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主子,您不等一会吗?”
“嗯?”
“没什么,暗夜恭送主子。”
回去的路上,北月试探的问道:“主子,您还记得,为什么要夺取皇位吗?”
“这本来就是我父亲的东西,我不过是拨乱反正,这不就是缘由?”
他叹了一口气,不死心的继续问:“主子觉得颜姑娘如何?”
顾北堂的嘲讽之词刚想说开口,巨大的疼痛席卷,最莫名其妙的是,到嘴的话换成了,“她很好。”
看着自己属下脸上难得出现欣喜之色,这让他有些怔,不管是暗夜还是北月,亦或者华千墨,都似乎在想方设法让自己记起什么,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他犹豫着开口,“我以前认识她吗?”
北月还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后面清脆的喊声响起,他掀开帘子一看,是颜宁骑马在后面追自己的马车。
意外的是,自己还没说停下,车夫就已经停止了赶车,时间似乎被定格,林间风起,枯黄的叶子落下,这一幕美的像画。
他想了想,走下车,看向来人,“颜姑娘,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颜宁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抱住了他,顾北堂难得的有些错愕,微微睁大了眼睛,按理说他很不喜欢女子近身,可为什么对于她的亲近,却是万分贪恋。
还没有想明白,颜宁就松开了,少女笑的张扬,“你东西落下了,我来给你送。”
“什么?”
颜宁从怀里取出那个香囊,她其实想说的是,你把我落下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这是,你的东西,保管好。”
顾北堂微微皱眉,看着鼓起来的香囊,着上面的针线纹路,好像看过千百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还想再问什么,却发现颜宁已经翻身上马,她扬起下巴,高傲的说道:“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是不回,就别想我娶你了。”
马蹄掀起尘土,少女红衣似火,心中被巨大的不舍所占据,他有些无措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恐惧涌上心头,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害怕她离开的身影...
因为身体才刚恢复的关系,他还不能骑马,改成了坐马车,就是再着急,也没办法,可恰恰是因为马车行驶的平稳缓慢,颜宁才能追上。
坐在马车里,他带着巨大的怀疑拆开香囊,里面是一块玉佩和缠绕在一切的头发,北月看了一眼,心中大震。
“主子,您一定要收好这块玉佩。”
他拿起来仔细观察,玉佩的材料只能说上乘,但雕刻的有些瑕疵,纹路带着祥云,中间刻着一个堂字。
他扫了一眼北月,“你什么时候这么穷了?”
“嗯?”
“价值连城的玉,你都见过,这种次品,至于你这么在意?”
北月急的脸都变了色,“主子,你没看出来吗?这是颜姑娘亲手做的啊!”
顾北堂一怔,脑中剧痛,可就是一片空白,串联起这些事,只能得出一个答案,“她这是对我一见钟情?”
“不是,主子,她是您的未婚妻!”
他沉思了一会,难得的没直接反驳,“我把她忘了?”
看着自家主子有些松动,他连忙把信件递上,他们从一开始就想解释啊,可顾北堂疑心太重,如果不是他自己问出口,你就是每个人轮番解释一遍,他也只会觉得别有所图!
北月忐忑的看着自家主子,没想到顾北堂突然笑了,“我这小未婚妻,性子还挺烈。”
“有没有印象?”
“没有,但我不讨厌和她接触。”
“主子,颜姑娘在可是很抢手的,再不快点,小心一转眼就没了。”
他摇了摇头,“按照华医者所说,我恢复的几率很小,几乎不可能。”
北月听完,都快急哭了,“这该怎么办啊!他都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了。”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还好颜姑娘在这里,还好华医者医术高强,要是像话本里那样写,救您是个医女圣手,在照料期间再喜欢上了你,威逼利诱耍心机,这可怎么办啊!你还没了记忆,要是两人再看对眼了,颜姑娘怎么办!”
顾北堂黑了脸,眉宇间尽是不悦,“你是不是在赵国太闲了?”
“我这不是害怕,所以偶尔抽出空去看的折子戏啊,话本啊,就都冒出来了。”
“你是不是和暗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北月懵了,不知道这和暗夜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不可告人是什么关系?
“我发现你每次和他见面,都会变成话痨,烦的我头疼。”
他尴尬的低下头,“属下知错。”
“不是你的问题,别担心了。”
风吹起帘子,顾北堂看向车外的景色,眉宇舒展,弯了嘴角。
话是这么说,可北月还是放心不下,正想再解释些什么,就听见很温和的一句话,“记忆会
忘却,但灵魂不会,她是我刻入骨血的爱人,又怎么可能只会动心一次。”
北月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眸中化了冰,春回大地,他也跟着笑了。
“你把她想的太弱了,若是真发生话本的事情,我猜她会一枪捅死我。”
听到顾北堂这么说,北月彻底放了心,马车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他以前一直想不透自家主子,以后会和什么样的女子成亲,可在他见到颜宁的时候,觉得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昨夜星辰漫天,谢语儿在跟前陪着她做完玉佩的最后一步,等玉佩成型,她们在月光下诉说心事。
“小姐,顾大人要是真的不回信怎么办?”
“那就让他娶了我!”
——
春风苑中,鹤轩躺在榻上,夜澜端茶送水的伺候着,刚想放下手中的葡萄,喝杯茶,就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有些委屈的把茶杯放下,继续剥葡萄。
“你别在这个给我装可怜,想喝茶就喝,别一副委屈小媳妇样,像是我虐待你。”
“我错了,是我太猛了,我下次轻点,你别生气,你是媳妇,你最大。”
“......”
“滚!”
“行,我滚。”夜澜装模作样的走到门口,打开门,伸出了个头,却这次没立即回来,他面色凝重,对着鹤轩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好。”
春风苑下面来了不少官兵,他身份高,又是四大世家的人,那些人毕恭毕敬,倒也还算是客气。
“林大人,好久不见,这是出了什么事,要如此阵仗?”
“没想到夜公子也在,打扰了你的兴致,实在是不好意思,但在下确实是有要是在身。”
“我是挺不高兴的,林大人不如说说什么要事吧!”
“这...”
“怎么?”他明明是笑意盈盈的说的这话,偏让人听着背后发凉。
“也不是不能同夜公子说,今个有人告状,说是这春风苑中有顾北堂的人。”
“有丞相大人的人怎么了?”
“小公子,你还真是傻啊,这春风苑的幕后主人是赵国人,他现在把控朝堂,要是万一和赵国有什么勾结,可是对太子不利啊,对大齐江山不利啊!”
“我记得这个春风苑的主人,姓赵,似乎没确切说是赵国人吧!”
“赵乃是赵国皇室之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啊!而且他这些天称病,久久不出现,可我们世家的探子禀报,在赵国见过他,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夜澜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就是趁着顾北堂不在京中,想方设法把他势力拔除了,顾北堂和春风苑有关系,不是没有风言风语,只是一直没有证据,何况都是吃过亏的人,谁也不想和他正面碰上,再加上圣宠,就是有证据也不敢动啊。现在圣上驾崩,没了可以压制四大世家的人,自然就翻了天。
今天不管这春风苑有没有他的人,都难逃一劫,他脸色越来越沉,他最不喜官场的事情,可也终究躲不过。
“林大人,你这么做,不怕丞相大人算账吗?”
“他若是和这春风苑没关系,自然清白的很,若是前来算账,不就是坐实了和赵国有勾结呢!”
夜澜还想争辩些什么,不管这春风苑中是顾北堂的朋友,还是探子,只要是他的人,都会和赵国扯上关系,估计张口就是一句,“丞相大人,权势滔天,为什么非得把人安置在春风苑呢!”
可若是顾北堂认下了这个闷亏,怕是会损伤惨重,春风苑日进斗金,是长安城和烟雨楼齐名的青楼,不知道多少人觊觎这个地段。
“林大人,不知你要抓谁?”
“夜公子,属下不是刚才说了吗?圣上驾崩,朝中不稳,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自然是都抓。”
“你的意思是,我内子也要跟你们走?”
“那能呢,林家和夜家交好,自然是不会动花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