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读书是正事,不是什么随随便便,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既然迟了,今儿不要上课了,自个儿去抄书。”余庆生是一点情面不讲,就算是谢泊淮来了,他也不怕,“看着我做什么?怎么,是你请我来当先生的,你现在要打我不成?”
天底下,没几个人不怕谢泊淮,余庆生算是一个。
谢泊淮知道余庆生脾性,想着余庆生今日不教,干脆让青山带着乐哥儿练武去。
“诶,你……”
“有好身体,才能读好书,你坐下吧。”谢泊淮瞥了余庆生一眼,“我只是让你来给孩子启蒙,又不是真让你教一些策论。”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着哄骗我到京城,再入朝为官,好让我帮你做事。谢泊淮,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我才不摊浑水,我家可是几百口人,经不住你的折腾。”余庆生说不干就不干,“我只答应你来当教书先生,别的我都不干,你想都不要想。”
谢泊淮浅笑着,“以前你想变法改革,有人拦着你,让你干不成。现在有我在,你想怎么改革都可以,余庆生,你的抱负和理想呢?不想一展宏图了吗?”
说着,谢泊淮起身叹气,“你说得也对,我不可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愿意只当一个教书先生也可以,我家乐哥儿还得仰仗你的才学。余庆生,京城要变天了,你这时候不入仕,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
说完谢泊淮就走了,他确实忙,皇上现在看着没主见,什么事都要问他。他知道,这是皇上在看他如何处事。
至于太子,倒是勤恳得很,事事都上心,恨不得立刻把朝政都抓在手里。
谢泊淮有太多事要忙,他走后,乐哥儿在院子里打拳。
叶婉宁把青山先叫了进来,“你们大人说你们年纪大了,该给你们寻一门亲事。青山,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啊?”
青山愣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没想过这个事。”
“那你现在想想,你们跟着大人辛苦,我希望你们都能如意。”叶婉宁道。
青山缓缓皱眉,“小的真想不到,要不随便吧,反正媳妇都一样,洗衣做饭暖被窝,没别的事了吧?”
他说得糙,一旁的云芝都听不下去了,叶婉宁让青山回去想想,想好了再说。
后边是折竹,折竹平日就沉默寡言,没太多存在感,他也是说姑娘人不错就行,其他的不挑。
司砚是上值去了,下午才回来,问到他,他就有一大段话说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普通人家就行,最好家庭简单点,人口太复杂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应对。至于姑娘呢,模样好点,人勤快能干,不能太笨了。您是知道的,和笨蛋说话很累。至于家中经商,还是唱戏,我都能接受,主要就是人好,然后好看。”
“还有别的吗?”叶婉宁问。
“没有了,就这些。”司砚很期待,“夫人,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安排?”
“等国丧后吧,不然让人知道了,总不好说。”叶婉宁道,“你放心,这个事我记下,就不会忘了。今年一定都能让你们成亲。不过有个事,需要你帮帮忙,你是他们几个里最聪明的。春喜和青山的事,你肯定知道了,春喜那丫头嘴上说不在意了,实际上心里失落着。你去试探下青山,看看他会不会有点想法,实在没有就算了。”
司砚应了好,“您放心,这个事我肯定悄悄办好。”
不用叶婉宁特意交代,司砚就知道怎么办事。
等司砚走后,云芝不解道,“青山那么笨,您怎么还想撮合他和春喜?”
“原本我想着,青山不解风情,确实气人。但是我看了司砚他们几个,又发觉青山也有青山的好,他是没趣了一点,但这样的人,也不会生出花花肠子,和他过日子,只需要你点明了,就能安心踏实。但扭扭捏捏不肯直说,只会把自己憋一肚子气。而春喜呢,她在农家长大,性格也比你泼辣一点,其实适合青山。试一试嘛,不成就算了。”叶婉宁深思熟虑过,觉得还不错,才会让司砚去想办法。
她知道司砚聪明,不然谢泊淮也不会让司砚入仕,而留下青山和折竹。
和谢泊淮相处的这段日子,她能看出一点,谢泊淮每一个安排,都不仅仅满足在满足当下,都是放了长远目光的。
国丧半年,不得婚嫁办喜事,故而司砚几个的事还早,叶婉宁则是把心思放在乐哥儿上。
乐哥儿跟着余庆生读书,连着两个月,人端正了许多,也瘦了一些。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直到何家那传来消息,说羲和公主不敬长辈,竟然打了婆母。
事情一出,京城里的流言沸沸扬扬,更牵扯到皇上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叶婉宁收到宫里的旨意,皇后娘娘让她进宫看看羲和公主。
外边流言四起,她也担心羲和公主,接了旨意就跟着内侍进宫去。
第170章 朋友
坤宁宫外,跪着何锦明,叶婉宁匆匆瞥了一眼,便进大殿去。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别行礼了,你去看看羲和,她从回来后,就一直哭,问她什么都不肯说。”皇后也是没有办法,当初想着何家兄弟少,人口简单一些,才安心把女儿嫁过去,不曾想后面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叶婉宁回头看了眼殿门口,跟着嬷嬷去找了羲和公主。
“都给我滚,我谁也不见,我就是要和离!”
门刚打开,一个瓷瓶丢了出来,要不是叶婉宁躲得快,就要砸到她身上。
看到是叶婉宁,羲和公主愣了下,有些愧疚,但还是转头道,“你来也没用,我说和离就是要和离!不是说公主很威风,怎么我当了公主,就要受这个窝囊气?”
叶婉宁让嬷嬷们清扫了碎瓷片,进去前关了门,给羲和公主倒了茶,“正因为你是公主,和离就更该找何家原因。我是相信你的,你是直率了一些,但不可能无缘无故打婆母。”
“呜呜婉宁,还是你好,只有你相信我。我不过是不想和她争论,打算离开时,她自己来拽我摔了,便说是我打的。那个何锦明更不是个好东西,不由分说指责我。”羲和公主扑在叶婉宁怀里,大哭不止。
“好好的,怎么吵了起来?”叶婉宁问。
“那老妇说让我也调理下身子,我说宫里的御医都给我看了,我身子好得很,谁的问题让谁调理去。她就不依不饶,说我顶撞她,还说指不定就是我的问题。我不想和她争论,这才打算离开。”羲和公主哭得非常伤心,“她非要来拽,我生气就直接走了,并没有看她怎么了。结果当天傍晚何锦明回来,说我对她动手,害她摔断门牙。”
羲和公主气得很,当即和何锦明吵了起来,
她不是个好脾气,不好对婆母动手,但自个儿屋里,又砸又摔,动静大得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本来她还是自己在屋里生闷气,结果第二天何家姑太太们回来,还有一些长辈,一个个都要说她不是。
她憋着一口气跑回来,皇后娘娘看她臭着脸,问是不是她又在何家惹事,她更郁闷了,便不肯和皇后娘娘说怎么回事。
叶婉宁听明白了,却有好些疑问,“你不是说,从皇上登基后,何家对你态度缓和许多,怎么何夫人又挑你的不是?”
“我哪里知道啊,她就是个黑心泼妇,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她怎么想?”羲和公主想不明白,她只觉得气愤。
这时有宫女过来,说驸马爷被皇后娘娘请进大殿,想给羲和公主道歉,“殿下,驸马爷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让您出去见见。”
“我不见,我才不见他!”羲和公主用力拉开门,“让他麻溜滚蛋,我是不见的。你去告诉他,我与他和离定了!”
宫女很是为难,转而看向叶婉宁。
叶婉宁过来道,“你先别冲动,和离非同小可。特别是现在朝堂不稳,你也知道的,若是你有个不好名声,也会影响皇上和太子。既然你说自己没动手,也不想蒙冤吧?”
“自然不想。”
“那就把事情先查清楚。”
“可是那老妇一口咬定是我打的,当时屋里也只有她和我身边的丫鬟,我的丫鬟作证没人信,她的人更不会替我说话,如何能查清楚?”羲和公主想不到办法,她以前忍太多了,现在气上心口,只想着离开何家。
叶婉宁觉得有些古怪,她安抚羲和公主一会儿,羲和公主累了,趴在椅子上不说话,她先去找了皇后娘娘。
这会儿何锦明已经被安排去偏殿上药,毕竟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淤青了。
“羲和怎么说?”皇后问。
叶婉宁转述了经过,“臣妇相信殿下不会撒谎,既然如此,便很奇怪了。您想,殿下是您和皇上的金枝玉叶,何家前段时间还捧着,何夫人怎么会突然刁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