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阿尔兰·瓦伦丁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他错过了佯装被荆榕吵醒的最好机会,保持着平躺在床垫上的姿势,几乎没有什么变动。
  留给荆榕的位置也不多了。
  但这位前特工似乎并不介意。荆榕的位置小到几乎只能侧躺,他于是就侧躺着,靠近了阿尔兰·瓦伦丁,又凑过来,将头轻轻贴在他的头边,完全挤在他身边。
  并且相当自然地握住了他一只手。
  这辈子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还是和一个裸男。
  阿尔兰·瓦伦丁浑身僵硬。荆榕似乎完全不觉得此举有任何问题,他侧躺着贴在他身边,已经没什么动作了,像是找到了一个舒适的抱枕,安静地睡着了。
  阿尔兰·瓦伦丁睁开眼,余光甚至能瞥见阿利克西修长的、漆黑的睫毛。
  这夜色也并不算完全的黑暗。
  被子更柔软,也更厚实,没有毛绒刺着肌肤,汹涌的暖流迅速地在被窝里升腾。
  窗外的雨开始下的大了,凉气从窗户缝往里透来,却和这个温暖的被窝毫无关系。
  阿尔兰·瓦伦丁在确信荆榕又重新睡着之后,往旁边挪了挪,给荆榕让出了一个身位。
  而荆榕像是有什么条件反射,他没有顺势平躺下来,反而阿尔兰·瓦伦丁往哪边挪,他就往哪边跟,最后阿尔兰·瓦伦丁出于善良,给荆榕让出的位置,都成为了把自己最后挤在了墙角的导火索。
  旁边就是墙壁,面前是荆榕的怀抱,阿尔兰·瓦伦丁终于察觉自己已经进入一个无法脱身之处,他急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不是很满意地将就着这么被挤在墙角,皱着眉头睡去了。
  第102章 轮椅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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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声阵阵,两人都不知道,这一场并不在预报之内的暴雨将持续一天一夜。只有到了早晨的时候,雷雨声会变小,乳白色的晨雾也缓缓生起。
  房间里透入青黛色的自然光,好像一场无声的硝烟。
  阿尔兰·瓦伦丁睁开眼,看见荆榕沉睡的面容,就在自己眼前。他把他完全抱在怀里,胳膊蜷曲着压了一夜,竟然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
  靠得太近了。
  阿尔兰·瓦伦丁注视着他。荆榕身上坚硬的肌肉就隔着一层睡衣贴着他,修长的指节贴着他的腰,抱得很自然。
  他想了想,暂时不知道怎么终止这个情况,不过现在他只想看一眼时间——床头的书柜空隙里就放着一个简易电子时钟,离他特别近,只不过它正好位于他背后,以及从阿利克西的怀里扭身挣脱这个过程,他完成得还是有几分艰难。
  阿尔兰·瓦伦丁艰难地看完时间,手刚刚撑在地面上歇口气,转瞬之间,他又被这双手拉进了被子里。
  荆榕醒了,他把阿尔兰·瓦伦丁重新捞进被窝,睡眼惺忪:“凌晨六点。先生,今天下大雨,还要忙吗?”
  阿尔兰·瓦伦丁再次尝试了一下挣脱,但是未果,于是平静下来回答他的问题:“九点我需要召集人开个会。我的事情还有很多,特工先生。”
  “那我们六点半起床好不好?”
  荆榕的眼底已经清醒了许多,带着舒适放松的笑意和慵懒,“我会给你做早饭。”
  阿尔兰·瓦伦丁思索了一下:“你还要睡半小时吗?”
  荆榕说:“不睡了。但我邀请您和我一起在床上浪费半小时。”
  浪费半小时。
  阿尔兰·瓦伦丁好像听见了什么从未听见的话,不太能理解地注视着他。
  荆榕说:“浪费就是我们两个人睡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外边在下雨,屋内没有开灯,半小时后我会给你做沙拉和煎蛋,怎么样?”
  阿尔兰·瓦伦丁还没有明确地表示答应,但荆榕已经将被子掀了过来,把他裹得紧紧的,抱进了自己怀里。
  荆榕没穿衣服,阿尔兰·瓦伦丁的手伸出来一下,随后又往回缩了缩。他有点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往哪里放都很奇怪,还是荆榕轻轻捉住他的手,合拢后放在胸前。
  阿尔兰·瓦伦丁还是面无表情。他虽然从来没有这么干过,但是他了解了荆榕想做的事。
  “要不要摸摸看?”荆榕握着他的指尖,带着很细微的笑意,语气很正常地询问他,“不要忘了你还有这项服务,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停滞思索了一秒后,视线往下看。
  阿利克西的腹肌线条在被子里若隐若现。
  荆榕随后放开了他的手,阿尔兰·瓦伦丁于是将自己的手指贴了上去。
  他的动作非常细微和轻,没什么侵略性,好像只是碰一碰,观察观察。过了几秒,他才将整个手掌贴在荆榕的腹肌上。
  626:“兄弟,你老婆好像在把你当暖手宝。”
  这是一个非常形象恰当的比喻,阿尔兰·瓦伦丁的体温的确比平常人低,抱着睡了一夜也不见暖和几分。
  贴了一会儿后,或许觉得手掌笔直地贴住的姿势有点累,阿尔兰·瓦伦丁收回手,重新放在荆榕胸前。
  他察觉荆榕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脸上。
  今早上阿利克西十分乖巧,没有老婆来老婆去,也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如果把他按回被窝的这件事不算的话。
  阿尔兰·瓦伦丁予以回望,一双眼理智又冷静,等待着听这个人又想干嘛。
  不料荆榕没有说话。
  他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轻轻地说:“你好漂亮。”
  阿尔兰·瓦伦丁注视着他。
  此情此景再无别人,荆榕侧躺在被窝里,抱着他,很认真地看着他。
  阿尔兰·瓦伦丁有一双稍暗的蓝眼睛,里边好像藏了深不见底的星光深海,发色偏灰,肤色极白,冰雪一般的一个人。唇线一般是抿得紧紧的,透着漠然冷静的高傲。
  他太擅长扮演其他的角色,不论是做生意还是传递情报,他可以圆滑周全,也可以平静淡漠,每一种样子都很吸引他,而他原本的样子最吸引他。
  荆榕继续低声说:“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仍然平静清醒,只有耳朵开始慢慢地、不受干扰地充血、变红,连带着四肢都开始泛红。
  荆榕伸手捏上他的耳垂,很自然地喃喃自语,又像是低声问他:“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可爱的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开始往上飘,这一次也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阿利克西的骚话又开始了,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出声阻止。
  反正也阻止不了。这个男人实在是过分自由了。
  荆榕说到做到,半小时后,阿尔兰·瓦伦丁终于被放出了这个男人的怀抱。据他观察,荆榕根本也没有利用这个时间做什么,他只是清醒着躺在那里,抱着他而已。
  阿尔兰·瓦伦丁需要一些独自的洗漱时间。荆榕动作比他快,在他之后起床,不过五分钟之内就完成了洗漱,去厨房开始煎蛋了。
  时间已经到了正常的早晨时间,只不过雨还没有停,天空阴沉沉的,连带着屋子里也暗。
  他们没开灯,荆榕就站在立式厨房附近,一边等待着锅热,一边透过落地窗看另一侧灰蓝色的海浪。
  下过雨后的天还乌云密布,荆榕随手打开电台听了一下,这也是修兰地区百年难遇的一次特大暴雨。
  阿尔兰·瓦伦丁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自己拄着拐杖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荆榕把做好的早餐装进盘子里,和柠檬咖啡一起端来给他。
  阿尔兰·瓦伦丁盘子里是一份煎蛋,一份香肠和一些过水后再炒干的蔬菜,底下铺着煎得脆脆的薄饼。
  他观察了一下,确定自己好像没见过这个搭配:“这是什么?”
  荆榕给自己那份挤上烧烤酱,随后卷起来,想了想说:“东国名菜。”
  阿尔兰·瓦伦丁:“?”
  荆榕说:“大饼夹一切。要是你想吃也可以夹你的小猫猫条。”
  阿尔兰·瓦伦丁并不能判断他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他注视着荆榕把饼卷起来,很利索地开始吃,于是他也效仿他,往盘子里开始挤番茄酱,准备将饼卷起来。
  只不过这番茄酱被他以极其训练有素的手法,规律的间隔,一起挤了八泵。由于挤的时候格外自然,导致很容易忽略这件事。
  荆榕看了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爱吃番茄酱。”
  阿尔兰·瓦伦丁瞥了瞥他。
  荆榕说:“烤小番茄爱吃吗?晚上给你做。”
  阿尔兰·瓦伦丁思索了一下,同意了:“好。”
  两个人平静地坐在一个沙发上用完了餐,荆榕把餐盘丢进洗碗机时,外边的暴雨还在下。
  他说:“待会儿公司司机来接你吗?”
  阿尔兰·瓦伦丁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开始低头看资料,他说:“是的,会有人来接我。”
  荆榕说:“不如我送你去,先生。雨天路滑,找个认识的人为你开车不是更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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