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等小事,你们做主就是,咱们终归是一家人,相互体谅,不用过于计较。”周宴宴边解衣边应和,随即躺入被窝,“有没有回赠些家里的东西给外祖父外祖母?”
李氏在一旁答道:“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们坚持不收,最后还是我们硬塞了些许家中之物给他们,才算安心。”
“嗯,那就好。”周宴宴嘴角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眼帘缓缓合上,沉入梦乡的前夕,“我休息了,明日还需早起忙碌。”
“快些睡吧……”话语间,屋内渐入梦乡的宁静。
次日,天色黯淡,周宴宴如常去店铺。
接下来的日子里,店铺生意兴隆,顾客络绎不绝,老顾客更是频频回访。
直至林向鄞趁着旬假间隙,特意前来为周宴宴授课,恰逢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他还携几位同窗师兄一同前来。
周宴宴见到先生和同窗们,满心欢喜,便主动邀请师兄们吃烧烤与自制元宵。
席间,萧樟寒望向周宴宴,笑道:“小师妹开店这等大喜事,怎不见你请我们喝上一杯庆功酒?这可不是你往日的风格啊。”
周宴宴对萧樟寒的态度略显冷淡,心中仍对他上次在寿宴上的恶作剧耿耿于怀,于是她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回应:“萧师哥身份非凡,我这小店粗茶淡饭,恐难入您的法眼,更怕玷污了您的尊贵身份。”
第86章
“许久未见,小师妹言辞依旧犀利啊。”萧樟寒不由感慨。。
周宴宴轻哼一声,投去一抹轻蔑的目光,指尖紧攥菜单,旋即转身,步下楼梯。
周禹接过菜单,眼神一扫而过,随即手法娴熟地挑选串串,立于烤炉旁,忙碌中透着从容。
林向鄞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下楼,“此时店内清净,何不借此闲暇,将落下的课业一一补上?”
现在早食高峰阶段已经过去了,店店内顾客稀少,一派悠闲景象。
周宴宴欣然应允,两人随意择一幽静角落坐下,准备识字。
十日习得三十字,周宴宴铺开洁白宣纸,林向鄞在一旁悉心指导,她手执毛笔,凝神屏息,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很认真。
“”
“练了这么久,这毛笔字仍显稚嫩,锋芒未露啊。”林向鄞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他已站至周宴宴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上她握笔的手,耐心引导。
对周宴宴而言,字的好坏不过形式,能书即可,但林向鄞却似对完美有着不懈追求,总能在她的笔端发现提升的空间。
正当此时,门外一妇人挎篮而入,周禹闻声欲迎,却在看清来人面容之际,笑容瞬间凝固。
“姑姑?”他愕然抬头望向周淑兰,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略带尴尬的弧度:“姑姑,您这是怎么突然就来了?”
周淑兰的目光在侄儿身上淡淡掠过,心中暗自不悦,大哥一家和爹都是向着周宴宴一家,这样的转变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疏离,她连话语间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讥讽:“我来这里,怎么还需要你首肯?”
周宴宴静静地站立,冷冷直视着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面色不改,显然,对方的来意显然不是来吃饭的。
周淑兰见状,怒火中烧,双眼圆睁,怒斥道:“你这是什么眼神?简直是对长辈的大不敬!”
周宴宴淡然回应:“若您是来吃饭的,我自是欢迎;但若存心挑事,我劝您还是另寻他处,免伤和气。”
林向鄞静立一旁,目睹着两人间紧绷的氛围,虽未言语,却用行动无声地站在了周宴宴的立场。
周淑兰的面色愈发阴郁:“我作为你的长辈,你竟这样与我说话?读了那么多书,礼仪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周禹道:“姑姑,你不要来这里挑事了。”
“哼,我来看望你们难道有错?你们开门迎客,我自然有权利进来看看。”
周淑兰语气中带着刺,“和那丫头相处久了,连基本的尊重长辈都忘了?看你现在这模样,真是枉费了我白疼你了!年纪不小了,还整天围着那丫头转。”
沐氏眼见儿子受委屈,本想大事化小,怎奈姑姑言辞犀利,终是护子心切,开口为儿子辩解:“小姑子,这事我们私下再说好吗?店里还有客人呢。”
周宴宴的脸色也随之一冷,果断地下了逐客令:“姑姑,若非用餐,请您离开。我这小小店铺,既无心款待您,也不打算做您的生意,请吧!”
周淑兰心中怒火更甚,她本就因春节时全家团聚唯独遗漏她一人而心生不满,加之今年春节,大哥一家与父亲均未去过她家门,让她深感被家族边缘化。
同为老周家的血脉,兄弟们间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却将她抛诸脑后,这让她如何甘心,怎能服气?
第87章
“周宴宴!你觉得你手头宽裕些,开了间小铺就自视甚高,你家那该死的娘气死婆婆
的旧事,永远是洗不掉的污点!“周淑兰瞥见林向鄞在侧,言语更加肆无忌惮,“你才多大,就学你娘,尽干些勾三搭四的勾当,真是厚颜无耻!”
“就算店铺开张,也不过是个赔钱买卖,你们全家迟早会遭天谴……”
沐氏从后厨唤来了周忠天,周忠天手中的烤串也顾不上,急匆匆赶来。
周宴宴心中怒火中烧,怎会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姑姑?
她怒斥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我还没正式开门营业,你就急着来撒泼?像条狂犬似的见人就吠,再敢胡言乱语,我不介意找根链子把你拴门口当看门狗!”
她已对这泼妇的挑衅隐忍多时,今日终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周淑兰怒火中烧,尤其是被晚辈如此无礼地直指鼻尖,斥为疯犬,她愤然掷下手中的篮子,欲上前理论,口中更是脏话连篇,什么轻浮之词都脱口而出,全然不顾及家族颜面。
幸得周忠天与沐氏赶到,合力将她劝阻开来,周禹也迅速移至周宴宴身旁。
周忠天面色铁青,额间青筋隐约可见,厉声质问:“淑兰,你这是要闹哪般?宴宴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怎么地总跟宴宴过不去?”
“我闹了?瞧瞧你们这一家子,跟个野丫头混,简直是把周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周淑兰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家兄长,愤愤不平,“人家稍微有几个钱,你们就急着去巴结,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不顾!”
言罢,周淑兰又将矛头转向周宴宴,尖酸刻薄道:“还有你,周宴宴,身为女娃不知检点,整日与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子混在一起,谁知道你背后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此言甫毕,楼上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凌、陈鼎等一众同窗闻讯而下,皆是青春洋溢的少年,他们的出现,似乎无形中为周淑兰的无端猜忌添上了几分“实锤”,言语间愈发尖酸刻薄。
周宴宴面色铁青,忍无可忍之下,她猛然抄起身旁的洗手盆,对准周淑兰便是倾盆而下,冷喝道:“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妇人赶出去!”
“哎呀!”周淑兰猝不及防,被冷水淋了个透心凉,衣衫尽湿,狼狈不堪,她尖叫着回应,“周宴宴,你胆敢这样对我,我跟你没完!”
周忠天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深知自家妹妹的脾气难以驾驭,只能匆匆上前,半哄半劝地将周淑兰往外拉。
待二人行至街头,围观的人群愈发密集。原来,周淑兰此行是与夫君那边的侄子杨文文来县城,而杨文文正于街市间寻找婶婶,远远望见婶婶被粗暴对待,他立刻飞奔而来。
“住手!放开我婶婶!”杨文文目睹婶婶的窘迫,将周忠天与周禹两人从周淑兰身旁推开,自己则坚定地站在了她两侧。
“叔叔和哥哥,难道是神志不清了?我婶婶,是您的亲妹,也是哥哥你的姑姑,怎么这样对待她?”边说着,杨文文边用衣袖拂去周淑兰脸上的水珠。
周忠天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鲁莽,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退到一旁,沉默不语。
说到底,妹妹之所以陷入这般境地,都因母亲离世的痛,那道难以逾越的心坎,始终横亘在她心间。。
第88章
周禹神色严峻,反驳得掷地有声:“就算是姑姑,也不能是非不分,肆意用恶语中伤宴宴的清名!我们不过是共同营生,怎么就背负上不知羞耻的骂名?”
沐氏性情率真,不似周忠天那般瞻前顾后,她愤慨难平地直言:“宴宴无端受辱,她做错了什么?却平白遭她无端责骂。老头子都已释怀过去了,她偏要旧账重提,甚而闹到店铺,我们怎能纵容她这样胡作非为?”
杨文文欲言又止,语气中满是无奈:“话虽这么说,婶婶毕竟也是你们周家人啊……”
周宴宴屹立于台阶之上,目光冷冽如冰:“我奉劝你赶紧领你婶婶滚开,否则我就要求助于官府。是她先挑起争端,公道自在人心,官府自会还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