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安澜按住沈南意的胳膊,压抑着哭声:“我没事,北爷……是,是好意。”
沈南意不信,如果是好意谢霄北会不让她听。
谢霄北淡声:“这三天他不会找你。”
话落,不给沈南意询问的机会,谢霄北大步离开。
下午时分,安澜的情绪镇定下来,她答应了谢霄北不会跟任何人泄露谈话内容,也就信守承诺的没有跟沈南意说。
沈南意本想拐弯抹角的问两句,被程玲一通电话以紧急工作为由将她叫走。
沈南意匆匆赶到公司,程玲却并不在公司。
“到了?”正在做脸的程玲闭着眼睛,接听她的电话,“把我桌上右边第三份文件拿过来,我急用。”
沈南意听着她正在敷面膜懒洋洋的语调,“程小姐我今早……”
话还没有说完,那头就已经结束了通话。
沈南意握了握文件夹,查了最近的公交。
她花费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美容院。
程玲瞥了眼她额头上的薄汗,“辛苦了,坐下喝杯下午茶?”
沈南意:“程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还是回去养病。”
程玲笑了笑:“好好休息。”
沈南意知道她故意折腾自己,程玲也清楚沈南意知道她是有意为之,那又怎么样呢,谢霄北尚且要仰程家的鼻息发展事业,而她沈南意——
不过是谢霄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
沈南意走到美容院的大厅,迎面看到进门的程峰和苏晚晚,她转身要避开,却被程峰叫住。
“沈南意,见到我就走,阿北就是这么调教你的规矩?”
沈南意脚步顿住,不得不转过身,“程少,我……来给程小姐送文件。”
程峰:“哦?玲玲也在?”
苏晚晚挽着程峰的胳膊,娇嗔:“程少叫的这么亲昵,玲玲是谁啊?”
程峰搂着她的腰,压向自己,“程玲,我亲妹妹,这醋也要吃?”
沈南意看着轻易就将程峰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扯开的苏晚晚,不知道她是真的没认出自己还是在伪装,目光始终像是未见过的陌生人。
沈南意要趁机离开时,程峰再次开口:“说起来,晚晚你跟沈南意还是同学?”
沈南意顿了顿,没有回答。
“同学?”苏晚晚诧异的打量沈南意,嗔了程峰一眼:“程少是不是看人家漂亮,用这种理由搭讪?说好今天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不许骗人。”
程峰轻轻抚摸着苏晚晚的脸颊,笑了笑:“没有的事儿,走,陪你去打水光针。”
沈南意看着亲昵的两人被专门的美容顾问接待,程峰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好脾气,眼睛时不时落在苏晚晚的脸上,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什么其他的人。
夜色笼罩香山别墅,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主卧内,沈南意趴着问谢霄北:“苏晚晚怎么跟程峰开始的?”
谢霄北淡漠:“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依依和……”
“陪你上床。”沈南意把话接下去。
谢霄北这才放下手里的平板,掀起眼眸朝她看来,“再好的身体,玩久了,也没什么趣味。”
沈南意顿了顿:“……什么?”
谢霄北眸色淡然:“沈南意,你自负美貌,难道不知道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会没了滋味的道理?”
沈南意脑袋有些空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腻了?”
第92章 你,没什么不同
如花似玉是个有些俗的形容词。
但谢霄北捏着沈南意这张脸的时候,还是只有这个词最贴切,“说白了,也就都是肉,大同小异。”
沈南意抿唇,“你看上其他人了?”
谢霄北寡淡的松开手,“是碰到几个还不错的。”
沈南意捏掐着指腹,盯看着他许久,在男人掀开被子躺下去时,她跨到他身上,“她们一定比不上我胆子大。”
谢霄北眸深不见底,“是么。”
沈南意觉得他是在质疑她的能力,也是在挑衅她的本事。
夜色还很长。
翌日。
沈南意发现自己的感冒加重了,是昨夜汗水干了又湿的缘故。
沈南意接水吃药的时候才知道安澜来过。
“在哪儿?”
佣人:“跟北爷去了书房,没多大一会儿的时间就走了。”
沈南意诧异:“走了?”
安澜怎么会没跟她打招呼就这么走了?
沈南意吃了药,给安澜打电话,安澜接的很快,“北爷说你还在睡,我就没去打扰你,病了就不要贪凉了,听你声音都病怏怏的了。”
“我没贪凉,昨晚是……”沈南意下意识给自己辩解,声音却又忽的顿住:“嗯……你来找谢霄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安澜沉默两秒:“这事儿我答应北爷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
沈南意闻言就知道问不出什么,“那你自己多长个心眼,他跟程峰之间不是那么简单,你最好是别牵扯进去。”
谢霄北是程家扶持起来的,可没有哪个有野心的生意人会甘心一直被掣肘,更何况沈南意看的真切,程峰口中对谢霄北称兄道弟,实则经常性夹带命令口吻。
完全是使唤小弟的姿态。
谢霄北不会一直屈居人下。
长身鹤立的谢霄北眸深似海,徐徐整理着袖口,听着她分析自己跟程峰之间的局势。
思路清晰、论据充分,洞察已久。
在他面前卖乖、以色事他,在她朋友面前倒是毫不藏拙。
对他是半分真心没有。
一如五年前,她就精准定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喜欢哥哥的身体,哥哥也喜欢我的,你乖一点,别拿感情玷污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南意跟安澜结束通话,一回头就对上谢霄北沉冷深邃的眸子,她顿了顿,“你在偷听我电话?”
谢霄北没有理会她的质问,靠坐在沙发上:“既然你都分析好了,那你就再分析分析,我若是败了,你会是什么下场?”
沈南意沉默。
谢霄北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茶水,提醒她:“你拒绝过他、动手打过他、还几次忤逆他……而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沈南意捏了捏手指,“哥哥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输呢。”
谢霄北似笑非笑的打量她:“我没背景,没家族,按照概率学计算,输的可能性,很大。”
沈南意抿唇,这点她一早也想到了。
程家那是几代人累积出来的财富地位,且不说程家已经逝去的程老爷子,程峰那个下任特首的大哥,还有那位冠军大嫂的影响力,就单单说程峰在生意场上的成就,就不是谢霄北这个毫无根基的商业新贵能轻易撼动的。
什么是新贵,就是往日不贵,就是没有根基。
程家牵一发而动全身,三代人累积出来的富贵,谢霄北再天赋异禀,十年之内,也很难站到跟他们并肩的位置。
“你不会输。”沈南意缓缓抬起头。
谢霄北笑了笑:“是么。”
沈南意:“因为你根本没有想跟程家闹翻,你只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你要做的是让程家放开对你的掌控,你为了保持双方的脸面宁愿适当的割地赔款,而程家在权衡是多一个宿敌还是多一个盟友间,势必要有所倾向。”
只看,他们双方最终的博弈。
商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
远的敌人。
撕得的再难看,也能轻易翻篇。
面上再和谐的朋友,也会在下一瞬因为利益相左分崩离析。
谢霄北不动声色抿茶:“割地赔款,不是输?”
沈南意:“你们做生意,看的是长远收益。”
谢霄北掀起眼眸,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南意坐在他身侧,谢霄北手背轻蹭她的脸颊,似是遗憾道:“你这么聪明,把你送到程峰身边,才是最佳选择。”
沈南意看着他:“所以,你是承诺了安澜什么,让她为你吹枕边风做你的耳报神?”
谢霄北眸色深了深,“想知道?”
沈南意知道他不会说,握住他的胳膊:“你别算计她,她活的已经很辛苦。”
见他不说话,沈南意低声:“哥哥……”
缠绵至极的称呼,从她嘴里吐出一如五年前不掺杂任何爱意痴缠,不是玩弄戏谑,就是有求于他。
谢霄北眼底是沉寂下去的怒色,他眼神极冷:“你凭什么认为,以你的身份,我会事事应你?”
“沈南意,你以为我现在会缺女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脸,“你,没什么不同。”
沈南意怔怔的望着他。
谢霄北沉眸:“收起你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以为卖可怜,他就会什么都应她!
沈南意带着感冒的鼻音:“……我没可怜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