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若是越过长子给老二定了亲，肯定会惹来不少人非议。
因此在她跟老侯爷替起这事得时候，几乎老侯爷想要没想就给驳回了。
他最看重面子，有了庶长子的事已经是他心中的一道疤，万万不想再多惹事端。
老夫人被呵斥回来就不敢再提了，这事才不了了之。
后来沈家见她没有这个意思，就转头相中了和沈若汐年纪相仿的方家。
两家倒是一拍即合，很快给两个孩子定了亲。
从那之后，老夫人就只把沈若汐当成是自家儿子的玩伴，再也没有动过别的心思。
谁知道一晃两个孩子长大，眼瞅着沈若汐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自家儿子却忽然转了性子，跑到他面前说要迎娶沈氏进门。
顾念着和方家也有交情，老夫人是一万个不同意，且她当时也已经给慕逸物色到了心意的对象。
模样虽然不比沈若汐标志，但是家世却不输侯府。
可她将这事说完，慕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给拒绝了，执意要迎娶沈氏进门。
当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的
儿子的，老侯爷当时已经过世，看他说的诚恳，也勾起了老夫人当时不甘心了。
凭什么为了一个庶长子，就要委屈自家的儿子？
纵然先让他成家，难不成他娶的妻子，难道还要越过自己的嫡子不可？
当时老夫人真的以为慕逸是喜欢沈若汐的，战功不易得，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能用这份功劳去求娶一个女子，试问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所以老夫人当时就没多想，也因为当时为了慕砚在老侯爷退让的事想出口气，更重要的是，当时宋乔昏迷，占着嫡妻的身份却不能传宗接代，伺候夫君婆婆，连合适醒来都不好说，沈若汐甘愿做平妻，解了她心头的结，所以老夫人最后就欣然应允了。
毕竟以当时的情况，不能直接将宋乔休弃的情况下，又要娶到高门显贵家的女儿，放眼整个上京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一开始沈若汐进门之后，两个孩子出双入对，感情要好，沈若汐能力出众，也将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看在眼里，是一百个满意。
所以明里暗里，总是偏袒她多一些，故意冷落宋乔。
可谁知道，宋乔竟然手段厉害，硬生生将自家儿子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从此独宠。
为此，她曾找来沈若汐，和她促膝长谈过。
但沈若汐很识大体，一再表示自己理解，只要手中有实权，慕逸不至于一味偏袒宋乔就好。
老夫人还因此沾沾自喜，却没想到，两人当初的结合竟然是自家儿子出于义气。
这叫老夫人实在接受不了，同时也意识到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除了那个醉酒的夜晚，你之前没有碰过若汐？”
第289章 挑衅
老夫人话落，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儿子。
慕逸在她的注视下，沉默着点了点头。
“之前在她那边过夜，不过是为了堵住府里人的嘴，我只把若汐当妹妹，又怎会和她有什么？”
老夫人气的简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敢瞒着我，做这么大的事？婚姻大事是能儿戏的吗？”
“当时我并无意成心成婚，奈何您又一直逼我，娶了若汐，两件事就都迎刃而解了。”
慕逸索性跟她实话实说。
但事情不受人控制，或者说，娶进门的两个女人，都不受他控制。
一个算计他，一个迷住了他。
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不管你对若汐如何，既然人娶回来了，还有了孩子，她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儿媳妇。谁让你把持不住的。”
老夫人不容置喙地说，在这个事上，几乎没有什么转换的余地。
慕逸看了她一眼，有些话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但因为这事，老夫人也受到很大冲击，故而就没再提起册立沈若汐为嫡妻的事。
但慕逸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等老夫人想明白了，还是会坚持己见。
“人您不打算接回来了？”慕逸反客为主地问。
老夫人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是你女人，跟自己夫君住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
“换成以前没问题，但是这会儿她怀着孩子，”慕逸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您就不怕她受什么刺激，动了胎气？”
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你敢？”
她当即就听出了慕逸的言外之意。
用膳结束，慕逸抿了口茶，“到底是一条生命，我自然不舍得出什么问题，但架不住她自己心情郁结。刚去了没几天，府里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干净。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连御医都难保不出问题。”
“那你就没有劝劝她？”
老夫人听了沈若汐的近况，顿时忧心不已。
慕逸道，“我自然劝了，不但我，连宋乔也不敢惹，奈何若汐口口声声说是奉了你的命。她用您来压我，我哪里还敢为难她？”
“那你就带着人一起搬回来吧，”老夫人顺势提议，“院子我都叫人收拾好了，乳母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想着，你重视这个孩子，又是咱们侯府的长子，所以害怕她带走嘛，我也不是真的成心想为难孩子，难道她还跟我这个老婆子记仇不行？”
老夫人故作苦闷的叹了口气，慕逸沉默片刻，“说来说去，您重视孩子多过孩子母亲。”
“你别怪我心狠，她隐瞒身份的事，在我心中始终是个过不去的结，我曾经是真心想把她当成儿媳妇看待的，可你看她，一不高兴了，就可以将你拒之门外，还敢偷偷逃走，简直太没有规矩，要不是没车夫误打误撞碰上过来告诉你消息，你现在能不能找到她还要另说呢。”
这话成功叫慕逸背脊一僵，“当初的事，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不敢奢求您原谅她，但如今我们注定是一家人，您总是这样一味的反对，又把儿子置于何地了？”
“只是我反对的事吗？”老夫人冷哼，“分明她自己也知道理亏，所以躲着不敢回来，她要是没有搬出去的意思，我不信你会突然在外置办宅子。”
老夫人一针见血的挑明了这层窗户纸。自己生的儿子还能不了解吗？
这让慕逸无话可说，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模样，老夫人纵然是一时占了上风，也开心不起来。
她踌躇片刻，松口道，“平妻之位是我最大的退让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见过哪户人家娶一个丫鬟回来的？”
门第是老夫人最不能妥协的原因，慕逸安静的听着她说完，却是忽然语出惊人地问，“若她不是丫鬟呢？”
老夫人一怔，“你什么意思？”
她品出了这话里的不寻常，可慕逸却只是说，“我不想再逼她做任何事，她怀着孕的时候，我没能好好照顾，她生孩子的艰险儿子都看在眼里。”
他顿了下，也不怕老夫人不开心，直白的说，“若是回来了，你们三个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也放心不下。”
“你——”
老夫人气结，摆了摆手，放他回去了。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将他留在身边，说不了两句话，就要争执起来，还不如看不见的好。
——
随着天气热起来，各式各样的花儿也都跟着开了，宋乔想到父亲从前是最爱侍弄花草的，于是写了封家书过去问候。
将自己和孩子的近况都告知了他，叫他跟着安心。
将信送回来的时候，她在院里看见了同样出来散步的沈若汐。
两人相隔一段距离，但是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还是叫宋乔看的一清二楚，算起来，已经满打满算有四个月了。
她虽然很少往她跟前凑，但是关于她的情况宋乔还是有些了解。
她最近孕吐的厉害，几乎什么都吃不下，跟宋乔当时的情况差不多，所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显然这府上再好，也比不过侯府的人伺候的周到。
可慕逸迟迟没有要将她院中的侍女接过来的意思，估计也是怕她住习惯了，彻底不走了。
宋乔很明白，她这是在和她比忍耐力。
谁率先坚持不住，就要向另一方妥协。
就在昨晚，沈若
汐就以身体不适唯有，将慕逸叫了过去。
至于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故意用这个借口跟他见面，那就只有他们二人清楚了。
宋乔没问过，但慕逸昨晚彻夜未归是事实。
当着她的面抢人，这不是就是在故意挑衅嘛。
宋乔虽然觉得这种把戏幼稚，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手段让她感到难受了。
昨夜慕逸离开后，宋乔就失眠到了天亮。
倒是沈若汐神清气爽的，神色看着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她在看见宋乔的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等着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