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啊,父亲曾提起,呼延昊是难得将帅之才,权衡利弊这一点,他看的相当明白。”
  “您和呼延昊还从未正面交过手,可有把握?”
  “想听实话吗?”
  “自然。”
  “他既然能败在我父亲手中,那么也一定会败在我手中。”
  “你受伤的伤...”
  “不碍事,休养几天即可。”
  “怎么不碍事?你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没有,军师,你先别激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单手用枪,这全营之中,也无人能剩我。”
  “简直是胡闹。”
  “皇甫北宸,我同意了,你去回信,这是军令。”
  “我不写!”
  “那我自己写。”
  皇甫北宸气手中的羽扇也不摇了,他对颜宁真的是毫无办法,“我写,你还歇着吧!”
  “就是嘛,军师哥哥最好了。”
  皇甫北宸刚拿起的笔,啪嗒摔在地上,整个人被呛的咳嗽,呵斥道:“胡闹什么?”话是这样说,耳朵却不经意的红了。
  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颜宁乐得偷笑,她也知道自己去很危险,但能避免伤亡就尽量避免伤亡,这些将士们,脱下战甲,也不过是母亲怀里撒娇的孩子,是痴心等待他们妻子的丈夫,是娃娃们的爹爹,这一战,就是逆风,她也得打成必胜局!
  他们的顾虑,颜宁何尝不明白,一旦自己失手,再想擒获这三大将领难如登天,可若是能靠自己一人,减少双方上千上万的伤亡,那就值得!
  “狐狸哥哥,呼延昊想来是被逼的写的这封信,他是有骨气的武将,要是可以的话,必然不会趁我受伤而对战,但既然开了这个要求,我们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呢?加大赌注!”
  皇甫北宸看着颜宁狡黠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自然不能这么轻松条件,死了这么多兄弟们,就是投降,也得扒下他们一层皮来!
  “???”等会,颜宁刚才喊他什么,狐狸哥哥,皇甫北宸是彻底黑了脸,自然也不是真生气,颜宁在这,给他们这些长年驻守边疆的将士们,也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与齐国这边相对轻快的气氛不同,匈奴营中,是破口大骂,“这么多要求,不仅要粮草,牛羊,还要我们的兵器弓箭,怎么不去抢!”
  “要求多就多吧,反正赢得是我们,呼延大人出手,一定没问题。”
  “没打之前,我还以为来了个小兔子,谁他娘知道,这是来了一个母老虎!”
  此言一出,剩下的将领都沉默不语,本来知道来的是个女统帅的时候,他们还挺高兴的,结果她到的第一天,就擒获苏丸扑大人,后续更是六站六败,丢了刚到手的三城不说,伤亡惨重是其一,还折了五位将领,三位被擒,这他娘谁忍得了,忍不了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
  呼延昊脸面挂不住,很是难看,贺兰胜作为都尉,在看见对面主帅是个女子之时,满脸不屑,还叫嚷着,要人家承欢胯下,不成想,双方一交手,直接被三枪挑下马。
  “呵,有句话说的对,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是啊,这毒妇,真是狡诈,用兵阵法更是诡谲,尤其是手中的长枪,那么刚猛之利器,怎么到她手中,那枪就不像枪了,和她一交手,就似乎是被毒蛇给缠绕起来,甩也甩不掉,直接遏制的你无法呼吸!”
  “还是不知道这小姑娘,从那里来的吗?”
  “齐国朝堂正在严查,由一人独大,他畏畏缩缩的,也传递不出消息来。”
  “大人,你可是有了猜想?”
  “我记得颜玉衡曾有个女儿?”
  提及颜玉衡,他们的脸色更差了,这人就像是梦魇,把他们笼罩在阴暗之下,一人干巴巴道:“确实有个女儿,但不是说,从小就娇惯宠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齐国,你们还能想到其他人吗?”
  “这...”
  “有时候传言并不可信,听说交战她伤了胳膊?”
  说起这件事情,几位将领来了精神,“大人,可不是吗?邬昆勇猛,一刀砍碎了她腕上护甲,伤可见骨。”
  “说具体。”
  “本来邬昆不是和她打的,是这小毒妇,想要救他们的一个将领,若是她没有出手,那人绝对活不了。”
  夕阳洒下,照射进了营帐,呼延昊不知在想什么,像个木雕一样,不再言语。
  静默了有三分钟左右,呼延昊叹了一口气:“去回了消息吧,我们应了。”
  “大人,您定然凯旋归来!”
  呼延昊走出了营帐,望着那快要落下山的夕阳,记得年少时,他曾肆意畅快的和颜玉衡交手,输了自己还不服气,但现在他是心服口服。
  他自己说起来算是儿女双全,自己征战一辈子,想把一身兵法尽数传授给儿子,可奈何天不遂人愿,两个儿子都是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的小女儿倒是有些兴趣,他不以为然,甚至都没给个好脸色,女儿早早出嫁成了妃子,整日里有的都是勾心斗角。
  或许,他当年选择听听自己女儿的想法,是不
  是就不会有这种英雄迟暮的悲哀?谁说女子不能征战沙场,庇佑百姓;谁说女子不能南征北战,赫赫战功;谁说女子不如男!
  大齐何其有幸,能得到颜家忠贞不二,以身报国;大齐百姓何其有幸,他们的将领用鲜血筑起了一道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防线。
  ——
  长安城的百姓们,伸着脖子,想要探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批大批的士兵,围在了公主府内。
  “顾大人,你把老夫带来作甚?”
  现如今的顾北堂可和当初的穷秀才不同,可谓如日中天,朝堂之上,只手遮天,又是太子的老师,圣上病重,多次召见不说,却把重要的事情,尽数交于他,这般圣宠让多少人暗中急得发疯,偏生他又厉害的很,不管是有意陷害,还是刻意为难,都寻不到半分错处!
  以前的时候,他身为昌乐的驸马爷,还能用公主俩字压压他,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根本不是顾北堂依靠昌乐,而是昌乐依附于顾北堂,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江孤月现在是真的不敢得罪。
  从三月中举成为当今状元,再到现在那位大臣都得避其锋芒,仅仅过了五个月,但凡是想枕着朝堂不稳,结党营私,做些小动作的大臣,皆死于他之手,手段的狠辣和残忍,让人想想都毛骨悚然。
  江孤月这才反应过来,顾北堂当初对他是真的够好了,他当初是瞎了眼,才会把这人当做一个好用听话的棋子,这根本不是棋子,这是能直接掀了你棋盘的人
  顾北堂反倒是对他笑了笑:“不如同本官进去看看吧!”明明顾北堂笑的还算温和,可江孤月就是感觉背后发凉,像是毒蛇缠上了脖子,正在对他吐着芯子。
  “呵呵,来的都是圣上身边的侍卫,想来发生的定然是不能为外人道的秘辛,老夫就不在这凑热闹,耽误了顾大人办案。”
  “不耽误,这是本官专门向圣上求得恩情,邀请江大人一块办案,不必有所顾及,走吧!”
  江孤月感觉头皮发麻,附和着干笑两声,在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直到进了公主府,江孤月才真正害怕起来,为什么公主府中,会出现十几位形形色色的男子。
  其中一位穿着正红色衣袍的男子,上来就跪倒在江孤月跟前,哭的梨花带雨,“求大人救命,求大人救命啊!”
  江孤月被他吓了一跳,刚想呵斥一顿,猛然发现这不是自己的主场,顾北堂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他咳嗽了一声,佯装淡定:“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公主府?”
  “大人,小的名叫鹤轩,是被公主要挟来的男宠。”
  江孤月听后勃然大怒:“知不知道你胡说什么,污蔑昌乐公主可是要被绞杀的。”
  江孤月还想继续教训什么,一声冷笑传来,吓得他的一激灵,顾北堂嘴角的弧度,满是冰冷,偏偏还笑着说:“江大人,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江孤月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惊恐的看向地上跪着的男子,“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鹤轩。”
  江孤月两眼一黑,差点没昏过去,这人是春风苑的花魁啊,春风苑是长安城中和烟雨楼齐名的青楼啊,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都是男子。
  龙阳之好,自古就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齐国民风开放,对于男子之事,也包容的很,这些都不算什么,但男宠身后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贵啊!而这位春风苑的花魁,就是前几日,大闹大理寺和刑部护现在护国公的小儿子的相好啊!
  当初的护国公可是开国功臣之一,死后由自己嫡子继承了爵位,虽然有了先皇和当今圣上的打压,势力弱了不少,可毕竟根基在那呢,人家行事不张扬,明哲保身,可也不代表能欺负到他头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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