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只一口,因为生病而味觉有些不太灵敏的程峰就感受到了那股又咸又辣的古怪,他掀起眼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安澜:“程少若是不喜欢,可以叫厨师给你重做。”
  程峰一字未言,喝了小半碗粥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手掌紧按着胃部,本就没有下去的发热情况变的更严重,他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
  安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难受的模样,“程少还吃吗?不吃的话,我把碗收了。”
  程峰下颌紧绷,在她靠近时,扣住她的手腕,“叫医生。”
  安澜淡声:“我不知道电话。”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手下的人,她怎么使唤得动。
  程峰:“手机。”
  他的私人手机没有人能擅自使用,就放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但许是身体有恙,竟然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需要她来帮忙。
  安澜觉得他现在这幅样子,就像是一条丧家犬。
  医生来时,程峰在洗手间大吐特吐,病中本就虚弱的肠胃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私人医生仔仔细细查看了程峰的病情后,给他挂上了吊针,视线落在那碗黑暗料理的白粥时,沉默两秒,“这样的饮食……会刺激病重的脾胃,不宜再使用。”
  佣人面面相觑后,目光落在安澜身上。
  安澜无动于衷的听着,置身事外。
  程峰病了三天,安澜每一晚都被要求与他同床共枕,即使他身体不适,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允许她离开视线。
  两人之间不像是新婚夫妻,更像是囚徒和狱官。
  当吴恺故意杀人案即将开庭前,是安澜第一次主动跟程峰说话,她希望他能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吴恺一命。
  程峰病情刚有所好转,听到她的话,停下手中吃药的动作,眼眸危险的眯起:“得饶人处且饶人?”
  安澜:“就当是你给自己积福。”
  毕竟他作孽那么多。
  程峰笑了,眼底毫无笑意,“看来,你更想我亲手宰了他。”
  安澜:“原本就是你毁了他的人生,被你逼死的那个女孩儿,你当真就没有半分愧疚?”
  程峰嗤笑问她:“是我逼着她跳下去?”
  从始自终他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过错。
  安澜平静的讲出事实:“是你强、暴她,逼死了她。”
  程峰冷酷无情的告诉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安澜被气笑了,嘴角轻扯:“所以,无论你是瘫痪还是被捅两刀也都是命中的注定,你还追究什么?”
  既然是生死由命,这不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人生么?
  程峰按着她的胳膊,在她被拉到倾身时,大掌狠厉危险的攥住她的脖颈,“你找死。”
  第333章 生死都只能随他
  安澜无悲无喜的跟他对视,“我相信你有多种本事让我死的悄无声息,可是……”
  程峰下颌紧绷。
  安澜嗤笑:“你舍得我死吗?”
  他们之间谈论爱这个字,是在玷污文字,安澜更愿意相信,程峰对她是没能驯服的不甘心。
  有人出生在罗马,有人一出生就拥有半座罗马城,一切都唾手可得的程少,在她这里折戟,自是不甘心。
  程峰手下的力道不断加重,神情也越加肃杀阴沉,安澜呼吸受阻,眼中依旧平静。
  她清楚,程峰现在不会舍得杀了她。
  他费劲了心思的把她如同囚徒一样的放在身边,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让她死。
  她的笃定,让程峰越加暴怒,他厌恶这种被人看穿掌控的滋味,在某一瞬之间他是真的动了杀意,但——
  就在安澜因为呼吸不畅,脸色被憋得青紫,身体真的在他面前软下去时,程峰还是松开了手。
  一刹那空气的大片涌入,让倒在地上的安澜发出剧烈的咳嗽。
  程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并没有任何的畅快,增添的只有更多的烦躁和愤怒。
  他将桌上的杯盏付之一炬,主卧一片狼藉。
  他告诉安澜:“吴恺一定会被重判,他该庆幸自己被警方带走。”
  不然,他一定会片片活剐了他。
  几声咳嗽着的安澜缓缓从地上站起身,“那天,我早就看到他带着刀朝你过来。”
  她一句话,像是泼在烈火之上的一大盆冰水,没能把烈火浇灭,反而在两相触碰到的刹那,汽化出蒸腾热浪。
  程峰:“你说什么?”
  安澜望着他:“我看出来他要杀你,什么都没说。”
  他只知道她没在吴恺的事情上指认,却不知道她根本就是故意在那里耗时间,等待吴恺的到来。
  她是眼睁睁的等着看吴恺杀了他。
  程峰死死的盯看着安澜,“你就那么恨我?”
  安澜笑了,“是。”
  想他死。
  程峰也笑了,运筹帷幄笃定之下的悲凉,“再恨,你也要陪着我。”
  他说:“既然给你程太太的位置你不要,那日后你就做这个家里的摆设,跟我买回来的一件家具没什么两样。”
  安澜依旧不在乎。
  当晚,别墅内就多了一个年轻娇嫩的女孩儿,比安澜年轻,比她会来事,比她能伏低做小,更比她会哄程峰开心。
  程峰当着别墅内所有人的面宣布,“今天起,童昭宁就住在这里,她就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
  话是对着佣人说的,视线却落在安澜那张平静似水的脸上。
  是一潭死水。
  佣人们闻言楞了一下,这婚礼举行了还不到一周,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女主人?
  童昭宁显然也没有想到程峰会说她是女主人,眼中是惊讶也是激动。
  程峰见无人回应,厉声:“都聋了?!”
  佣人纷纷应声:“是,程少。”
  “是,程少。”
  程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命令安澜:“把你书房里的东西都收走,日后,宁宁要在那里学习,她是正儿八经的名校高材生,至于你……”
  他讥讽冷嘲的话没说完,安澜便朝楼上走。
  “站住!我允许你走了?!”
  她仅一个细微举动,就能引起程峰的滔天怒火。
  安澜淡声:“程少不是让我腾书房?”
  她怕慢了,他的新欢着急。
  程峰握紧的小臂上青筋绷起,神情阴鸷。
  安澜见状,追问:“主卧的位置,童小姐需要吗?”
  这个问题,被询问的当事人童昭宁自然是不敢回答,小心翼翼的看向程峰。
  偌大的别墅内,死一般的沉寂。
  程峰抄起手边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瓷器碎裂四分五裂的声音是这期间唯一的动静。
  “都下去。”
  佣人们闻言做鸟兽散。
  安澜也要走,却被叫住,“把衣服脱了。”
  安澜眸光微顿,悲喜不显的脸上到底还是出现了一丝皲裂痕迹。
  童昭宁怯生:“程少,我……先……离开吗?”
  程峰捏着她的脸,“你刚跟我,还不懂怎么伺候,我这让你的前辈先给你做个示范,你走了,她演给谁看?”
  童昭
  宁楞了一下,“示……示范?”
  程峰轻拍她的脸,“你不知道,我这位太太,伺候男人很有经验,好好学着,听到了吗?”
  他言语之间尽是对安澜的侮辱,满是戾气,让童昭宁丝毫感受不到这是一对新婚夫妇,更像是……分崩离析早已经撕破脸的怨侣。
  童昭宁:“我,我都听程少的。”
  她的乖顺让程峰很满意,余光扫见一动未动的安澜,寒声:“你还在等什么?还是你更想我找来安若做示范?”
  他说:“既是姐妹,定然……跟你做小姐的时候一样会来事,不是吗?”
  他们都知道彼此最痛的位置在哪里,更知道戳对方哪里会让另一人痛苦。
  安澜悲喜不显的面色,终究还是染上怒火,她诅咒程峰:“你这样的畜生,就该不得好死。”
  程峰畅快的看着她的愤怒和怒火,像是极喜欢她这副样子,“是你自己坐上来,还是我们三个人一起?”
  既是不能平静温馨的生活,他们就合该如同茹毛饮血的野兽一样彼此撕咬。
  不死不休。
  本该是爱意缠绵的水乳交融,彼此都感受不到任何的愉悦,更像是针对双方的一场酷刑。
  童昭宁震惊因被迫跟程峰缠绵在一起的安澜,虽然宽大裙子遮盖住两人之间详细的动作,她还是震惊的瞪大眼睛。
  程峰死死按着安澜的腰,在她要停下时,命令她继续。
  “不是恨我吗?马奇在我身上,爽吗?”
  安澜被逼出心底深处的恶念,这一瞬,她很想掐住程峰的脖子,就让他死在这一刻。
  像是察觉到她的杀念,程峰牢牢牵钳制住她的手在腰后:“安澜,我只接受一种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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