧,林尧棠他身上烫得厉害,嗓子也哑了……”
钟医生脾气好,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慈祥,他示意安然张开嘴,仔细瞧了瞧。
“什么时候开始哑的?”
“干呕的时候可能伤了喉咙……”
安然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省略了那一碗药的事情。
“干呕?”
她的喉咙确实红肿着,身上的温度也不低。
钟医生捡了些草药让回去熬水喝,末了还打趣道:“没啥大事,就是吃坏了肚子,不过啊,尧棠,你自从搬到排山坳来可算是出了不少事情,真不决定回你奶奶家?”
钟医生和林老太是多年的故交,平日里的交情也不错,逮着机会就想给林尧棠洗洗脑。
一粒白色的药片下去。
安然身上的温度开始降了。
她的眼中透出笑意,倔强道:“钟叔,我这身体底子是差了点,可不怪那风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这嘴皮子厉害了,怪不得你奶奶都管不住你……”
钟医生无奈的摆摆手。
江临深这才拿上药搀扶着安然回去。
眼看着回家的路越走越偏。
江临深的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表明了安然的态度。
江临深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耐烦道:“你还发着烧呢,上的哪门子工?不要命了……”
安然轻巧的将自己的手绕了出来,笑着道:“江临深,乡下人呢还真没有那么娇贵,再怎么我也得去将上工的人数点好吧?”
她可是个认真负责的计分员。
江临深盯着安然那失去了血色的唇,心中有点烦躁,冷不丁的将那一大袋干草药全部塞进了她的怀中。
“你回家躺着!今儿的工作我替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
安然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这就是来自大佬的关爱?
……
罗队长正因为林尧棠迟迟没来而感到窝火。
按道理来说,计分员都该早到的。
此刻见着姗姗来迟的江临深,他连忙高声叫道:“江知青!你见着尧棠那小子没?搞的什么名堂,咋还没来呢?”
不仅仅是林尧棠,就连村支书赵德全这段时间也时不时的请假,经常见不着人影。
让罗队长无名火起。
江临深薄唇紧抿,鼻梁挺直,黑色的短发上沾染了一丝清晨的水汽儿。
他露出个浅淡的微笑解释道:“队长,尧棠他发烧了,压根起不来床,今儿的活儿我替他干……”
平日里林尧棠对他的帮助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般的互相帮助倒是没人说什么。
何况江临深是个知识分子,记工分这种事情简直是信手拈来。
罗队长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秒钟,立马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江临深。
他的字如其人,飘逸俊秀,和安然的鬼画符比起来整洁了不少。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上工的人数统计好了。
江临深拿上属于自己的锄头,往知青所在的那块地去。
白静伸长了脖子,担忧的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