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 第74节

  彭聿风和陆璟霸占了话筒,池黎和沈确坐在一起聊天。
  聊的话题杂的不行,从衣服到包,又从吉他到赛车。
  要说起来,池黎和沈确其实性格差特别多,属于平时生活中遇到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那种人,可她俩自从认识却是意外的和。
  池黎觉得沈确特酷,沈确觉得池黎特有个性,反正对方身上都有自己欣赏的点,一来二去也就越来越熟。
  女生和女生坐一起,符霄和陈观南自然就成了被抛弃的对象,他俩挨着坐在沙发一角,听着彭聿风唱呕哑嘲哳的难听的歌。
  陈观南皱着眉毛揉了揉耳朵,往两个正聊的火热的女孩那边望去一眼,又转过来看符霄,问:“池黎出去几年?”
  符霄说:“快的话两年。”
  陈观南愣了,他没想到这么久,反应过来后又轻微啧了一声,点评似的说一句:“你真够舍得的。”
  符霄笑了,笑声轻的夹杂在音乐声中。
  他偏头看向陈观南,以一种陈观南看不懂的表情说:“我舍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她想做向上飞的鸟,那我就不能做困住她的藤。”
  第52章 破窗52给我老婆揉脚,荣幸之至。……
  chapter52
  从春天到夏天,从枝上嫩芽变成层层叠叠的绿叶。
  小鸟越发欢快,蹦蹦跳跳站在藤蔓枝头,叽叽喳喳地唱歌。
  随着日历越撕越薄,玻璃门一开一合间,艺术学院的银河展览馆再度开放。
  众多学生的毕业设计被不断搬进那座艺术氛围浓厚的殿堂,等待人来观赏。这不仅是艺术家跨出校园的第一步,也是一场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的无限碰撞。
  池黎的展品自然也位列其中。
  一副名为《夏轨》的油画。
  非典型的夏天色彩,亮色主导,对比色交错。乍一看看不出夏天的痕迹,但又哪哪都是夏天的影子。
  符霄看见那幅画,是在正式展览的第二天。
  他站在她的展位前,勾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射灯将那幅画照的更加鲜活。
  来去人流如织,沸腾的人声顶着房顶。他们从那幅画面前经过,驻足,眨几下眼,投过去一条没有感情的视线,然后离开。
  走马观花地看过一圈,脑子里连个印象都没留下,最后却还嘴像刀子似的锐评一句没什么新意。
  这话落到池黎耳朵里,被她听了个正着,她也只是没什么所谓地翻过去一个白眼。
  不敢说他们的毕设到底有多好,但终归是懂行的人太少。
  她默默叹了口气,牵起符霄的手,想要带他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步子还没抬起来,就被人拽着手拉回来。
  一个惯性下来,将她贴到他身上贴的紧。
  池黎缓缓抬眼,往他那看过去,看见他那认真炽热的眼神,正盯着她的画看的仔细。
  于是她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符霄看了许久都没说话,池黎才晃了晃他的手,故意调侃的语气问他说:“理工科大神的艺术细胞也开窍了?”
  符霄垂下来一眼,“刚开的。”
  “怎么开的?”
  “看到我老婆的画开的。”他没皮没脸地笑着说完,用下巴尖点了点那幅色彩碰撞十分明显的画。
  池黎扯他手一下,又不咸不淡地拿眼翻他,觉得他这是在故意找趣。
  符霄被她那一眼翻地笑了声,扬起两人互相勾着的手往前边画面上指了指,问她这画画的到底是什么。
  池黎卖了个关子让他自己猜。
  符霄不懂画,也没有那么多艺术细胞,但看到这画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有点似曾相识,但偏就想不起来。
  越想不到越着急,越急越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盯着看了许久,看那画面上斑驳交错的的色彩纹理,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约摸看了五分钟之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断笼上后脑,记忆浮出水面。
  符霄眉头跳了下,转头看向池黎,滞愣两秒,看见她的眼睛后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然后又去看那幅画,企图找到点确切的证据。
  他又看过一遭,才稍有迟钝地问她:“是不是启屏山?”
  池黎笑了,点点头。
  “还不算太傻。”
  “怎么想起来画那了?”符霄问。
  “就想画呗。”她答地含糊。
  符霄怎么会不知道个她,从来没有个一时兴起的说法。她肚子里墨水多,脑袋里弯弯绕绕更多,有的东西太矫情,她不愿意自己说,就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盖过去,然后等着人问。
  有的时候她用这招,符霄是知道的,但他偏就故意使坏地不去问。
  比如今天。
  符霄看看她,又看看画,心底笑一声,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起来那年夏天在启屏山的经历。
  一段不怎么美好的毕业旅行给他带来了一个上天注定的爱人。
  ……
  毕设展览圆满结束,三五好友接二连三地约起了临毕业前的“最后晚餐”,在那个烈日骄阳如火烧的夏天,池黎从锦明大学毕业了。
  郭引贤特意千里迢迢过来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连带着池耀刚一起。
  池黎陪他们逛了校园,又一起去她吃了四年的学生食堂体验了一下寡淡无味的饭菜。
  他们在锦明待了三天,池耀刚颇有兴致地要求要去看看当地的景点。池黎望了望窗外已经被晒蔫的叶子,十分不想动地,但最终还是没能忸的过她爸,顶着大太阳陪着他们逛了两天。
  第一天去的千越阁,第二天逛的微阳湖。
  两天天气还不错,都是大晴天带着点小风。
  通常是池黎和郭引贤并排着走在前,池耀刚慢慢悠悠溜达着跟在后边,可无论走到哪,他们三口后边都跟了条尾巴。
  池黎在第一天下午就发现那尾巴了。
  因为在景区门口的停车场上发现了他的车。
  来来回回坐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认不出,池黎一眼就看见了,看的她眼皮直跳。
  她立刻回头,对着背后扫了一大圈,也没看到符霄的身影。
  倒惹的郭引贤跟着她频频回头,问她怎么了。
  池黎摇摇头,说没事。
  又往外走出几步之后,池黎还是撒开了郭引贤的手,借着上厕所的缘由,再次回到了景区。
  她有点迫切地想见符霄。
  鞋底踏进园区青石板阶,手机也贴到了耳边,一通刚打出去的电话嘟嘟两声后,还没来得及接听,就被那头挂断。
  池黎不信邪,又拨过去一个。
  耳边电话声持续地嘟嘟响。
  她脚步没停,顺着条小路往靠近水边的亭子走去,那边有阴凉。
  烈日晒的她有些睁不开
  眼,不知道符霄这人在耍什么把戏。
  已经有几天没见,上次见面还是毕业典礼前一天的晚上,两人在家里做了个昏天黑地,许是离别在即,说不出口的情绪总要换一种方式宣泄。
  符霄那晚兴致很高,深色瞳仁里蕴着无尽黑夜,他掐着她的腰,用头去蹭她的脖颈,哄她换上好不容易从衣柜里翻出来的高中校服。
  毕竟是他的衣服,上衣裤子都长,套在池黎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色晴。他替她卷好袖子,拉上拉链,胸前凸起的两点看的他眼睛发直。
  这还没完,他又抬手去帮她绑头发,一个松松垮垮的高马尾。池黎像个洋娃娃似的任他摆弄,但他扎头发的技术实在太差,还是逼的她自己动手。
  男人的恶趣味在那晚展露无疑。
  思绪停留在这,耳边嘟嘟声还在继续,池黎开始有点恼了,眉毛压着眼睛压的厉害。
  她把手机拿下来看,界面仍然停在那。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想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从背后拦住了腰。
  池黎轻呼一声,肩膀承受到他头的重量,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
  符霄拿下巴蹭了她一下,明知故问地问道:“是在找我吗?”
  池黎没给他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刚才他反复不接电话的行为存气。
  她转身过来面对他,犀利的眸子带着微微愠怒的光,说的话也不出好气:“跟着我们干什么?”
  “不干什么。”符霄说,顿了两秒他又补:“我就是想我老婆了,想看看她。”
  池黎瞪他一眼。
  符霄装作没看到,反而去拉她的手晃了晃。
  “我也没办法啊,我老婆不给我名分,想见她也只能偷偷跟着。”
  “她爸妈来了,她就不理我了,这几天给我发的信息都少了。”
  “你说她是不是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一连几句控诉性发言,搞的池黎有些无语。
  她停住被他晃了半天的手,眼皮无奈地往上掀起,问他:“你从哪学的这些绿茶发言?”
  符霄不答,只是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池黎嗔他:“你别没事找事。”
  “我哪找事了?我是真想你。”
  他继续去勾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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