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圣上,顾大人不是给我们想好办法了吗?”
  “你说颜宁?”
  “是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留下她,都体现了圣上的仁慈和宽宏。”
  “这些人都是铁了心的,他们见不到颜玉衡签字画押的卷宗,始终是心中存着一丝疑虑,难办的很。”
  “不如一并交给顾大人,让他去处理吧,太医嘱咐,圣上要多加休息。”
  “罢了罢了,你让他来处理自己烂摊子,朕实在是不想管了。”
  “是。等天亮了,奴才让大人来见圣上。”
  莫子瑜撑着油纸伞走出大牢,齐川泽看到他不疾不徐的步子,松了一口气,却又苦笑不得,“你这么慢吞吞的,差点吓死我。”
  “二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说呢,还不是怕你出事。”
  “放心吧,事情都办完了,不过我有个事情,想让二哥帮忙。”
  齐川泽瞪了他一眼:“你这是登鼻上脸,赶紧说。”
  莫子瑜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二哥手底下应该还招些活计是吗?”
  “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给二哥五个人。”
  “呵,想必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吧!”
  “二哥英明,但算不上来历不明,去查一下,应该能查到。”
  齐川泽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他们是昌乐的人?”
  “算是,等他们醒了可以问一下事情的经过,这几个本来是要被灭口的,他们没对谢语儿做出那些恶心人的事情,也算救了自己的命。”
  “你应该不是免费给我送伙计吧!”
  “他们有用,是这盘棋上的一颗好棋子。”
  齐川泽复杂的看着莫子瑜,他的弟弟有些太过于厉害了,只好佯装生气:“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么老谋深算?”
  “二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就知道拖你二哥下水,帮,能不帮吗?让大哥知道了,我陪你一块挨棍子。”
  “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快走吧,夜里寒气大,你风寒还没好,回去要是病的更严重了,咱爹得先打死我。”话还没落,莫子瑜就咳嗽起来,齐川泽吓得魂都快飞了,仔细一瞧,发现是在逗他。
  “莫子瑜,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就不拿我当回事了!”
  “二哥,我困了,好想睡觉。”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再大的火也熄灭了,齐川泽无奈的摇摇头,“我背你?”
  “不用,二哥,快...”
  话还没说完,莫子瑜的油纸伞掉在地上,整个人昏了过去,齐川泽眼疾手快的把他抱在怀里,触及肌肤,烫的吓人。
  旁边的属下赶忙给他撑好伞,齐川泽气的破口大骂:“病成这个样,还跟我说没事,莫子瑜,你说我欠你多少钱,一次性还清行不行,我真是怕了你了,回去光是娘就得叨叨死我。”
  齐川泽稳稳的把他放在背上,回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弟弟,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任由雨水如何飘洒,没有沾湿莫子瑜的半分衣袍,反观齐川泽,整个人湿的厉害,鞋子里浸满了水。
  似乎是为了快点解决这几人的麻烦,天才刚亮,狱卒就提着饭盒过来,结果被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打开牢房,上前探了探鼻息,五个人全部死亡,眼睛睁得老大,舌头发黑,显然就是中毒死的,再看看乱糟糟的牢房,空了的酒壶,扔的到处都是的鸡骨头,很明显发生了什么。
  狱卒放下了心,赶紧跑出去找江孤月,“大人,那五个人昨个都死了。”
  “不睡饭菜被打翻了,怎么回事?”
  “嗨,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应当是半夜爬起来捡着干净的鸡吃了,你知道的,那毒药猛烈,只要一点点就能死亡。”
  江孤月还是放不下心,“带我去看看?”
  几人刚走到牢房,就被浓烈的骚尿味熏得不行,江孤月更是恶心的往后退,“这是怎么回事?”
  狱卒也有些尴尬,他们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指了指远处倒在地上的木桶,“大人,应该是他们昨夜打架踢洒了,才会有这种味道。”
  江孤月用袖子遮住口鼻,离得远远的,半步也不想踏入,“你们几个仔细查查,若是死透了,让人扔乱葬岗去。”
  “是,小的这就去办。”
  大彪他们五人陆续被抬了出去,如果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话,何吟定会欣喜,他趁着昨晚药效还没起来,把他们上厕所的木桶,尽数倒在了门口,牢房不透风,那么浓重的味道,怕是一天才能消散。
  一早晨,江孤月都被那味道熏得喘不上气来,看见食物,都干呕,弄得他整个人难受至极,有些后悔,怎么没有砍上几刀再扔走,但光是闻到那个味道,谁还有别的心思,一群恶心人的玩意。
  “大人,您还好吗?”狱卒看着江孤月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没事,提审谢语儿,当这颜玉衡的面审,我看他到底能硬到几时!”
  “是。”
  几个狱卒很快离去,可很快又回来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江孤月眉头皱在一起:“有事就说,这是什么表情?”
  “大人,谢语儿没能熬住昨天的刑罚,死了。”
  “什么?可确认清楚了?”
  “是,大人,本来她就快不行了,想来是昨天那几人折腾的厉害。”
  江孤月把卷宗都扫落在地,整个人气的发抖:“昌乐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老夫就不该收她那点银钱”
  “大人,现在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是好,记录死亡。”
  “大人,我觉得,您就不该让顾大人带走颜家小姐,有她在,不怕颜玉衡不妥协。“不让他带走,你没看见他那个眼神,像是要吃人,谁拦得住!”
  “大人,别动怒,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在想想。”
  “什么办法,现在重要的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人,这大牢是您的,想做点什么事情,别人也发现不了啊!”
  江孤月一顿,怒气散了不少:“你是说,暗中对颜玉衡用刑?不成,不成。”
  “大人,如何不成?”
  “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倔骨头,就是弄死他也不一定行。”
  “大人,行与不行试试才知道,相信顾大人也不会阻拦的吧!”
  江孤月摸了摸胡子,笑了,“说的不错,把谢语儿的尸体一块扔到了乱葬岗去吧。”
  “不查查了?”
  “她没什么好查的,若是有人要给她收拾,直接给了就行,朝中文武大臣,指不定那个就想要帮忙,卖个人情算了。”
  “大人高明。”
  “去办吧!”
  ——
  颜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了,她发现自己正再一个客栈里,伤口都被包好了,脚试了试,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挣扎的就想要起身。
  门“吱呀”一声开了,华医者惊讶的看着颜宁,“姑娘,你醒了?”
  “你是?”
  “我是顾大人请来的大夫,你身上的伤有些严重。”
  颜宁尝试下了床,还是有些疼,但是好歹能走路了,“谢谢。请问老大夫,我昏了几天?”
  “还不到两天。”
  “我竟是睡了这么久,我得走了,您知道顾北堂去那了吗?”
  “应该是进宫了,不是姑娘睡得久,是我给姑娘点了安神香。”
  “嗯?”
  “姑娘睡梦中紧紧锁着眉头,整个人浑身被冷汗打湿,极其不安稳,不利于医治。”
  “原来如此,如果有机会,颜宁一定前来报答,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姑娘,你走,老夫不拦你,但是现在是夜半时刻,你腿脚不方便,去了也不一定有用。”
  “我...”
  “姑娘,我看的出你是习武之人,不如换好了伤药再去吧,你伤的着实重,要不然,以后就只能坡脚了。”
  颜宁看了一眼窗外,夜色黑的深不见五指,终是妥协:“谢谢大夫。
  华医者帮忙换药,颜宁看着自己的伤,没什么表情,比起自己,她更担心父亲他们,可恨自己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姑娘,也是你的福气,你别看着黑色药膏有些难闻,可是老夫花了五年的心血制成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幸好有它,恢复的也到快,不过要想全部痊愈,还等要三天到一周的时间。”
  颜宁看得出这个华医者是真的好,打起精神,笑了笑:“谢谢您。”
  “你也甭给我客气,你昏了快两天,除了汤药,什么都没吃,趁着这点时间,我让人给你送些米粥,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情。”
  “不必麻烦了,我没什么胃口。”
  “听我的吧,我是大夫,总不会坑了你。”
  颜宁看着他慈祥的样子,终是没再倔强,点了点头:“好。”
  ——
  谢语儿死亡的消息传来,有几个大将的确想要帮他安顿尸身,跑去牢房一问,有人动作快了,直接给带走了,一问,原来是莫小王爷感念和颜宁关系不错,出钱愿意好心安葬,一时间,让不少人对莫子瑜印象好了不少。但没人知道,莫子瑜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可愁坏了瑞王爷和瑞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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