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太子妃 第6节

  闻言,苏婉月连落两个白子,还都在黑子的四周,这样一看,局势就更像萧御落于下风了,萧御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的最右边,没有选择去包围她的白子,窗外天色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春日清风和煦,吹在人身上很舒坦,棋局走到最后,几乎是呈一半一半的局势,黑子跟白子相互包裹,清亦开始计算,萧御眸光深深的看了苏婉月一眼。
  最后算出来的是萧御胜苏婉月一目,这恰恰是清亦不明白的地方,明明整盘局的局势都是王妃更胜一筹,谁知到最后竟还是殿下赢了。
  苏婉月莞尔一笑,眸光盈盈,“殿下赢了。”
  难道不是她苦心孤诣的让他赢。
  萧御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垂眸抿了口茶,他觉得他自己的王妃还挺有意思,明明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还如此讨好他,想让他高兴,要说有什么企图吧,她如今已是王妃之尊,要说没什么企图吧,她如此讨好难道是因为爱慕于他。
  萧御第一次琢磨不出一个女子的心思,觉得有意思的紧。
  苏婉月见他脸色冷淡,以为他是小赢所以不太高兴,她斟酌着措辞,“殿下可还要再下一局”
  她什么都不懂……
  不知为何,萧御忽然有些兴致缺缺,“天色不早了,歇下吧。”
  “你去伺候殿下洗漱。”
  得知要伺候殿下洗漱,小丫鬟脸色一红,正要跟上去,萧御眉梢一皱,声音淡淡,“不必。”
  琴儿为苏婉月换了一盏燕窝羹,她总觉得殿下今日像是心情不好,于是小声问苏婉月,“王妃,殿下他是不是生气了?”
  苏婉月一脸莫名,他刚刚不是赢了吗,这世上如何还有赢了棋局反而生气的人。
  苏婉月想不通,她托腮看向窗牖外面的夜色,今晚月半,悬在天边的月亮很圆,像银盘。
  一炷香之后,萧御从浴室出来,琴儿赶忙扶着苏婉月去沐浴,出来时,女子身着一件单薄的芍药粉纱裙,身姿曼妙,如出水芙蓉。
  萧御正在看《治国策》,见她出来,将书随意的掷在一旁,吹灭了烛光。
  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萧御的鼻尖,萧御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苏婉月纤细的身躯先是一僵,随后放松下来。
  萧御长臂掐住她的腰,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在苏婉月的颈脖上,室内昏暗,萧御看不清女子的神色,却能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呼吸明显有些急,萧御唇角弯了弯,指尖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耳垂,像在与她耳鬓厮磨,“还不习惯吗?”
  苏婉月身躯一僵,脊背出了一层汗,“妾身只是有些紧张。”
  紧张……
  萧御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一边摩挲她小巧的耳垂,一边含住她娇嫩的唇瓣,长舌直入,汲取女子唇齿间的香甜跟芬芳,屋内焚烧着淡淡的沉水香,苏婉月神智模糊,“呜咽”一声,轻轻推了推萧御的身体,她浑身都在发烫。
  这个时候男人又岂会放过她,指尖一勾,她身上单薄的纱裙被轻飘飘的撕/碎,女子细腻如雪的肌肤被剥出来,一阵阵凉意激
  得她肌肤泛起粉色。
  男人的薄唇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吻,胸口,小腹,哪里都没有放过,苏婉月杏眼迷离,胸口剧烈欺负,轻轻喘息着。
  这时,男人才不紧不慢的享受起了今晚的美食。
  他再次低头含住女子的唇瓣,指尖温柔有力的揉着女子的臀,过了许久,才与她十指交握,下身紧密相连。
  苏婉月喉咙溢出一声娇吟,在他的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萧御闷哼一声,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脊背,意在让她放松。
  初始会觉得有些/撑,有些难受,等慢慢放松下来,苏婉月杏眼潋滟如水,眼神带着春意。
  男人见她适应了,更是往深处摸/索,引起女子一阵阵颤栗,连小腿都在哆嗦,她无意识的抱住萧御的腰。
  夜色还很长,雨水将歇,萧御今晚没有唤人,而是将苏婉月打横抱起,替她清理了下身子,再唤人进来上茶。
  丫鬟们毕恭毕敬的进来奉茶,然后整理床榻,屋内欢好的旖旎香气盖过了香炉里面的沉水香。
  萧御心性坚定,不是个会为女色所困的人,今晚却频频失控,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好几次,苏婉月神情倦怠,已经闭上眼,萧御的手指却还在轻轻摩挲她的玉肩,“你这个粉色的蝴蝶胎记”
  苏婉月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这是妾身自幼就有的胎记。”
  幸而她身上有胎记之事只有身边亲近的人知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为堂姐身上是没有任何胎记,她与堂姐眉眼相似,容貌却完全不同,如今堂姐已经找到,她们却不能悄无声息的换回来,但凡她行错一步,让人抓住了她不是真正的未央公主的把柄,那不止她会死,还会连累一群人。
  苏婉月素白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萧御的胸口,试图缓解此刻的紧张。
  她应该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是。
  鸳鸯被,芙蓉帐,她明面上的“丈夫”眉眼清浅如画的看着她,本来是月圆花好、缱绻旖旎的氛围,苏婉月却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甚至都不敢跟萧御对视。
  下一刻,萧御薄唇落在她的蝴蝶胎记上,引起一阵酥麻。
  苏婉月以为他又想要了,轻轻咬了咬唇,谁知他深深的看她一眼,语气意味不明的开口:“王妃今晚棋艺精湛,本王敬佩。”
  他这是看出什么来了,苏婉月轻轻蹙了蹙眉,“不及殿下。”
  夫妻俩赤裸相对,肌肤紧贴,男人的长臂将女子牢牢的困在怀里,唇瓣落在她的耳垂处,若是忽略他们此刻眸子中皆没一点爱意,当真是一对恩爱夫妻。
  萧御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后背的粉色蝴蝶胎记,阖上眼,“睡吧。”
  苏婉月总算是松了口气,没多久便沉睡过去了。
  萧御已经入朝,每日卯时不到便去上朝,但成王府没有妾室,苏婉月不用早早等人来请安,因此苏婉月每日起来,外头的天色已经亮了。
  今日苏婉月刚用完早膳,管家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奴才见过王妃,七公主来了。”
  他微胖的身体往旁边一侧,一袭华贵衣裙,满头珠翠首饰的七公主跳到她面前,娇俏的喊:“嫂嫂。”
  第9章 “名义上的夫君。”
  ==七公主==
  “七公主。”
  七公主从绣着芍药图样的锦屏绕出来,喜笑晏晏的握住苏婉月的手腕,嘟着嘴抱怨,“嫂嫂,你都不知道,最近母妃要帮我挑选驸马,天天把我留在宫里看那些世家公子的画像,我都快要无趣死了,幸好昨日半夜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案,就是来成王府寻嫂嫂,母妃总算将我放出宫了。”
  七公子性子坦率,说话直来直往,苏婉月在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便觉得与她很是投缘,她莞尔一笑,“那公主可有相中的”
  “嫂嫂怎么也跟母妃一样,这京城里最出色的便是哥哥跟太子哥哥,而世家公子中,最出色的便是谢国公府的长公子谢丞,其他的好不好光看画像也看不出来啊。”
  苏婉月当初入京之时,湘王便告诉过她,北璃朝堂上最初是以谢国公府跟镇国大将军府为首,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林若涵与谢国公府的长公子乃是指腹为婚,只待其及笄之年嫁到谢国公府,谁知定元二年,镇国大将军战死疆场,同年,镇国大将军的两个儿子相继战死疆场,随之而来的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大小姐“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太子正妃,谢国公府的长公子也就成了京城里未婚夫婿人选的香饽饽。
  “那公主可以慢慢挑选。”
  七公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四月,京城里的天气已经渐渐的热了起来,外头细碎的阳光从楹窗外照进来,暖烘烘的,“那借嫂嫂吉言,嫂嫂来北璃这么久应该没有逛过京城街市吧,我看今日天色这么好,不如我陪嫂嫂去京城逛逛”
  苏婉月略微想了一下,浅笑着点头,“也好。”
  王妃跟七公主要出府,管家马上让人安排马车跟侍卫,还吩咐人去告知殿下一声。
  马车乃松木打造而成,外观绮丽,左右两侧用香囊装饰,管家搬来一张凳子,七公主先踩着上去,再拉苏婉月上去。
  帘子一落,马车里面便只有苏婉月与七公主两个人,桌面上摆着几道精致的糕点跟茶点,五颜六色,晶莹剔透,茶几上则是摆着琴棋书画,一应古玩。
  七公主偷偷的觑了苏婉月一眼,忽然收起了娇俏的笑容,语气认真,“嫂嫂,你觉得哥哥这个人怎么样”
  苏婉月心一紧,虽不明白七公主为何这样问,但笑容不变,“殿下是个好人。”
  扪心自问,萧御能力确实出众,心思深藏不露,苏婉月看他只是管中窥豹罢了,即便萧御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温和,也很体贴。
  “哎呀嫂嫂,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嫂嫂对哥哥这个夫婿可还满意”
  诚如苏婉月觉得跟七公主很是投缘,七公主也觉得跟这位嫂嫂很是投缘,因此她希望嫂嫂跟哥哥能够举案齐眉,恩爱到白头。
  苏婉月微微垂了垂眸,在心里建设许久,唇角扯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说了个“满意”。
  七公主性子虽然娇俏,但不代表她傻,嫂嫂这表情分明就不是太满意,不过也是,哥哥跟嫂嫂这桩姻缘乃是为了两国友好,成婚之前,嫂嫂跟哥哥之前就是个陌生人,看来哥哥与嫂嫂之间的感情还需要培养,七公主在心里直叹气。
  成王府的马车停在一家当铺的树荫下,那家当铺是城王府名下的产业,人山人海,这是苏婉月第一次逛北璃京城的街市。
  不过七公主不是想带苏婉月去当铺,而是带着她来到当铺旁边的茶馆,店小二看到两个姑娘来,忙点头吆喝,弯着腰带她们上三楼,“贵客来咯,快上茶。”
  七公主是这家茶馆的常客,知道哪里的景致最好,她们所在的包间雅致安静,焚着檀香,一推开和合窗,窗外便是京城最大的青楼,百花楼,百花楼背后的主人皇室中人,具体是谁,不得而知。
  茶馆二楼与三楼是客人饮茶歇息的地方,一楼是大堂,包含一个巨大的空台,供说书的在那说书,空台下面围了许多百姓,一边品茶一边听说书的在那咬文嚼字,说着京城里的趣事,好不惬意。
  今年是定元四年,要说今年京城最大的盛事,那便是成王殿下迎娶南琼未央公主为正妃,说书的身穿一件灰色布衣,边捋胡须边卖起关子,“现如今啊,天下九州当属南琼与北璃皇朝局势最为稳定,其兵力……不若怎能成就咱们成王殿下跟南琼未央公主的好姻缘呢。”
  乍然听到“未央公主”四个字,苏婉月愣了一下,七公主先前住在宫外之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来茶馆听说书的,今日亦是听的津津有味。
  下面的百姓最喜欢听这种有关皇家的密事,纷纷起哄,“听说这位未央公主容貌国色天香,不知是不是真的”
  “自然自然,未央公主与成王殿下乃金童玉女,听说未央公主与成王殿下成亲之后,成王殿下沉醉温柔乡三日未上朝,可见殿下对未央公主情意非同一般啊。”
  苏婉月眉眼浮现几分无奈,大抵是没料到那说书的会这么说,那人明明第二日就去上朝了。
  后面更是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露骨”,可谓是
  将成王与未央公主当成那话本子的男主人跟女主人去说了,苏婉月掌心轻轻揉了揉耳朵,没有继续听下去。
  七公主身子悄悄往苏婉月这边挪动一寸,用手半遮着自己的嘴,“我也觉得哥哥对嫂嫂情意非同一般。”
  “公主快喝茶吧,再不喝茶都要冷了。”
  七公主方才听得入神,这会儿亦是口渴了,她捧着茶盏小口小口的喝着茶,微风吹起了和合窗,七公主身后的小丫鬟拿手往外面一指,“咦,公主您看,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七公主与苏婉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从万花楼出来的还真是太子殿下,随行的几个人七公主都认识,分别是荥阳郑氏的三公子郑子霖,左丞相府的大公子晏无双,剩下的一个七公主不太认识,估摸着是东宫的军师吧。
  小丫鬟纳闷,“太子殿下这是来逛青楼还是来谈事了?”
  七公主冷嗤一声,不管是来逛青楼,还是来谈事,要是被父皇知道了,父皇都会不高兴。
  苏婉月初来乍到,只在成亲第二日见过宫里的圣上跟皇后娘娘,还有秦贵妃跟七公主,皇室其他的人她并没有见过,因此她细细的将下首几个人都打量了一遍,试图记住他们的特点。
  恰在这时,太子萧若飞突然停下脚步,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苏婉月忙低下头。
  军师还在跟萧若飞谈事情,谈到一半萧若飞突然停下脚步,军师跟着停下脚步,他觉得这情形不太对劲,难不成是有刺客,军师四处张望,“太子爷,这附近可是有哪里不对”
  萧若飞收回视线,不过是一个容色娇艳的女子,许是京城哪家大人的女儿,不足为患,“走吧。”
  上面的人可以将下面的人的神态跟什么看得一清二楚,七公主有点怕萧若飞看出什么来了,顾不得大堂里说书的还在侃侃而谈,拉起苏婉月细腻的手心,“嫂嫂,要不我们也走吧。”
  她们之后去逛了衣铺,珍珠斋,还有古玩堂,还买了两根糖葫芦,等到天快黑了,才上了马车。
  ***
  腐朽潮湿的地牢中混杂着血腥气,一个年方三十的中年男人被绑在桎梏上,嘴角渗血,狼狈的低着头。
  直到地牢传来些许的动静,朱柄才抬头,看到来人,朱柄瞳孔微微一缩,手心捏成拳头,相反,来人却是风轻云淡,语调慢悠悠的跟朱柄打了声招呼,“朱大人,好久不见。”
  朱柄总算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被抓了,他很恨的盯着萧御,“成王殿下,你私自擒拿地方官员,意图对本官进行严刑逼供,此等行为可符合本朝例律,殿下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本王审问贩卖私盐的主凶,有什么好怕的”萧御走到刑具前,就近拿起一把匕首,把玩着,“他已经招了,朱大人确定不招吗?”
  朱炳心头一阵慌乱,他已经做的足够小心了,而且还找好了替死鬼,成王如何能知道,绝对不可能。
  说不定这个“他招了”就是在故意诈他,朱柄好歹是做了抚州刺史的人,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要慌,梗着脖子,但他还是不敢对上萧御的视线,眼神飘忽的去看地牢周围的环境,“我不明白殿下是什么意思。”
  他不怕死,但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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