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夫人别太自责,我们也没安排好,原想着路程不远,有哥哥和小厮在,不会出问题。”叶婉宁也很自责,她去看过哥哥,脚底板都磨破了,更别说姜姒,“眼下还没具体结果,咱们听谢大人的,明日再来商议后续。”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天刚蒙蒙亮时,谢泊淮让青山把人聚到了钱夫人院子里。
  谢泊淮刚进屋,便和钱夫人道歉,“此事已经查清楚,是因我而起,连累了姜姑娘。”
  “谢大人的意思是?”钱夫人没听明白。
  “昭云郡主因妒生恨,误以为我心仪姜姑娘,这才派人毁坏姜姑娘名节。几个山贼都是士兵假扮,我已经让他们画押认罪,至于后续如何解决,还得看你们的意思。”谢泊淮说这话时,眉头一直皱着。
  钱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也太嚣张了吧?仗着父亲是亲王,竟然那么大胆!”
  骂完后,钱夫人冷静一下,赶忙接着道,“我已经让人去请我妹妹,这个事不能外传,也不能去闹。”
  叶明岳问为何。
  叶婉宁在一旁小声解释,“昭云郡主是皇上的亲孙女,就算我们拿着人证物证去告,皇上最多褫夺封号,让昭云郡主禁足思过。但姜妹妹的名声就毁了,我们知道姜妹妹没被贼人玷污,外边人可不清楚。事情传起来,姜妹妹没法子做人了。”
  钱夫人就是这么个意思,叶明岳不甘心,“难道咱们就无可奈何了吗?”
  “不一定。”叶婉宁看向谢泊淮,世人都说谢泊淮最记仇,此事谢泊淮不会坐视不管。
  过了正午,姜夫人到达钱家,看到女儿的脚上包得厚厚的,脸色惨白,姜夫人心疼得直哭。
  “她昭云郡主是皇亲国戚,就能不把人当人了吗?”姜夫人抱着女儿痛哭,“这件事没完,母亲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姜姒靠在母亲怀里,才敢哭出声来。
  钱夫人再次落泪,过了会儿,才把妹妹喊出去,问她是什么想法。
  “妹妹可别冲动,昭云郡主是可恨,但姒儿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不能为了拖昭云郡主下水,就坏了姒儿的名声。”钱夫人提醒道。
  “姐姐说得对,这个事不能放在明面上闹。”姜夫人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恨极了昭云郡主。
  “谢大人说,如果我们没打算告昭云郡主,那几个贼人他会安排成惠王府的逃兵,向惠王府发难。至于我们两家,妹夫在御史台那么多年,等逃兵的事闹起来,再把这么多年弹劾昭云郡主的折子一起送到御前。惠王府这些年嚣张的底气,都是来自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对惠王府失望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不用我们再动手,惠王和昭云郡主都不会有好下场。”说起谢泊淮的谋划,钱夫人再次感叹,这人实在是厉害,果然是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姜夫人知道这是最妥善的办法,当面谢过谢泊淮和叶家人,才去安排起来。
  姜姒留在钱家养伤,叶婉宁带着哥哥回叶家,而谢泊淮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骑马送叶家兄妹回去。
  马车轻轻摇晃,隔着木窗的缝隙,叶婉宁可以看到谢泊淮高大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谢泊淮在,让人安心多了。
  第33章 禁足
  “二哥哥,你慢点。”叶婉宁先下了马车。
  小厮过来背叶明岳,被他拒绝了,“还没那么严重,我个大男人,不怕疼。”
  站稳后,叶明岳和谢泊淮行礼道谢,“多谢大人护送我们归家,改日等我好了,我再请大人吃酒。”
  谢泊淮看看叶明岳,目光移向叶婉宁,“庄园僻静,最好是别出门了,用不着那么急嫁人。”
  留下这句话,谢泊淮骑马走了。
  尘土飞扬而起,叶明岳看着谢泊淮的身影感叹,“你看吧,谢大人挺不错的,骨子里还是个好人。也不知道外边人怎么传的,把他传得那么可怕。”
  叶明岳打定主意,回了京城后,一定要和谢泊淮处好关系,有谢泊淮在,看谁还敢欺负叶家。
  叶婉宁是见过谢泊淮杀人的,她不能说谢泊淮是坏人,但谢泊淮确实可怕。见二哥哥一脸崇拜,叶婉宁带着人回去,同时交代小厮加强巡逻,别再出什么事了。
  谢泊淮回到京城后,带着“逃兵”们的尸体进了宫,人是从惠王府出来的,皇上当即宣了惠王。
  惠王是一头雾水,没明白怎么回事,看在皇上眼里,就是惠王办事不力,连手下出了逃兵都不知道。
  皇上让谢泊淮先出去,留下惠王一人,“近来你是不是太懈怠了?”
  “儿臣不敢!”惠王还是没懂逃兵的事,但谢泊淮到了皇上这里,必定有了证据,赶忙跪下。
  “你有什么不敢的?”皇上丢下几封奏折,“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有些事朕没直说,是给你留面子了。但朕提醒你一句,朕还没死呢,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那么多事,是不想当这个亲王了吗?”
  惠王觉得冤枉极了,从王中浩被抓后,他低调到不能再低调,就怕再被人抓到把柄。
  从殿中出来,惠王后背湿透了,他还是想不明白,谢泊淮从哪里找来的逃兵嫁祸给他?
  看谢泊淮没走,惠王沉着脸走过去,“谢泊淮,你……”
  “王爷想知道什么,不如回家问问昭云郡主,那些尸体,微臣让人送你们惠王府去了。有些事,微臣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您还管不好昭云郡主,微臣不介意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谢泊淮打断了惠王的话,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气。
  等惠王反应过来时,谢泊淮已经走远,气得他胸闷。
  匆匆回到王府,得知王妃被吓到,一问之下,才知道镇府司送来了被大卸八块的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昭云身边的侍卫。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惠王去看了一眼,恶心得当场呕吐,“昭云呢?她在哪里?”
  见到女儿后,惠王黑着脸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谢泊淮那么生气?”
  “父王,您那么凶干嘛,我……我没做什么啊。”得知侍卫全死了,昭云有些心虚。
  “你没做什么,谢泊淮会下手那么狠吗?”惠王看女儿还不肯认错,气得抬手想打人,“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再去招惹谢泊淮?”
  看到父亲抬起来的手,昭云受到了刺激,大声道,“是,我是让那些人去毁姜姒的名节,谁让她勾引谢泊淮!凭什么不让我找谢泊淮,我就喜欢他,这辈子非他不嫁!”
  “啪!”
  非常清脆的一声。
  惠王第一次动手打了昭云郡主。
  昭云郡主的脸上,很快浮现出巴掌印,她愣住了,“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惠王再次后悔宠溺昭云,“今天谢泊淮去找了你皇爷爷,我被你皇爷爷指着鼻子骂目中无人!钱尚书本来是我的人,你现在得罪姜家,岂不是让钱家和我离心?你个蠢货,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女儿?”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昭云郡主的眼泪瞬间滚落,“父王,您骂我?为了一个姜姒,您竟然打我?”
  惠王不想听昭云的哭闹了,对着管事的吩咐,“郡主身边的人没规劝主子,全部杖毙。从今天起,郡主禁足在院子里,谁都不许放她出去。就算是王妃来了,也不许带郡主出去!”
  惠王是真的生气了,别人谢泊淮对避之不及,他生的女儿却被谢泊淮迷得失了智。他是有野心的人,现在同时得罪钱家和姜家,还要和谢泊淮为敌,惠王顿时头疼起来。
  被禁足的昭云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发了疯似地拍门,但身边的丫鬟换了新的,没有人再听她的。
  惠王府的这些事,没多久就传到谢泊淮的耳朵里,同样的,还有谢老爷子那。
  谢老爷子为官多年,靠的就是一个圆滑,结果这两个月下来,谢泊淮把惠王往死里得罪,他忍不住又找了过来。
  “你这次又为了什么?”谢老爷子踹开门。
  “无可奉告。”
  “我是你爹!你别给我这副冷脸。”看谢泊淮这样,谢老爷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犯错。从你进镇府司起,京城里的那些官员,看到你都绕着走。太子平庸,其他王爷虎视眈眈,如果是惠王上位,你知不知道谢家就完了?”
  “那又如何?”谢泊淮冷眼扫过去,“你觉得我会担心谢家吗?真要怕被牵连,不如把我赶出家门,那我反而谢谢你。”
  他都把自己的院子单独隔开,京城里谁不知道,他和谢家其他人不对付。但谢老爷子亲自砸了院墙,非要把他和谢家绑在一起。
  谢老爷子拍着胸口,“谢泊淮,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离开谢家!我问你,你到底心仪谁家姑娘?若是家世清白,配得上谢家门第,快点把人娶进家门,断了昭云郡主的希望,免得她一直纠缠你。等你当了父亲,就懂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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