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温晏也不懂这里的物价,默默扭头看向王韶,反正她现在拿着的银钱还是王老夫人给的。
  看见王韶点头,她就拿出王老夫人给的钱袋子,付了账。
  温晏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方才买的衣裳和宣纸,加起来是七十二两银子,等她离开之前,就把布庄老板赠送的三百两银子留给王家。
  王韶也挑了一块造型小巧的镇纸,满意地点头:“温道长,咱们去黄鹤楼。”
  大抵是文人骚客都对鹤,这里没有温晏以前学到的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但是异世界的诗人们也为黄鹤楼创作了不少名篇。
  不过,正版黄鹤楼在京城,这里不过是一处小小的县府,取个黄鹤楼的名字不过是借点名字上的好风水。
  温晏和王韶走上黄鹤楼,来到了一处包厢,正要点菜,听见下面大堂处有喧闹声。
  有好事者正大声说道:“隔壁的刘氏兴隆布庄把那偷布贼给抓了个正着。”
  温晏微微挑眉,心中道:看来那对鼠兄妹将事情了解了。
  王韶稀奇道:“不就是抓了个贼吗?怎么兴师动众的。”
  楼下大堂里也有人这么说了:“抓个贼偷罢了,这样大惊小怪显得没见识。”
  那几个好事者就不乐意了:“你懂什么?”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
  有从头到尾看完刘氏兴隆布庄布匹失窃案的好事者就说道:“刘老爷是个做大事的,他一来了布庄就先好言好语地向那位客人道歉,又拿了一袋子银两来要赔偿那位客人。”
  “谁能不看银两的面子?有这么一袋子银两,来布庄的这个客人顿时火气就消了一大半。刘老爷就顺理成章地请他把那匹布拿出来看看,他要引以为鉴,让布庄上下以后做事都得谨慎些。那个客人也就依言递了布匹过去。可你们猜,接下去怎么着了?”
  那位好事者故意停顿了一下,以营造一种戏剧感,接着才说道:“可谁知,刘老爷一展开那匹布,方才还只
  少了半尺,如今一下子竟然少了一半。当时,周围的人都是震惊了,布匹怎么还会自己无缘无故的少了?
  恰巧人群里有个眼尖儿的人,大喝一声,叫住了那个穿着灰色袍子的老丈,质问他的兜里揣的是什么?
  那老丈的衣服兜里鼓鼓囊囊的,露出了一块布角,看起来花纹和颜色都有些像布庄老板手里拿着的这块。
  有人就拦着这个老丈不让他走,把这块布从他兜里拿了出来,再一瞧,这不就是那客人少了的那匹布吗?这材质花样都是一样的。巧了不是,连那一开始少的半尺布也从他另一个兜里找着了。
  这下可水落石出了。方才去布庄讨公道的汉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见这贼偷如此厉害,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他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布庄,倒也肯放下身段,当即向着刘老爷作揖道歉,直说是自己脸上臊得慌,误会了布庄,原来是他自己遇上了贼。
  布庄老板当即也还礼作揖,为着方才掌柜的和伙计的语气向客人道歉。那赔给那个汉子的银两也不要回来,还又给了他一匹新的布。”
  听了这好事者一说,在黄鹤楼大堂里的食客也都纷纷说道:“看来误会总算是解开了。”
  “可不是,方才还吵着要去衙门见官,如今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刘老爷方才还对所有人承诺,接下去半个月在刘氏兴隆布庄买布匹的客人全都多送半尺布。”
  “这贼抓住了,刘老爷态度又好,要我说,哪还有什么火气呀?纵有火气也都是朝着那个不知羞的老丈去了。”
  “没抓住,让这个贼给跑了。大家伙要把这个做了贼偷的老丈扭送去官府,却不知人群里有人突然喊了句,看啊,有老鼠,墙角里果然窜出一只脸盆大的大老鼠,大家都给吓了一跳。就这么会空挡,这老丈把人推开,身子一扭,就从一堆人里窜了出去,往外跑了。最后,也没找到这个贼。”
  “依我看,这说不准是个行走江湖的惯偷,会易容,所以没人找着他。”
  “也是那个当贼的运道好,那只窜出来的大老鼠也太凑巧了些,就正好让他给逃了。唉,这贼说不准就躲在哪儿盯着钱袋子。咱走在路上,得把自己钱袋看看好啊。”
  温晏在包厢里,一边吃着店小二送上来的玫瑰香酥鸭,一边把楼下大堂里那些好事者说的话都听完了,微翘唇角。原来他们是这么计划的,看起来他们倒是想个圆满的办法。
  王韶凑到温晏身边,神色惊奇地说道:“哎呀,咱们刚刚走早了。要是再待一会儿,是不是就能撞个正着了?”
  温晏慢慢饮了一口龙井茶,神色郑重地附和点头。
  温晏吃饱喝足,鉴赏了一顿异世界酒楼的美食,正要搭乘着王家马车回去。
  那好事者忽然叫了一声:“哎,看那里。是不是有只大耗子?”
  糟糕,不该看的。温晏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刚刚已经转过了头,眼角余光已经瞧见了。
  温晏看起来极为虚弱,立刻就能晕倒了似的。
  王韶连忙搀扶着她,安慰地说道:“温道长,你莫怕了,耗子溜走了,它离咱们远着呢。咱们人多,它是不敢来招惹的。”
  温晏气若游丝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上了马车,把帘子都拉下来,温晏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平复了一些。
  随着王家马车远去,这路上又是干干净净,再没有什么。
  拐角处,一对细眉细眼,却又颇有姿色的兄妹出现在那里,行色匆匆往县城府城外的田野里去。
  这对兄妹一边匆匆赶回家,一边窃窃私语道:“兄长,你方才瞧见了吗?不愧是道长,装起凡人来,那可是惟妙惟肖啊。”
  “妹妹你说的是,先前道长变化成老妪的时候,咱们也都没瞧出破绽。如今,道长这样厉害的得道真人学起凡人来,也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果然,道长是扮什么像什么呀?”
  两兄妹想到刚刚看见道长的模样,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肾虚体弱到了需要人照顾的模样。它们对温晏的敬佩程度,又上了一层楼。要不是它们早知道道长有多厉害,还真要以为道长是个看见虫鼠就要吓坏的凡人女子呢。
  这就是演技,这就是千面人生吗?
  第22章 岐黄之术温晏:开始写游记
  王员外府门口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看门的老仆稀奇道:“怎么晌午刚过,三娘子就坐着马车回来了?往日里都是快到了酉时才回来的,有时候还要管家去催呢。”
  另几个仆从就匆忙地进了府邸,通知到老夫人和管家。
  温晏和王韶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管家已经出门迎了上来。温晏第一眼就看见了管家抱着的小狐狸,她有些郝然:“让几位费心照顾这只小狐狸了。”
  “不劳烦、不劳烦,你这只狐狸朋友乖得很。怪不得温道长能和这只小狐狸成为朋友,它呀,真的是颇有灵性,像是能听懂咱们说话一样。刚才一个婆子进来和老夫人说,三娘子和温道长回来了。这小狐狸听见了,连新鲜果子都不吃了,就在我脚边儿打转。你们说稀奇不稀奇?反正,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温晏不禁莞尔,她回头看向马车。
  几个仆从正在帮着驱车的健壮仆妇把马车解开套,牵着马匹回到马厩,温晏和王韶买的东西都从马车里被拿了出来,都被仆从们拿在手上。
  她接过一个竹笼,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起竹笼子把手,拿得离自己远远的,献宝似的拎到了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竖起耳朵,尾巴也忍不住一甩一甩的,很显然,温晏出门一次带回来的礼物是送到了小狐狸的心坎上。
  它凑上去,咬住了竹笼子的把手,接着从管家怀里跳了下来,自己叼着这只装满了田鼠的竹笼满地撒欢乱跑。
  一时间,众人皆笑意盈盈。
  温晏走进王员外府,回到了她借住此地的客院。她从包袱里取出一张宣纸,铺开在案几上,细细欣赏异界古代的造纸工艺。
  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
  她忽而笑了一下,似乎是为找到了两个世界的共同点。纵然有不一样的黄鹤楼诗词,可还是有一座黄鹤楼,文人骚客在此流连忘返,纵情笔墨。纵然造纸的人家肯定不是同一个,但是造纸工艺依然是江东宣州独步天下,这里的纸张依然叫宣纸,依然是江东纸贵值千金。
  小狐狸趴在她的脚边,餍足地舔着皮毛,一旁的角落里丢着一个空的竹笼。
  温晏坐在案几前,取出她惯用的那只毛笔,蘸了墨水,屏气凝神,用小楷在这张江东纸上提笔写下:
  鼠兄妹裁衣
  上党郡羊头山东游数百里,有一清溪县,县中有一布庄。据闻,布庄之主聘请多位女工,绣工出色,时人甚爱之。
  一日,余探访布庄,方知有一对鼠兄妹日夜劳作,裁布制衣。余大为不解,其后方知,十八年前,鼠妇怀孕为人所擒,哀鸣求饶。布庄主人之妻张氏因其也有孕,心中不忍,故而命人纵之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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