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楚易回了他个白眼：“他们不是送了我们小礼物吗？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也准备点什么。”
又自顾的往前去看那些摊子上的展品。
他在摊铺间走走停停，看见合眼缘的便会买下来，牧熠便在后边随时准备接过对方手里的大包小包，或者是在林楚易砍价不成功时出来帮上一把，他冷脸的时候异常能唬人，砍价一砍一个准。
发现这个其实也是林楚易一直比较喜欢逛这种手作集市，一开始懵懵懂懂的，总是会被宰，以虚高的价格购入与其不相匹配的物件。
但是在别人教会他砍价之后，林楚易便享受到了砍价的乐趣，在允许的范围内，他都要试上一试，而带着冷脸的牧熠在身后，砍价的成功率都要翻上一番。
于是不一会儿，林楚易便购入了许多心怡的物件，牧熠看着他挑选东西的模样，笑得温柔缠绵。
这笑被林楚易看见，他不解的问：“你在笑什么？”
牧熠“啊”了一声，回答：“我只是觉得，这好像是我们时隔许久，再一起出来逛集市了。”
林楚易收回了视线，距离他们上一次一起在外面逛这种集市，确实间隔了太久，不仅仅是分手后的这一年时间，在一起的后几年，牧熠正式接手了家族的集团事务后，工作便骤然激增。林楚易便不再找他出门闲逛，想着给牧熠腾出更多的休息时间。
往事林楚易不想再回想，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一个卖手工银制品的摊铺吸引了目光。
摊主是个看上去比林楚易小上一两岁的女生，对方本来还有些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摊子，企图摆出一个更加吸引顾客的展示方法。
见着走近的两人，她眼前一亮，忙招呼道：“两位看看需要些什么？”
然后她打量了一下林楚易与牧熠，这两人肩宽腿长的，比例都极好，站在那儿跟个画报似的，又距离亲密，时不时脑袋凑在一块儿讨论些什么。
高个儿一些的男士手上已经拎上了几个其他摊铺的包装袋，而矮一点的那位手中空余着，看来东西都在高个子男士手上。
女生眼睛一提溜，指着自己的作品，便热情地开始推销：“或许要看看我们的情侣款饰品吗？都是手作的孤品哦，像这里有情侣项链、情侣戒指、情侣手链……”
林楚易赶紧叫停了摊主的介绍，说：“我们不是情侣，我自己看看就好。”
听到这话女生露出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这俩人熟稔至极旁人都无法融入的氛围，居然不是情侣？
她摇摇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但是顾客就是上帝。
只听一旁的牧熠这好似来了几分兴致，他难得参与了进来。牧熠走近了些，好看得更加清楚，他他对着女生摊主说：“给我介绍下情侣款的饰品呗。”
女生喜笑颜开，马上答应着，以手指示着一对摆放在摊铺中央的一对物件：“好嘞老板，您看看这边这对手镯怎么样，感觉跟你和旁边的先生气质匹配。”
牧熠便顺着女生的手势看了过去，那是一对浮雕开口方条形手镯，牧熠好奇地拿了起来，发现两只手镯的内圈，分别镌刻着博尔赫斯的两句情诗。
牧熠把它们念了出来：
“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man who has looked long and long at the lonely moon.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 ”*
林楚易听见了这两句，笑道：“别搞这些，你又做不到。”
牧熠好像没听懂似的，也跟着笑了笑，对着摊主指指一对手镯，说他要了，当下就付了款，也不劳烦女生包装。
他拿起特定的那一只，转身低头扣在了林楚易手腕上，他沉声重复着这只手镯上的话：
“我将给你我的忠诚。”
把手镯调整至差不多的大小，牧熠便松开了林楚易的手，又补充道：“阿易，我说过了，我会改的。”
他自顾地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作”，心情大好，一连买了好些个这摊铺上的小物件。
林楚易见着牧熠大有把面前这个手工银制品摊子上的所有情侣款都拿下的趋势，连忙喊停，拉着牧熠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昨晚预订的餐厅给林楚易发来了提醒信息，说是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后过去就餐。林楚易便清点了一下手上淘来的东西，除开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准备送给大家的小礼物也基本齐全了。
他这才准备拉着牧熠往回走，也正好出发去吃中饭。只是牧熠一下子没有回应，林楚易转身过去看，才发现对方眉头微蹙，正在回复手机上的信息。
见到林楚易回头看他，牧熠这才反应了过来，把手机关上丢进大衣口袋里，走近来些，神情已经舒展开来，没事人似的对着林楚易说道：“嗯，往回是吧？咱们走吧。”
林楚易压下了心里的几分怪异，觉得可能是自己神经太过于敏感了。
中餐的地点林楚易是按照牧熠的喜好预订的，他们的目的地又一次来到了海边。
餐厅的入口搭建在了海面上，呈现出一个倾斜向下延伸至海底的建筑物形状。
经过一段不长的通道，两人来到了餐厅的入口，门口的招待人员早已经恭候多时，见着两人，礼貌微笑：“林先生是嘛？跟我往里走吧。”
跟着对方，林楚易与牧熠迈入了一条往下的阶梯走廊，走廊的尽头隐约透露出一角海水蓝绿的光景。随着两人的步伐逐渐下到海底，餐厅的全貌便展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家海底餐厅，整间占地面积不大，隐私性极高。墙面以玻璃为主，可以看到海洋生物游经，海水透过自然光线向餐厅内撒上一层透蓝色滤镜。
牧熠环视一圈，发现餐厅里除了他们便没有别的客人。挑挑眉毛，侧过头来问林楚易：“包场了？废了不少心思嘛。”
林楚易矜持地点点头，看到牧熠兴奋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餐厅挑得正在对方点上。他招来了一旁的服务人员，示意说可以上菜了。
餐厅的菜品与海洋特色结合紧密，且种类丰富，味道也毫不逊色。
主菜已经上了一半，林楚易正在品尝刚刚端上来的那道鳌虾，就听牧熠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林楚易心下一惊，直觉不是什么好消息，牧熠的私人联系方式向来不会告诉外人，除开他的助理和家人外，没人知道，而值得在餐点打电话过来打扰的……
果然，这通电话的到来也让牧熠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明朗，他看了一眼来电人，叹了一口气，接起：“怎么了？”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牧熠的表情越发难看。
电话挂断后，林楚易一直等着对方开口。
半晌，牧熠总算组织好了语言，开口对着林楚易说道：
“阿易，我现在可能需要马上出趟差。”
【作者有话要说】
* 节选自博尔赫斯的诗what can i hold you with（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一个久望孤月之人的悲哀，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在这里林楚易说牧熠做不到是指的后一句话直译的意思，直译出来是：“我给你一个从未忠诚过的人的忠诚”。林楚易可以听见对方心声，自然知道牧熠暂时没做到诚实。
第19章 “得亏你跟他分手了！”
林楚易的动作一顿，反应了半秒，端起一旁的香槟抿了一口，压下去几分情绪。
这才分神给眼前忐忑等待答复的牧熠：“发生了什么？”
见林楚易还愿意搭理自己，牧熠继续解释道：“是傅玺，他的那家公司最近出了点小问题……”
傅玺这人林楚易是知道的，是小牧熠四岁的表弟，挺机灵的一小孩儿，跟牧熠关系向来不错；
他的那家公司林楚易自然也是知道的，是一家专攻金融领域的新型人工智能公司，也是这小孩儿这两年一直在忙的创业项目。
“一点小问题值得我们牧总这么大费周章？这两天急着回复的，都是傅玺那小子的消息吧？”
林楚易嗤笑一声，如是说道，他很快就在脑海里把事情联系了起来，牧熠这两天过分频繁地回复手机消息的源头原来在这儿。
牧熠妥协了，他也抿了一口香槟，无奈说着：
“好吧，不是小问题，是大问题。傅玺并不是他公司唯一创始人，另一位跟他股份持平的联合创始人现在出现了重大的决策失误。”
见林楚易还愿意听，他便继续了：
“我当时是以资金入股了傅玺的公司，傅玺现在需要我出面，用我手里的那部分股份来增强他的发言权。”
关于牧熠投资傅玺公司这件事，林楚易还是知道的。
抛开两人的亲缘关系，人工智能加金融的搭配，从牧熠商人的眼光来看，确实有利可图。于是在详细看过傅玺递上来的商业计划书之后，便爽快地答应做这个天使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