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是哪里来的?”
宋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一遍,并且叮嘱他别惊动芍药。
李大哥摇了摇头,表示这东西他没见过。
宋乔就了然了,如果不是慕逸的人,就说明上京里还有其他人知道了她的位置,想要处之而后快。
会是侯府的人做的吗?
还是宋府的人?
宋乔不知道,但她不想连累芍药一家,要是这支飞镖今晚飞进了她的屋子,伤了她或者孩子,她简直是作孽。
转天宋乔就和芍药表示了想走的意思,芍药不解的追问为什么?
一是因为不想和她分开,自从和丈夫来到南边,她身边几乎就没什么熟人了。
二是因为宋父承诺了,只要住下就会交房租。
她家里正好有一间空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租给宋乔,知根知底的,也没那么多事,顺便就把菜钱赚回来。
宋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身上的麻烦说出来,只怕会吓到她。
可是面对她实心实意的挽留,宋乔又觉得不好推脱,幸好李大哥帮她解了难。
“过两天你男人就回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守着两个女人,成何体统,你就不怕外人说闲话?”
芍药就不吭声了,宋乔的确有几分姿色,日久天长的,别再因为一点钱,丢了丈夫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双方一商量,决定各退一步,由芍药出面,将不远处一处闲置的地方租了下来,留给宋乔和宋父居住。
孩子也在这里生。
如此一来,和芍药一家离的不算远,平常也能有个照应。
再者,即便发生了什么事,也能做到不拖累他们一家三口。
不过即便芍药没明说,宋乔也知道,李大哥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
那处房子闲置许久,但是她们父女俩住进去的时候,却收拾的干净整洁,连过冬的柴火都准备了好多,一看便知是谁的手笔。
宋乔真心没想到,李大哥会这样帮助自己。
这样不求回报,让她更加愧疚了。
她手上还有一套从宋家那里得来的首饰,不算价值连城,但是无论典当还是送人,都能拿得出手。
宋乔悄悄对芍药说,让她给李大哥寻个靠谱的女人,到时候这套首饰,就当做她给新娘子的见面礼。
以后无论是卖了还是自己留着带,都由她和李大哥一家做主。
人情债她无以为报,只能用钱财偿还了。
索性现在身上还有一些,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估计连钱财也拿不出来了。
宋父也深知这个道理,不晓得怎么联络的,竟然找到了一份私塾的活。
学堂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远,给的报酬却十分可观。
宋父用赚来的钱,给宋乔买了一些营养品,又添置了许多孩子要用的东西。
看起来日子过的还可以,但是宋乔却总是隐隐觉得不安。
第217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宋乔不安的原因在于,那支飞镖事后她拜托李大哥帮忙查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对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根据李大哥描述,事发那一晚,他的确在芍药家门外发现了一个黑影。
正是去追捕那个黑影,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芍药家。
但当时对方手中拎着一只隔壁老张头家的鸭子,他便以为是偷鸭贼,就没有多想,如今想来,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而且使用飞镖的人应该是会些功夫的,否则不会穿过窗户将飞镖飞那样准。
但是没有得手后,却又迟迟不肯行动是什么意思呢?
宋乔搞不明白,李大哥更是一头雾水,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侯府中,刚刚苏醒不久的大公子慕砚。
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当
听说宋乔自爆了身份,已经带着孩子逃走了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回想昏迷当天发生的事,慕砚很快就发现了疑点。
当天他去老夫人处用膳,在路上遇到了沈若汐和章姑娘,他只顾着沈若汐说话,忽略了后者。
既然慕逸和老夫人调查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可疑的下人,是不是正说明,这个没经过任何盘查的章姑娘有问题?
他索性直接将事情和慕逸挑明,却不料慕逸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根本没被这个消息震惊到。
慕砚皱眉,“你早就知道了?”
“无缘无故的,她为何要对你下毒手?”慕逸不答反问。
慕砚一愣,鬼知道她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如此毒手?
他昏迷的日子正好是他给宋乔的最后期限。这个章姑娘,算是在冥冥之中坏了他一件大事。
原本还想用宋乔替嫁的事大做文章,好好拿捏侯府一把,却不料,竟然——
想到这里,慕砚不受控制的将宋乔和这个章姑娘联系到一起。
是啊,无缘无故的,她一向和沈若汐亲近,怎么会突然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下手呢?
该不会是,这个‘章姑娘’也是宋家的人吧?
这下刚好宋乔走了,章姑娘顶替她的位置,成了慕逸最近的心尖宠?
想到这里,慕砚瞬间脸色大变,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慕逸。
慕逸听后,冷笑一声,“看来你脑子还没糊涂,那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慕砚的意料。
慕逸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却耐人寻味的问道,“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是不是?”
这个‘她’是谁,慕砚几乎立马就有了答案。
能让慕逸亲自出马打抱不平的,除了宋乔,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呢。
“我不过和你一样,是在军营才发现宋乔不被宋家人放在眼里,才心生疑惑的,但是她的真实身份,我始终无法确定。”
慕逸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加深,“既然无法确定,还多次威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谁跟你说什么了?”慕砚的脸色有些绷不住发僵,“她是侯府的少夫人,我岂敢威胁她?”
慕逸将手上的茶杯不轻不重往桌上一丢,眯眸看向他,“你敢说,侯府后街里住着谁,你不知情?”
慕砚说不出话来了。
慕逸既然这么问了,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这个弟弟他了解,不提则罢,一提起来,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你明知她的身份有假,却不第一时间告知我,反而逼迫她,”慕逸一字一顿地叫他,“兄长,你安的是什么心?”
宋乔走了,他这口气无处发泄,慕砚此时苏醒,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我原本没打算瞒着你,这不是手上没有证据,昏迷当天,我正想找她质问清楚,却不料有人在饮食里动了手脚,这才阴差阳错的让事情发现到现在这个地步……”
慕逸听着他的话,也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许多疑点。
难怪那几日宋乔总是心不在焉,即便和她同房,她也反应很不对劲。
原来那时候,正被慕砚威胁。
宋家不许她说实话,慕砚要挟她说实话,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在没办法,只能选择一走了之。
变相来说,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慕砚。”
慕逸即便再混不吝,也顾念着祖宗规矩,从来没有直呼他名讳,但是这一刻,慕砚知道他不同了。
就听慕逸一字一顿警告道,“你最好祈求她们母子平安,但凡有一分差池,我都不会再顾念兄弟情分。”
“你不顾念又怎样?”后者也被这句话震慑到,外强中干地说,“这么多年,你把我当兄长看待过吗?我受了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多年白眼,你又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于慕砚而言,老侯爷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要是没有他这样风流薄幸,根本不会闹出后面这么多事来。
只是他人如今已经驾鹤西去,他没有机会再和他算账了。
“有何资格?”
慕逸一字不让,“既然你不清楚,那么我就告诉你,就凭我是这侯府的主人。别以为你在后背做的那些勾当我不知道,你趁机和匈奴人联姻以此扩充自己的实力,为的却不是为当今圣上效力,而是打算拥护太子上位。”
“那又如何?”慕砚不觉得自己有错,“圣上年迈,太子是当之无愧的新君。”
慕逸冷笑,“这话你敢当着圣上的面再说一遍吗?”
“圣上既有意封太子,就说认可太子的才华,我不过拥护他选出来的人,何错之有?”
“那你蛊惑太子,对其他几位皇子痛下杀手,残害手足,也没错了?”
慕砚没想到慕逸竟然会知道这么多,这个罪名他可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