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 第59节
间歇性几声呜咽。
然后被一声电话铃声打断。
池黎噤声,水光漓漓的眼睛看见符霄从床头抽了几张纸,擦手,然后接了电话。
是刚才点的。
伞。
池黎脸又红了。
趁着符霄出去拿东西的间隙,池黎从床上坐了起来。衣服被他扯得不成样子,内衣也被推到了上边硌着,她抬手将它们拉下来,整理好。
符霄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他无所谓的笑出声,说:“待会儿还会更乱。”
池黎瞪他一眼。
外卖袋子被他打开,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倒到床上,与灰色床单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
池黎只扫过去一眼,别开眼不再看。
符霄则是走到她跟前,随便拿了两个搁她眼前晃了几下,“你选一个。”
“符霄,你别太烦。”
“这就嫌我烦了?”
池黎不说话,也别开脑袋不再看他。
符霄笑了,摸摸她的头。知道她这会儿已经害羞的没法,也不再逗她,把那东西又扔回原位。
他挨着她坐到床边,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
后背贴着胸膛,符霄将她整个人环住,脖子搭在她肩上,向她索吻。
他说:“宝宝,你亲亲我。”
夜无尽的长。
他们十指紧扣。
薄汗不断覆上皮肤。
灯已经被池黎叫符霄关上,微凉空气沾染到灼热皮肤上不断引起战栗,声音滚烫又嘶哑,引起一声声呜咽的应和。
窗外风雪呼鸣,此处暴雨船张。
她看见符霄漆黑无比的眼眸,也看见从他额角划过脸颊,最终落在她胸前的那滴汗。
第41章 破窗41霄霄,你起的真晚。
chapter41
客厅挂钟的时针无声滑过几圈,卧室的门终于打开。此时外边的雪好像也停了,只是还能偶尔听见几声风吹动树枝的声音。
符霄从卧室出来,赤着上身,下边套了条睡裤,裤腰歪歪斜斜挂着,隐约能看见右侧微微凸起的胯骨。
他径直去了浴室,开灯,然后开水。
花洒垂直浇在地上,冷水冲刷地板,抬手试了试水温,这才返身回去抱池黎。
他精气神不错,现在比刚到家那会儿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只不过肩膀上有点疼,刚才池黎咬的。相比起来,池黎就被折腾的有点惨,她神情恹恹,此时鼻头也是红红的,被符霄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怀里,轻轻揽着后背。
地暖已经开的很足,符霄又怕她着凉,做到一半特意开了空调,结果越做越热,最后头发都湿哒哒地贴着脸。
池黎捋了几下,老老实实攀在符霄身上,揽着他肩膀,任凭被抱着去哪。
三两步走过去,到浴室门口,借着光,池黎才看清符霄肩膀上那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
倒不是池黎非要咬他,而是符霄这人贱的很,刚才总是朝着她耳边吹气,又亲她的脸,亲完还得说一句“宝宝你咬我一下”。这似乎是他的床上乐趣,就像有人喝汤时总爱加点胡椒粉。
池黎盯了两眼,伸出手指故意在上边按了下,果不其然看到符霄吃痛的样子。她高兴了,嘴角勾了勾,又想起刚才在床上符霄折腾她时的嘴脸,然后嘴硬地说了句“符霄,你也就那样。”
这句话给符霄听笑了,在她背上拍了下,问她:“那是谁刚才叫那么大声?”
池黎哼他,“说的好像你刚才没叫一样。”
“谁也别说谁好吧。”
符霄站到门边,腾出一只手试了试水温,问池黎:“站的住吗?”
“小看谁呢?”
“我这不是怕你腿软吗?”他笑的不怀好意。
池黎白他一眼,软绵绵的没什么攻击力,伸手挣开符霄的手臂,脚尖才刚挨上地面就倏忽打了个机灵,从脚趾尖窜到小腿上,吓得她一把扶住了手边的墙面。
符霄更是眼疾手快地去抓她,拉住她手臂把人重新往怀里拽了拽,“我让你别逞强,我帮你洗。”
池黎说不。
符霄已经料到了她这个反应,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说:“看都看过了,用不着不好意思。”
池黎被他那视线扫的发怵,“什么叫都看过了,刚才那么黑……”
她越说越小声,觉得他这话说的太不准确,又觉得太不公平,凭什么在那么黑的环境里他什么都看得见,而她不好意思看,后来想看又看不清。
符霄吊儿郎当的笑起来。
其实刚才那话也就是那么一说,他怕池黎不好意思怕她自己洗澡摔了,听到她这话才确定她是真不好意思。他能隐约明白到她那个点,但他觉得没必要,于是说话越发没有限度。
他说:“看不清楚,我还摸不清楚吗?”
说完,嘴角笑得更开。
气的池黎照着他肩膀牙印处捶了一下。
最后洗澡池黎自己洗的,她洗的很快,从浴室出来时符霄已经把卧室床上整个换了一套新的。
池黎站在门口看着,等他换,然后问他家里吹风机在哪。
符霄过去给她找了,又顺手帮她把头发吹了。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热风烘着脸,耳边吹风机机器轰鸣。
符霄抓着她头发一缕一缕地吹,问她明天有没有事。
池黎说:“没有啊,明天正好没课,后天不是就元旦了。”
符霄“嗯”一声,“那明天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你今天太累。”
池黎:“……”
“没完了是吧?”
符霄笑,“我说真的。你这段时间又得彩排,又得考试,还得来家里浇花,这两天正好休息休息。”
池黎抄起眼前的头发,瞥他一眼,总感觉他这回答像是话到嘴边之后临时转的弯。
符霄当然注意到了她那眼神,故意用吹风机吹她一下,发丝吹到脸上,池黎闭了下眼,结果他还得老老实实把头发丝从人脸上拿下来。
头发吹的半干,池黎被耳边的呼呼声惹得有些发困,脑袋垂下一瞬,被符霄稳稳接住脑袋。
“再吹一会儿就好了。”符霄说。
池黎无精打采地嗯他一声,又问他:“我发根那块是不有点掉色了?”
符霄拨弄两下,说是有点。
前几天洗头的时候她就发现新头发又长出来了,挨着头皮的根部,小小一截黑色。自从染了这头金发,总是要悉心爱护着,隔三岔五补一次发根。池黎不是一个多么爱摆弄头发的人,尽管金发确实亮眼,但这项时常需要耗费精力的工作也多次让她心累。
池黎自己摸了把头发,看见指尖金灿灿的几根,忽然说:“我想过几天去染头发。”
符霄一声疑问,又顺着问她想染什么样的。
池黎思考一瞬:“染个深色吧。”
“怎么想起要染头发了?”
“这个有点麻烦。”池黎指着发顶如实说。
符霄关了吹风机,耳边一瞬间清静下来,热风不再烘脸,倒显得脸有些过分的热了。
他帮她理着头发,将发丝摆顺,说:“那回头我陪你去。”
池黎觉得不太实际,“你有时间吗?”
“有啊,我这人从来不画大饼。”符霄说,“过了元旦闲下来的时间会多一点,正好陪你。”
池黎哦一声,仔细想了下他确实说什么是什么,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但还是嘴硬地回他一句:“谁要你陪。”
符霄弯唇笑笑,揉了一把她发顶。
夜晚漫长又短暂。
两人折腾了半个晚上,此时躺在床上才觉得有些骨骼与皮肉归位的踏实感。
卧室没开灯,窗帘紧闭也透不出一丝光。符霄
躺在池黎旁边,侧着身,企图透过那层黑暗找寻她的眼睛。
手指从被子边缘不断滑过去,试探着,一点一点地挪着,最终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手。
符霄的心脏跳了下。
他自己听到了。
如同雪夜里多片雪花压上松枝,绵白侵占枝头翠绿,最后倏地将它压弯,垂落到地上。
从云彩上翩然而至,他现在兴奋地要命。
指尖不断描摹,在她手上打转,又顺着上升到手臂。池黎一动不动。
屋里还是有些热,被子堪堪盖到胸口,池黎平躺在另一边。她睡得极快,在沾上床的那一刻就被困意席卷了,起初还能跟符霄说上几句,后来就只会哼哼一样的“嗯”声回答,再后来连个声音也没有了,符霄就知道她睡着了。
黑夜无声,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微小的呼吸。
符霄勾了勾唇,他现在有些莫名兴奋,大脑里似乎有根血管一直在跳。
几天以来的疲惫不断牵扯神经,慢慢将他扯向两个极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去,只知道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手机响了几下。但是符霄没理,翻了个身抱住池黎接着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身边池黎也不在了,他伸手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