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则安(重生) 第164节
胡嬷嬷愣了一下:“太太指的是?”
“我指的是陆珈。”蒋氏紧盯着她的双眼,“我如今失势,将来还不知是何下场,倘若她让你回府,你肯不肯回?”
“太太这是什么话?”胡嬷嬷提起裙子,扑通跪下来,“奴婢当年陪着太太从蒋家过来,一直跟在太太身边,奴婢可是太太的人,除了死心塌地跟随太太,哪里还有别的去处?”
说完她咚咚朝地下磕了几个头:“奴婢誓死追随太太!太太上哪里,奴婢就跟着上哪里!”
蒋氏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你有这份忠心,也不枉我这么多年厚待你。”
胡嬷嬷抬起头来:“当下这般状况,不知太太可有何主意?”
蒋氏咬了咬牙:“你去研墨。”
胡嬷嬷连忙爬起来,走到墙下把文房四宝准备好。
蒋氏走过去提起笔,现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给她:“你想办法把这个交到严夫人手上。”
胡嬷嬷迟疑:“严家,严夫人她会搭理奴婢吗?”
“她要是不肯见你,你就把这个给门房,让她交过去。”
说这句话的功夫,蒋氏又在另一张白纸上画了个图案,折起递过来。
这眨眼的功夫,她的目光已经变得犀利起来:“看到这个她还能够沉得住气,你再来回我话便是!”
……
长福刚把顺天府那边的新消息述说完毕,知暮掀帘进来,递了两张纸在陆珈面前:“果然不出姑娘所料!”
陆珈展开两张纸,其中一张写着字的,是蒋氏让严夫人去见她,另有一张上方却画了把团扇。团扇中间只画了朵兰花。
“这是什么?”陆珈皱了眉头。
“胡嬷嬷也不知道。只是说,倘若那封信送到严家,严夫人还是不肯去见的话,便把这个交给门房递上去。
“听胡嬷嬷的意思,这把扇子显得至为要紧。”
陆珈目光定定落在画面上,团扇为女子所持之物,蒋氏是在暗示严夫人什么?更别说中间还有一个“兰”,这是被提及的女子的名字,还是说另有蹊跷?
不管怎么说,蒋氏与严夫人之间的猫腻,看来都应该与某个女子相关了。
陆珈想了一下,把东西还了回去:“让她照着蒋氏说的送过去。”
既然都已经把人关起来了,陆家怎么可能不行事周全一些?跟在蒋氏身边的几个伺候的人,虽然都曾经是她的心腹,但有钱会使鬼推磨,何况蒋氏都这个地步了,总是有空子可钻。
这个胡嬷嬷与杜嬷嬷都是蒋氏的陪嫁,可是前些年,风头全让杜嬷嬷给占了,主子偏心,底下人又怎会没有想法?
何况胡嬷嬷顶替杜嬷嬷的位置上去又还不久,陆珈只派了青荷出马,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这姓胡的婆子给搞掂了。
不过看来蒋氏还是有所提防,信里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就算是画的这个团扇,也让人一头雾水。
不过蒋氏既然已经主动向严夫人下帖了,到底怎么回事,等她们俩见上面,答案自会从蒋氏嘴里出来的。
……
严家这边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正忙的如火如荼。而连日都马不停蹄奔走的严夫人本来就很辛苦,看着到处贴满了的喜字,想到才刚刚爆出来的亲儿子的难言之隐,一身的疲惫又增添了三分。
老爷子攒下这么大的家业,自己又只有严述一个独子,为了让人家开枝散叶,光耀门楣,于是严述膝下庶子成堆,而严夫人自己只生二子,俨然处于群狼环伺之中。
所幸长子严梁出息,才思学问都不亚于其父,科举也很顺利,假以时日,借由父辈托举,未来入阁为相未尝没有机会。
按严家的规矩,嫡长孙由老太爷亲自教养,次孙才可养在父母身边。严渠于是从小受严夫人溺爱,性情不如其兄,脑子却还活泛,不想却把自己作成了这副模样!
子嗣上不能如愿,自然就吃了大亏,将来又如何辅佐其兄?兄弟俩又如何携手并肩,抵抗这府里那成群的庶子的觑觎?
可她这边还没有把心放下,哪知道柳家那边又出了事!
一大早严颂便把他们两口子叫到了书房,责问柳政一案之真相?严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她哪里知道堂妹夫在外拈花惹草之事?
便是严述也答不上来。
于是严颂便把他们俩斥骂了一顿。责令他们俩立刻善后。
严夫人知道自从魏氏事发之后,老爷子心里头还憋着一口气,这是借着柳家之事在发难呢。
可即使知道他是借题发挥,孝道摆在那里,夫妇俩也无可奈何,严述立刻喊幕僚清客门入书房了解事由,而严夫人也立刻打发人去找堂妹杜氏过来。
杜氏还没到,门房竟然先战战兢兢拿了封蒋氏的信送上来,严夫人当下哪里听得这个名字?
门房才起了个头,严夫人就拍起了桌子:“这贱妇还敢来找我?去把来人给我打出去!下回她们再要往严家伸一根脚趾头,把他们腿打断!”
门房扑通跪下,正准备拿出来的那张画也掉到了地上。
严夫人怒气未消,坐下来时余光瞅见,她顿了一顿,弯腰把它捡了起来。
待一看清上方的图案,她又倒吸了一口气,腾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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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秋蘅心道:比起制香,我更擅长除妖。
第233章 不接招不行
柳政把柄在人手上,严述也不便亲自出面,发了一通火,便打发人去顺天府。
刚坐下严夫人就走了进来:“蒋明仪留下的手尾还没完。”
“你提她干什么?”自从事发,严严述可听不得蒋明仪这个人,往常甚至连名字都懒得喊。严述不耐:“从此往后你就当她死了吧!没得丢人现眼!”
“但蒋明仪找到了我头上!”严夫人把手上两张纸推过去:“你看这个。”
严述看清楚之后,脸色也变了变。“她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这不明摆着吗?”严夫人一张脸板的跟铁板也似,“她哪里是什么安分之人?
“陆阶没休她,她绝不会死心。哪怕是休了,只要没死,她都不会消停!
“她一个私生女,能一路算计着我们当上尚书夫人,这可是齐天洪福了,她绝对不会对手上的荣华富贵死心的!”
严述对画着扇子的那张图看了片刻,唰地把它揉成一团:“她就是回到陆家,难道还想卷土重来不成?”
“为什么不?”严夫人深深道,“她手上可是牢牢抓住了咱们的把柄。在她看来,有咱们在,她就垮不了。”
严述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心紧锁。
严夫人说到了点子上,蒋氏哪怕是坠到了尘埃里,凭他们严家的地位权势,只要肯拉她,她怎么可能会垮?
当初双方利益与共,断未想过会有反目之日,谁想到会突然出了魏氏这一变故?
“不管怎么说,她知道我们太多的事情,放任她在外,的确不合适。”
夫妻俩对了个眼神,随后严夫人坐下来:“可眼下却有些难办,陆家把她关在道观,咱们见不着她。
“若是悄然行事,我听说在那里看守的都是珈姐儿派过去的人,恐怕也不好买通。而且也难保不留痕迹。”
“她不是要回来吗?”严述也坐下,“那就让她先回来吧。”
……
柳家这边热闹一出,连续多日柳政都未曾去工部应卯,自然就更没工夫上户部来了。
这日皇帝有召,陆阶到了乾清宫,连皇帝也问起了这事:“柳政收受地方官员三千两银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严家父子在朝堂盘踞这么多年,告他们的奏折一年到头就没停过,但皇帝依赖严家办事,从未曾正儿八经的追究过。
柳政这些人有严家护着,偶尔被人举报到宫里,也未曾伤过皮毛。
这三千两银子实在也犯不上专门追究。
陆阶揖手:“回皇上,臣近日才上户部履职,还没来得及关注此事。”
皇帝提笔画了一张符纸,挑眉看了看之后,交给了旁边的道士白清玄。
“朕听说京城里的茶楼这几个月挺热闹,才看完严家的戏,又看上了柳家的戏。朕还听说,你也未能幸免。”
陆阶看着地下:“不瞒皇上,正因为臣家事缠身,这才无暇他顾。不过回头出宫,臣定立刻去顺天府问问柳家的案子,再来细禀皇上。”
皇帝提笔蘸着朱砂,笔尖在白瓷碟里轻点了好几下之后才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陆阶抬头看了一眼,退出宫来。
一直到上了轿子,陆阶才把绷着的肩膀松下。
回府之后还没等杨伯农说话,他已经先问起来了:“郭路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让柳家抓进去了?”
“在下也实属一头雾水,”杨伯农跟着进屋之后,把门关上,“在此之前,郭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过就在一刻钟之前,陆荣打听到前几日大小姐倒是去过蒋府一趟。”
陆阶愣住了:“怎么又是她?”
杨伯农摊手。
陆阶顿了半晌,踱了几步后道:“除了蒋家,她还去了哪儿?”
“道观里。”
陆阶点点头,目光微闪。
眼下这个时候还能盯住郭路的人,只有陆珈了。
本来给柳家整这一出不过是为了绊住他,没想到陆珈也入了局,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这丫头!
怎么能这么着急?
就不能缓一缓再动手吗?
杨伯农看出来他的忧愁:“大小姐想来也不过是心里还有怨气,前番她不是还说过有账要算吗?此事不摆平,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您就由她去吧。”
陆阶烦恼的扶起了脑门:“可皇上方才也问起了柳家这案子。”
“哦?”
这倒让人意外了。“皇上是何意?”
陆阶长吐气,把经过与他说了:“柳家与潭州府牵扯颇深,我听说锦衣司贺平前阵子出了趟外差,究竟去哪儿无人得知,不过,潭州府押进京来的那个毁堤淹田的同知周胜,至今还在天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