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则安(重生) 第183节
靳氏道:“弟妹昨日才把侧院的收拾好,想必是累了,是我打发人不让叫醒的。”
严夫人皱眉:“倒是她会偷懒。难道底下的人都是白吃饭的吗?收拾院子难道让她再少奶奶亲自动手?就是扯谎,也不会扯的像点?”
说完又看了一眼靳氏:“也就是你老实,还替她遮瞒!”
靳氏忙退开半步,赔笑道:“三弟妹也不容易,我看老三自打成亲之后,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不在家里留宿,如此下去终归不好。
“昨日便在阿卿面前提了几句,让他劝劝老三,赶紧回来,今日这样的日子,总不好让三弟妹一个人回去,在娘家人面前露个难看。
“可昨夜找了半宿,也没有找到老三的人,留了人在外头继续找,恐怕早上就找到了。
“怕三弟妹错过,就让他晚些过来。”
严夫人听到这里面色才缓和了些。
严渠不举的事,当夜他们在安庆胡同魏氏的宅子里,就把大家的嘴给封住了。
陆阶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他也肯定会管好陆珈不乱说。他们夫妻俩,回来之后自然就更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所以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多出来的人知道此事。
但老三那小子却因为父母已经知道,更加放任自流,成亲的当天夜里就不曾留在洞房。
如今两个月过去,据说一次都没在陆璎的房里呆过。
当然,凭蒋氏的为人,肯定是早就已经把这事透露给了陆璎,这些日子丈夫夜不归宿,她一个字也不曾吭过,严夫人心照不宣,也就不曾找她说过什么了。
靳氏有这份热心肠,严夫人自然也不能戳破。不管怎么说,三房的日子总得往下过,严渠终究得回来,让他们俩先碰个面也好。
她说道:“打发个人看看怎么样了?老三要是回来了,就让他们不必过来了,给他们把早膳送过去。”
靳氏笑着称是。
严夫人叹了口气,扭头看到了方才那只金步摇,又把它插在了发鬓上。
……
陆璎刚刚把衣裳除下,通往里间的帘子就被扯开了,严渠躬着腰要走进来,一双丹凤眼在她身上瞄了一轮,然后坐下来:“你找我?”
陆璎迅速的把衣服又穿上:“你出去!”
严渠玩味的又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又折了出去。
陆璎咬着牙,胡乱把衣服一套,深吸几口气之后,掀开帘子出了门。
她这位还是在婚前见过面的丈夫,此刻正坐在她平日常做的软榻之上,拿着她平日常拿在手里的扇子把玩。
“你怎么回来了?”她问道。
“这不是我家吗?我难道不能回来?”严渠慢吞吞地翻转着扇面,又慢吞吞的把脸抬起来,“你从前不是挺聪明的吗?如今成了严家的少奶奶,反倒变笨了?”
陆璎稳住气息,也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我只是很意外,若不是我从小认识你,刚才你那一进屋,我差点要以为是登徒子入门了。”
说到末尾,她略带讥讽的瞅过去。
这声“登徒子”可太刺耳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登徒子?
这是说他连登徒子也不配!
严渠停止了手上的翻转,眯起了双眼:“你这是在责怪我?”
陆璎抿唇望着他。
他站起来,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陆璎啊的一声翻转在地!
随后睁大双眼惊恐的看过来:“你打我?!”
话音刚落,严渠扑过去,骑在她身上扬高了右手,又是一掌准备落下来!
外间听到了声音的李嬷嬷和迎紫连忙冲过来:“三公子住手!”
二人齐齐上前架住了严渠的手,却也被他一把掀开:“滚出去!”
李嬷嬷跪爬上前:“今日是陆府大姑奶奶归宁的好日子!少奶奶不可不回去啊!三公子若是把少奶奶打伤了,回头如何见人?到时候三公子又如何向您的岳父大人交代?”
听到提及陆阶,严渠才忍下来,从地上站起,冷冷瞪着陆璎,将手里还抓着的扇子照着他脸上甩去,然后扶着袖子出去了。
李嬷嬷和迎紫连忙把陆璎扶起来,一看她左脸上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当下急出了眼泪:“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马上就要出门了呀,这三公子他——他怎的如此残暴?!”
陆璎却把她的手拨开,咽一口喉头道:“去打盆热水来!”
说完她又看向门口,双眼已经猩红,一口牙齿也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了。
第262章 我的诰命飞了?
严夫人收拾完毕,打发了靳氏去催严梁,刚坐下没多会儿,湘妃帘被撩开,严渠走进来。
严夫人道:“你还真回来了?”说完又探头看了看他身后:“你媳妇儿呢?”
严渠支吾了一下:“我让她先走了。”
严夫人皱了皱眉头:“我与你父亲都还没出门,岂有让她先走的道理?”
“老爷和大爷来了。”
严渠咳嗽着正想说话,门外传来了丫鬟们的禀报声。他连忙赶过去,把帘子打开,对着先进来的严述喊了声“父亲”,又对着后进门的严梁喊了声“大哥”。
严述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去与严夫人说话,落后的严梁低斥了他一句:“斯文败类,荒淫无度。日夜不着家,看回头去你岳父面前,如何交代?”
严渠抿紧唇偷看了一眼严述夫妇,又看了一眼严梁,偷偷打了个告饶的手势,兄弟俩才又一前一后入内。
“……这跟御史们有何相干?把沈遇调去礼部,不是还给他升官了吗?再说他们沈家都没意见,御史怎么倒跳起来了?”
听到严夫人声音拔高,兄弟俩的脚步也停在屋中央。
“行了,听说今日岚初把从前在礼部的同僚也请上了,加上今日沈遇又是头次归宁的新姑爷,咱们早些去,找他们探探底。
严述说完站起来,路过严渠的时候又扫了他一眼:“胡闹也要有个度,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从今日起,再不许你在外留宿。若有不从,定让你好看!”
严渠把头垂到了胸膛以下,却也不敢多吭一声。
陆璎收拾完以后出来,恰好见严家父子几人的队伍走出家门。
迎紫脱口而出:“他们竟然不等奶奶?”
陆璎脸色更寒了三分,随后一言不发上车。
陆府这边,陆珈与沈轻舟早早地回来了,秋娘和程夫人到得更早,已经嗑完了一堆瓜子。
陆珈到了内院,照例也有一番礼数要走。等到坐下来,外面客人来的差不多了,接二连三地有人被引进来,陆珈竖起耳朵记住这些人名,直到严夫人的名号被唱响。
“我们太太在东边小花园内歇息,想请大姑奶奶过去说几句话。”
严夫人身边的林嬷嬷端着笑脸过来传话。
秋娘与程夫人皆看向陆珈。
陆珈却是从容自若站起来:“正想去给夫人请个安,倒是我不敬了。”
不多时到了东边小花园,园子里的敞轩外头站着严家的人,陆珈走过去,他们就立刻转身入内禀报了。
陆珈到了门下,帘子已经打开,她已可以直入。
这派头!
知道的是在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严家呢!
“来了?”
陆珈刚在门口露了脸,严夫人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拜见夫人。”
陆珈屈身行礼,一只套着两三只金镯子的手就把她架了起来:“母亲说了,珈儿妹妹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快过来坐。”
是严梁的妻子靳氏。
这可是个笑面虎。前世陆珈刚嫁过去的时候,第一个过来看她,给她送药的人就是靳氏,转头就说丢了金簪子、还在陆珈屋里找到了簪子的也是她。
当时在所有人眼里,陆珈就是个被民间小商人养废了的丫头,没见过好东西,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谁还会不信?
靳氏一面在严夫人面前求情,一面严夫人手里的茶就照着陆珈当头泼过来了。
她靳家门第不如陆家一大截,为了不让陆家的小姐压住了她大奶奶的风头,哪里管的有仇无仇?
陆珈冲她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抽了手:“大嫂子也在这儿。”又看了一眼屋里:“怎么不见我妹妹?”
陆璎嫁去严家这一个多月,除了新婚归宁回来过一趟,陆珈就再也没见过她,蒋氏的事,自然没机会对质,但彼此心知肚明,也没有挑破的必要了。
当然多少听说了严渠的荒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再胡闹也不可能弄出来一个庶子女,索性陆璎没回来告状,陆阶也没理会。
不过以陆璎的见地,今日回娘家参加宴席,她怎么着也该一道陪在婆婆身边,做给外人看才是。
此时不见,也不知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先来了。我还没见着她呢。”严夫人一身轻哂,招呼陆珈坐在了旁边,然后打量她两眼:“气色倒还不错。”
“因为深知沈家是龙潭虎穴,于是不得不打起精神顾好自己。”
陆珈脸色凝重,坐姿也挺直起来了。
严夫人扯着嘴角:“沈家怎么样?太尉大人和气吗?与大公子相处如何?”
“回夫人的话,太尉大人很忙,从过门到今日,我总共才在敬茶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至于大公子,说来夫人恐怕不信,当日入了洞房之后,大公子就累倒了。
“当天夜里就咳喘不止,他身边的人急急忙忙把他挪了出去。
“也是一直到今日早上出发之前,我才再见到他。”
严夫人凝眉:“不是说他身子好多了吗?衙门里的事务他也没落下。”
“这层我可不清楚。”陆珈摇头,然后又很快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这是那天夜里兵荒马乱之时,从他身边人手上撒落下来的,可我还没来得及参研到底是什么药。不知夫人可认得?”
严夫人接在手上,凑近鼻子跟前闻了闻,眉头又皱了皱:“你确定这药是给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