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保姆二婚高嫁了 第25节

  王叔突然出现:“小林,周小姐的电话,找你。”
  林安然愣了愣,慢慢地点下头:“王叔,我这就过去。”
  周韵雪说话声音很有活力,一点也没有高考落榜的失落沮丧,她还大咧咧跟林安然说:“早就知道的结果,现在我已经调整好了,今天一天都在照计划复习,一点也没影响,高考落榜也不能打乱我复习计划,云珊珊果然考上了,不过她没考上第一志愿京大,呵,哭得要死要活的,我爸妈一心顾着安慰她,她好像说什么想复读考京大。”
  林安然听到周韵雪父母不顾她反而去安慰考上大学云珊珊,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到底谁才是亲生的?难怪周韵雪会怀疑自己是哪个垃圾桶捡回来养的。
  “你这次高考分数比你之前考试得的分数还高不少。”林安然有记得周韵雪跟她说过的话。
  周韵雪立刻被转移话题,兴奋地说:“对啊,安然姐,我这次高考分数比我之前考试总分高了几十分,看来只要我肯下苦功夫学,提高成绩一点也不难,我英语这科提的分数最高,等我努力学一年,明年各科能提高的分数绝对会更高!考上大学完全不是问题。”
  说完高考,周韵雪叽叽喳喳跟林安然说她碰到的趣事,又说:“刚才吃晚饭前,我发现五哥竟然喝醉酒了,太惊奇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五哥喝醉酒!安然姐,五哥说你之前给我打电话,他接的,你发现他喝醉了吗?”
  林安然瞬间被暴击,原来周鹤远是喝醉了!但她刚才跟他打电话,周鹤远说话又很正常,哦不,说话内容不太正常。
  林安然语气尽量自然地说:“周先生喝醉了?我没发现。”
  “哈哈是吧,要不是我奶奶确定,我都不会以为五哥是真的醉了,我好奇嘛,认真观察了下,发现喝醉的五哥比他平时还要更安静,不会耍酒疯,一点也不像喝醉的人。”周韵雪嘻嘻哈哈。
  林安然手指摸上眉毛,揪了揪,佯装不经意地问:“周先生喝醉会忘事吗?”
  周韵雪:“不会,五哥记忆力超好,他小时候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林安然眉毛不自觉往下拉,周鹤远要送她书,他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但周鹤远这样做的意思并不明确,因为她打断了他。
  最好是周鹤远忘记,装作忘记也好,林安然吃周鹤远的颜没错,但不代表她想跟他谈恋爱,周鹤远是她老板,她一个打工的,真谈了之后呢?
  林安然没忘记自己当前最重要的计划——赚钱,钱比男人重要。
  或许周鹤远只是单纯想送她这本书,作为老板奖励她的辛勤工作,像王叔一样,即使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林安然能拿来安慰自己。
  对,就是这样。
  “要是我有五哥那样的记忆力,我学习绝对能事半功倍。”周韵雪还在羡慕。
  林安然回神:“所以韵雪你接下来一整年都要进行高强度复习?”
  周韵雪:“是啊,我要忍住一年内不能出去玩,专心复习,复读一次可以,我觉得自己不能复读第二次,受不了。”
  周韵雪本身不是很喜欢学习的人,但为了上大学,她不得不逼自己一把。
  两人又唠嗑了一些话,林安然才挂断电话,她决定,就当无事发生。
  林安然也没时间胡思乱想,她每天有工作,外面还有兼职,她自己要学习和养兰花,每天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不在眼前的人。
  直到几日后,王叔递给她一本崭新没开封的英文原版书,她心头一震,没有立刻伸手接过来。
  王叔笑容平常,语气和蔼:“小林,周先生给你寄来的书,你拿去好好学习。”
  林安然两手交握,互相捏着自己手指:“王叔,这本书,我觉得还是还给周先生吧。”
  王叔却说:“小林,如果你想把这本书还给周先生,那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周先生,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林安然微微抬头,看王叔表情跟平时那样温和鼓励,轻轻咬了下腮帮子,伸出手,接过那本书:“好的。”
  林安然想了想,打电话是不能打的,书她收下,不拆封,等什么时候见到周鹤远,再还给他,让她继续当鸵鸟,赚周老板的钱吧。
  她正正经经打工,赚她该赚的钱,她可以理直气壮,抬头挺胸,这么一想,林安然只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一点也不纠结了,又不是她喜欢周鹤远,她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真棒!
  王叔看着林安然拧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又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眉眼舒展开来,快活地转身离开,不由地想到远在京市的
  周先生,笑意一深。
  王叔是离周鹤远最近的人,也是把一切看得最清楚的旁观者,林安然工作时总是微微低着头不四处乱看,所以她不清楚,每当她出现时,周鹤远的视线会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这一点周鹤远本人可能没太注意,但王叔从一开始便看在眼里,默默关注着。
  王叔为周鹤远工作有好几年了,对周鹤远的习惯和行事很了解。
  周鹤远会在林安然的休息日提起她,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事情,因为周鹤远很信任王叔对别墅员工的工作安排,不会突然问员工怎么不在,还有周鹤远突然打乱时间安排,陪同周韵雪林安然去夜大上课,也许其他人认为周鹤远是为了陪周韵雪这个妹妹,但王叔却觉得不是,周鹤远是为了陪另一个人。
  周鹤远不是不关心周韵雪这个妹妹,只是周鹤远和周韵雪兄妹关系的确不是那么亲密,周韵雪偷偷来深市之前,两兄妹关系能用疏远来形容,周鹤远可以有更多办法帮助周韵雪,按照以往习惯,周鹤远会另外安排人去陪周韵雪上夜大,周鹤远亲自跟过去,这一行为最为异常。
  王叔前段时间为周鹤远购买了不少植物相关的书籍杂志等,尤其是养兰花的,以往周鹤远并未特意关注植物方面的信息,周鹤远对养兰花并无任何兴趣,即使他有一株郭书言送他的君子兰,但他以前从未看过郭书言推荐他看的养兰书籍,但他突然买来阅读,这样反常的举动不是心血来潮能解释的,更不可能是因为郭书言,还有一些更微小的行为……
  只是周鹤远情绪太过内敛,情绪又很稳定,一般人很难通过他那些改变不大的动作发现他的不寻常。
  但王叔恰恰是一个非常敬业细心的管家。
  “我一向都是朋友里最细心的人,但我真希望我有时候也能当个粗心大意的糊涂蛋!”
  郭书言听到这句话,赶紧把茶杯从嘴边移开,放到茶几上,转头看突然胡言乱语的钱家鸣,疑惑不解:“你受什么刺激了?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阿姨又给你安排对象了?你要是承受不住,可以先借口去深市工作躲一阵。”
  “深市?不不不!”钱家鸣疯狂摇头。
  郭书言想起什么,说:“也是,上回人家追你追到深市去,即使你躲到深市,也逃不掉阿姨给你安排的相亲。”
  钱家鸣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郭书言,满脸羡慕,哪像他,意外发现周鹤远那么大的秘密,整整憋了一个多月,谁也不能说,谁能有他惨?
  “你不用羡慕我,我家里最近也在探我口风,问我要不要处个女朋友,”郭书言推着眼镜,一脸哥俩好地拍拍钱家鸣,“我现在有点理解你的为难了,以前不该笑你的,现在报应在我自己身上,二十五岁在家长眼里,不再是小孩,是该成家的大人。”
  钱家鸣拍开郭书言的手,怒道:“谁跟你说相亲的事了?”
  “不是?那你愁什么,还愁成这样?”郭书言惊讶,“等等,你刚才说你想当个糊涂蛋?你发现咱哪个朋友的秘密了?”
  钱家鸣:“你都说是秘密了,我还能说出去?”
  郭书言耸耸肩,没有追问,端起茶杯继续品茶:“那你接着愁吧,鹤远怎么还没来,上次聚会鹤远喝醉了,周奶奶心疼得很,不让我们带鹤远出门喝酒,今天咱改成喝茶总没问题了,这茶品着香醇,先苦后甘,以后可以多来品几次。”
  一听到喝酒,钱家鸣立刻头痛地让郭书言给他倒一杯茶,牛嚼牡丹一口灌进嘴里,砸了下嘴巴,总算能让心情平复一点点。
  郭书言摇头叹息:“浪费。”
  “再来一杯。”钱家鸣把茶杯放过去,抬下巴示意倒茶。
  郭书言:“……”
  周鹤远恰好在这时进门,郭书言果断推开钱家鸣的茶杯,取一个干净茶杯给周鹤远倒一杯茶:“鹤远,坐。”
  钱家鸣只好自己动手,然后给自己灌了一肚子茶水。
  最后郭书言拒绝钱家鸣倒茶,才终于止住他继续浪费茶水的行为。
  中途服务员进来请郭书言,郭书言一听是他母亲跟朋友来喝茶,立刻出去了。
  钱家鸣喝了太多茶水,也去跑了趟厕所,浑身轻松地回来,一见到周鹤远,又想起刚才与郭书言的对话,憋得胃疼,完蛋,他又想跑厕所了。
  “你想说什么?”周鹤远目光淡淡地看过来。
  钱家鸣表情瞬间扭曲,但憋了一个多月,时间太长了,他绝对憋不下去,他又不打算跟别人说周鹤远的私事,除了周鹤远这个当事人,他还能找谁说?
  “鹤远,你喜欢小林?你要是真的喜欢小林,你怎么不去追求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为情买醉。”钱家鸣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的。
  周鹤远:“喜欢?我不喜欢小林,没有为情买醉,我那天只是单纯想喝一杯。”
  钱家鸣惊住:“那你之前在深市?”
  “我对她有好感,远不到喜欢的程度。”周鹤远一脸冷静剖析自己的感情,彷佛不是在说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钱家鸣疑惑:“有好感不就是喜欢吗?”
  但钱家鸣随即意识到坐在他面前的人是周鹤远,不是别人,周鹤远是个感情冷漠的人。
  能让周鹤远产生那方面好感的人,钱家鸣至今未见过,林安然是第一个,这已经太特殊了。
  钱家鸣知道周鹤远经历特殊,外人看周鹤远风光霁月,人生顺遂,实是人生赢家,但身为好友,他了解的更多,在那个动荡年代,周家一家被下。放,周鹤远又在那个特殊时期出生,出生后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周鹤远幼时差点病死,尤其周鹤远从小智力记忆力远超于常人,年幼时的经历让周鹤远早早尝尽人间冷暖,所以周鹤远情绪淡漠,除了家人和他认可的朋友,没有人能被他看在眼里。
  钱家鸣曾一度认为周鹤远与爱情绝缘,但林安然出现了,谁能想到呢?
  周鹤远的回答很清晰:“在我这里,有好感不等于喜欢,喜欢一个人会时时刻刻想念她,我只是偶尔会记起小林。”
  听到这个解释,钱家鸣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他疑惑他为什么站在这里,疑惑他为什么非要问出口?!他快分不清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喜欢了!
  “那我问个问题,所以,你为什么对小林有好感?”钱家鸣举手提问。
  周鹤远反问:“这需要理由?”
  钱家鸣摇头:“喜欢、不,对一个人有好感不一定需要理由,我就是好奇,你不回答也可以。”
  周鹤远没有回答,他脑海里却浮现起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黑眼睛,她很特别,跟所有人都不同,他总是能第一眼看到她……
  钱家鸣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小林又黑又显老,周鹤远怎么就对人家有好感了呢?但他随即想到,美貌对周鹤远来说,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周鹤远在意的东西,往往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用郭书言的话来说,周鹤远更注重精神上的共鸣。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人家林安然并不丑,钱家鸣之前有观察过林安然的脸,林安然五官好看,组合在一起很和谐,脸黑着也耐看,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自信昂扬,身上自带一股特别的亲和力,特别容易讨人喜欢。
  就像他和郭书言都喜欢林安然,
  这不是爱情上的喜欢,只是一种纯粹的喜欢的情绪。
  钱家鸣放弃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道:“鹤远你对小林有好感,你准备追求她吗?”
  周鹤远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把他和林安然那一通电话简单说了,又特地解释:“……不算追求,我只是送她一本她需要的书,希望她能学习进步。”他确实没想过更远的事,只是恰巧听王叔提起,然后他当时想送她书,他就送了。
  钱家鸣听完直接笑出声:“哈哈哈,鹤远,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尴尬的时候,你是不是喝了酒才敢跟小林打电话?你不要狡辩,这就是追求!你会随便送一个女人一本书?”
  周鹤远沉默喝茶,钱家鸣抓紧机会大声嘲笑:“不,你不会,鹤远,原来你还有这么单纯的时候哈哈!”
  “谁?鹤远单纯?”回来的郭书言满脸问号,“这话说出去谁信?圈子里不是夸鹤远足智多谋,就是骂他诡计多端,单纯?家鸣你说笑是吧。”
  钱家鸣笑得停不下来,含糊解释:“我说的是鹤远之前没踏足过的新领域,他把握不好那些界限,不过,鹤远想做什么也不需要按照世俗习惯来,只看另一个人接不接受了哈哈哈!”
  郭书言越听越迷糊,狐疑地盯着两人:“你们两个瞒着我什么?”
  钱家鸣学着之前郭书言拍他那样,拍拍他,当谜语人:“等到时间,你自然会知道,不用发愁,不过你接着发愁也成。”
  郭书言:“……”
  所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
  两周过去,足够林安然把老何的君子兰从死亡边缘救回来,她把君子兰最下面的枯叶取下来,轻轻碰碰其他发黄发皱的叶子,君子兰最中间长出了小小的可爱新叶子,令人见了都会露出笑容:“何叔,我又小小改动了下养护步骤,你记得看。”
  老何目光紧紧黏在君子兰上面,头也不抬便说:“我知道的,小林,一定不会忘记,你放心。”
  “小林你竟然真的把这株君子兰救回来了,厉害!”朱老头今天特意来看情况,没想到林安然真的成功了,他为老何高兴得不行,“老何,你现在就得准备给小林结尾款的钱了,再过两周,你这株君子兰保准能完全迎来新生。”
  老何终于看够他的心头宝,依依不舍地移开眼睛,瞪了眼朱老头,再看林安然时满脸欣赏,动作利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到林安然手里:“小林你先拿着,里面有五百块,谢谢你把我的君子兰救活,不用再等两周,我就知道我的君子兰会越长越好,两周后我再给你结尾款。”
  “何叔,我们不是说好了?”林安然高兴能快点拿到钱,但也知道他们之前说好的,所以没有立刻收下红包。
  老何摆摆手,解释:“我早点给钱,希望你更用心帮我养兰花,这是我的私心。”
  林安然一听,才同意了:“何叔放心,为了剩下的四百块,我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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