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就算孟洛桥不说，赵姝也能看出来，他过得并不好，还是个私生子，怕也是没得到秦家很好的照顾。
  想到这儿，她脸上挤出一抹笑，拉了愣怔在原地的孟洛桥坐下，叹道：“快吃吧，待会儿面坨了。”
  孟洛桥刚坐下，韩上从电梯里出来，一身西装，显然准备去上班。
  “昨晚又没睡好？”
  赵姝看着韩上眼里的红血丝，免不得念叨，“不是说最近好多了？”
  孟洛桥也跟着看过去，两人昨晚分开的时候，韩上还说自己有办法睡着，怎么看起来脸色有点差？
  “睡眠不好吗？”
  赵姝的意思，好像是韩上的睡眠状况一直都不大好。
  “还行，昨晚是个例外。”
  韩上昨晚上楼，本以为能睡着，结果即使听着孟洛桥的声音，也十分清醒。
  显然，他的声音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了。
  症状加重了。
  想到这儿，韩上不着痕迹地靠近他，鼻尖传来独属于孟洛桥的香味，不是洗发水的味道，也不是洗衣皂的香薰，而是他自带的，让韩上沉迷汲取的味道。
  “好香。”
  “锅里还有，你要喝一碗吗？”孟洛桥以为他说的鸡汤。
  韩上摇头，“你吃吧。”
  厨房的人给韩上端来他的早餐，是一杯果汁和吐司片。
  林姨吃着蔬菜沙拉，道：“年年就别补了，你下次锻炼，把桥桥带上，我看你体格好，也让他练练！”
  韩上只比孟洛桥高大半个头，但身材结实，手臂和胸腹都是发达的肌肉，和孟洛桥站在一起，一个健硕，一个纤瘦，成鲜明的对比。
  孟洛桥吃了一半，有点饱了，又不愿辜负长辈的一片心意，只能硬塞进去。
  他确实不怎么运动，倒不是不爱，而是无所谓，没想过要把时间浪费在健身上面。
  “好啊，”韩上看了眼小口吃面的人，认真道：“有空我带你，负一楼是器械室，负二楼是泳池，你有空，也可以自己去。”
  林姨一愣，“你怎么……”
  韩上打断她的话，起身问孟洛桥，“你不是去现场吗？我载你过去。”
  孟洛桥刚好吃完，也跟着站起身，和林姨她们道别。但显然林姨不在状态，还是赵姝拿了鸡汤过来，又叮嘱他一定要喝，才放人走。
  两人一离开，林姨就瞪大了眼，叫到：“夫人，这少爷怎么让桥桥去他的私人领地啊？”
  这主楼，除了打扫的人，也只有一楼的餐厅能进外人。
  赵姝偷笑地撇了她一眼，“你猜！”
  韩上今天换了辆车，比以往的跑车都要低调，孟洛桥朝车头看了眼，劳斯莱斯的幻影。
  “怎么不开昨天的那辆？”
  他和韩上的几次见面，他都是开的跑车。
  韩上把鸡汤放进保温箱，拉好安全带，轻松地回应，“跑车开腻了，想换个车型。”
  孟洛桥没有车，自然也不明白韩上什么想法，便点点头，表示尊重。
  路上有点堵，一走一停，韩上给他拿了个靠枕，又递给他一瓶水，“头晕吗？晕车我就停路边，想吐储物柜里有纸和垃圾袋。”
  孟洛桥摇头，“不晕。”
  就算晕车，他也不敢真吐在车里。
  突然想起来，这辆车，比跑车的底盘高，韩上该不会是因为昨天他说晕车，才换了车型吧？
  孟洛桥在心里自嘲一笑，真是自作多情了，韩上凭什么因为他换车？！
  两个人的车里，有些安静，趁着红灯，韩上开口到：“等片子拍完，你空一天出来，我们去体检。”
  “体检？”
  孟洛桥才想起，他们结婚，按道理是要做婚前检查的，特别是同性，在国家放开后，都建议做。
  但当时两人没有交集，韩上自然也没有让他给健康证明。
  “是得做。”
  毕竟韩家这么大的家业，万一他带了什么传染病进来，那就不好了。
  绿灯亮了，韩上稳步启动车子，解释了句，“年终家里所有人都要体检。”
  孟洛桥一顿，“是么？”
  “嗯，体检的医院是韩家的私人医院，放心，做得很快。”
  孟洛桥记在心里，有些触动，“我也算韩家人么？”
  他的声音很轻，刚好旁边有车子按喇叭，韩上一时间没听清，“你说什么？”
  孟洛桥扯了扯嘴角，“没事，你送到楼下就去工作吧，我自己上去。”
  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刚好是上班高峰期，韩上去公司，肯定也得迟到。
  韩上早晨有个会，得早点赶过去，“那我中午来接你，回公司吃了饭，再回家。”
  沈霁约的拍摄场地是一个音乐工作室，韩上送人到楼下，就有人来接了。
  “我走了，你出门把棉服穿好，水杯带好……”
  孟洛桥站在车门外，盯着驾驶室的人出了神，蓦然一笑。
  车里的声音停了下来。
  “韩总，我是去工作，不是上幼儿园。”
  韩上看着他难得的笑一愣，孟洛桥的笑像是冬日的暖阳，瞬时把他身上的清冷和破碎融化。
  “那，那你上去吧……”
  孟洛桥朝他挥手，和工作人员一起进电梯。
  期间，工作人员频频朝他看过来，每当孟洛桥转头看她，又迅速转过去。
  电梯很快到了工作室，沈霁在里面对本子，见孟洛桥一来，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看去。
  见没人，还多问了句，“韩上呢？”
  “您是说上次那位助理吧？沈导，那助理今天好像有事儿，把孟先生送到这儿后就开车离开了。”
  身边的工作人员帮孟洛桥回了话，眼里还冒着星星，嘴角笑着，很是激动，有些迫不及待。
  虽然孟洛桥也不知道她在迫不及待什么……
  沈霁听到韩上没来，有些可惜得瘪嘴，又深叹一声，“那先拍吧！”
  可惜看不到精彩的节目了。
  今天孟洛桥拍的是一个癌症音乐工作者，他化了惨白的病妆，坐在工作室里，手下是白色的midi键盘，按动时，声音从旁边的音响里出来，和谐动听。
  孟洛桥曾经也买过一个二手的midi键盘，用作编曲，只是自从毕业后，没有时间做这些，只能放弃。
  眼下手里按着键盘，电脑上是熟悉的编曲软件，他一时手痒，趁着其他人在忙的时候，随便编了两个音上去。
  而后复制，调整低音和高音的阈值。
  没一会儿，一道轻快的声音从电脑里出来。
  “这个调好，轻盈又活泼，符合我要的效果，什么歌？我去谈版权，做背景音乐。”
  孟洛桥转身回沈霁，“是我随便加的调，不是歌。”
  “你加的？”沈霁走到电脑前，惊讶地看着他，“你还会这个？”
  “我音乐学院毕业的。”
  沈霁：“那不一定，很多音乐学院出来的歌手，也不会编曲写歌！”
  又撺掇他，“要不，我们片子的音乐，你也帮我写了呗？”
  孟洛桥把手从midi键盘上挪开，攥紧在大衣的口袋里，没有马上答应。
  “我没写过，而且你这片子是要拿奖的，如果被我毁了……”
  沈霁觉得他太磨叽，一拍桌子，“我说你行，你就行！”
  “什么毁不毁的，我听刚才那两个调就很好听！”
  孟洛桥有些心动，“我再考虑考虑。”
  不仅是能不能完成的事，还要和韩上讨论。
  沈霁也不逼他，转而和他说起剧本，“在这个片段里，你扮演一个由癌症引起的als患者，手脚不能动，仅靠着两根手指和智能机器人完成工作。”
  “尽量表现出绝望中又带着希望的感觉，智能机器人能读取你的思想，化作你手上的动作。”
  “当然，这个机器人不行，这是模型，所以你手上的动作需要自己完成。本来还想给你请专业的老师，现在你会编曲就更好了！”
  “背景音乐需要活泼点，表现出绝境里仍旧有向上希望的感觉。”
  孟洛桥大概了解后，开始慢慢试戏。
  他不是演员，不会演戏，每一步都需要慢慢教，两三分钟的镜头，硬是拍了一个上午。
  等到韩上过来接人时，还没收工。
  韩上进来时，里面有十来个人，他站在最外面，一眼就看到了在中间的孟洛桥，心脏猛地一痛。
  “好，收工！”
  沈霁叫停，就见旁边蹿出个人影，朝孟洛桥方向去。
  “诶！！！”
  等看清人，才发现是韩上，“我说……”
  韩上摒弃了所有声音，把孟洛桥紧紧勒在怀里，在孟洛桥看不到的身后，满眼的害怕。
  沈霁见他不对劲，散开了人群，工作室里瞬间只剩三人。
  “韩上，我疼。”
  第28章 我是你的什么？
  孟洛桥被抱得很紧, 浑身使不上一点力，勒得他差点不能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