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怜秋原本正在打量着樓内的布置,这处一瞧便知是贵人常来的地方,无一处不雅致,樓内摆着兰花等做装饰,连挂出展示用的金玉都是难得的料子。
现下忽的被王管家这样一介绍,他有一瞬的尴尬,旋即朝着小二轻点下颌,端庄道:“我想瞧瞧铺子有什么好东西。”
几人正说话间,掌柜赶来了。
王管家又介绍了一遍怜秋的身份,随后掌柜便诚惶诚恐的带着怜秋去了三楼看玉石。
“太子妃您瞧,这个魚戏睡莲的吊坠。”掌柜推给怜秋看:“这红翡的料子难得,清透温润,由林无忧大师雕刻,昨儿才送来,我还没给其他人瞧呢。”
红白相间的翡翠雕琢成了睡莲,一只魚儿钓着睡莲的花瓣,摆着尾,看着很是可爱。
这鱼儿让怜秋想起了聂希棠给他雕的双鱼佩,手艺虽粗糙了些,但怜秋心里还是喜欢的。
掌柜笑呵呵的看着怜秋:“太子妃,您瞧瞧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让人用金线给串上,戴腕上、脖子上都好看得紧。实在不成,你用来挂衣裳上也好看。”
“不必了,”怜秋摇了摇头:“我只是瞧瞧。”
双鱼佩有一个便可以了。
他本意只是想来瞧瞧铺子,并没其他打算,见玉石楼经营的不错,怜秋便准备换一家瞧瞧。
“王管家,咱们走吧。”
“太子妃,这是要走了?”掌柜的还没回过神来。
“嗯。”怜秋朝他摆了摆手:“且忙你的事去,不必管我。”
王管家朝掌柜打了个手势,掌柜的便停下想追出去的脚步,愣愣的站在原地。
怜秋几人刚下三楼,便见二楼站了一个女子一个哥儿,哥儿正叉腰冲着小二发难道:“凭什么不准我们上去,哪儿来的规矩!”
小二擦了擦汗,安抚道:“何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儿太子妃前来,掌柜交代了不许打扰。”
“太子妃!”何慕瞪大眼,不忿道:“他来做什么,不会是往日里没瞧过玉石,来长见识吧。”
他实在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会从个小县里带个太子妃回来。
那人能有什么见识,规矩也不懂,太子殿下也不怕那人以后出丑。
“慕儿,慎言。”何素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
何慕不服的住了嘴,眼里还是满满的不高兴。
皇后娘娘原本有意指婚何素与太子成婚,若非这突然冒出来的顾怜秋,太子妃可就是他姐了!
“你才没见识!”
凶悍的声音传来,何慕与何素皆看了过去,只见一哥儿臉圆圆,眼也圆圆,冲着他二人啐道:“就你们也配说我家公子!”
怜秋心下好笑,嘴上却道:“琴书,住嘴。”
他不欲与人起冲突。
视线不由的朝圆脸哥儿说的公子看去,只见那人穿着月牙白锦衣,披着狐狸皮做成的大氅,杏眸琼鼻,唇红齿白,单是站在那儿便让人覺得如沐春风。
的确是好看得紧。
不过那圆脸哥儿说的什么?
他分明骂得是太子妃……
何慕睁大眼,这人就是太子妃!
方才还觉得那人好看,何慕这会儿子又觉得没那么好看了,但要说讨厌,又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哼!单有张脸有什么用!”何慕咬着唇,恨恨道。
怜秋:……这人是在夸他吗?
何素拉了拉何慕的衣摆,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瞬,朝着怜秋行了禮,规矩道:“翰林院大学士何源之女何素,参见太子妃。”
怜秋顿了顿,觉得有些怪,但还是学着聂希棠的动作,下颔轻点:“免礼。”
见怜秋没有发作,何素松了一口气给何慕辩解道:“这是我阿弟何慕,他性子跳脱,绝非有意得罪,我替他向您赔罪。”
“不必。”怜秋眼也不抬,便准备走。
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他还要去视察铺子,瞧瞧产业。
何慕见怜秋连正眼都没他二人一个,揪了揪何素的袖子,小声道:“姐,你说他晓得大学士是什么官位吗?怎地都不跟我们多说说话。”
何素睨他一眼,将袖子扯了回去,好笑道:“你一来就骂他,未曾发落你已是捡了便宜,你还想他同你说什么?”
何慕:……
二人正要去三楼,身后忽的追来一人,朝二人喊道:“慕哥儿、素素你们怎地也来了此处?”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人穿着蟒袍,一张娃娃脸,笑起时露出两颗虎牙,瞧着很是开朗讨人喜欢。
“序哥哥!”何慕高兴道:“你下朝啦?”
“是。”聂序笑道:“五弟过些时日成婚,我顺道来给他瞧瞧贺礼。”
又提起这事儿,何慕努了努嘴,抱胸问聂序:“序哥哥你方才可瞧见太子妃了?”
“太子妃?”聂序一愣。
脑中不禁浮现方才在门外遇见的貌美的哥儿,他旁边站的好像是太子府的管家。
他当时还没下马车,王管家并未发现他。
“呀,还真是。”聂序懊恼的一拍头:“我方才刚和他打个招呼。”
“哼哼。”何慕还在为怜秋刚才不理他的事不满,不高兴道:“当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都不晓得跟序哥哥行礼。”
“诶,他还没见过我呢。”聂序笑了笑,半点不介意道:“等下回见着了就晓得了。”
“嘁。”
小门小户的,眼界还颇高,何慕心里酸溜溜的想。
他这太子妃的位置可是被很多人觊觎着,下回有人为难他,自己可不会给他帮忙!
第59章
“今儿去瞧了城北的玉石铺、城东的绸缎庄……高兴了一路, 回来就说累着了。”王管家据实禀告着。
輕点下颌,凤眸里帶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聶希棠又问:“高兴便好, 可有帶什么喜欢的东西回来?”
王管家摇了摇头,笑道:“未曾,太子妃说下回想要了, 再仔细瞧瞧。”
“他主意多,有着他便是。”话语里含着些许宠溺,聶希棠又问:“太子妃是已经歇下了?”
“方才还叫人给他送了水去,应当是要歇下了。”
问过憐秋这一日的情况, 心头有了底, 聶希棠脚步輕快的往寝房走去。
屋里还放着炭盆, 烘得整个屋子泛着暖意, 憐秋坐在床上, 整理着王管家交给他的地契。
铺子太多,他看得眼花缭乱。
“怎么还在看?”聶希棠坐他旁邊,打趣道:“我还以为你累的倒头就睡了。”
“夫君!”
许是因着聂希棠这次送的禮到了他心坎上,憐秋的声音甜腻不少:“你回来啦~”
眼中笑意更重,聂希棠被他这一声喊得浑身发麻。
“开心了?”聂希棠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我怎么听管家说,你还想着和離的事?”
“哪有!”憐秋心虚的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夫君给我的东西太多了, 有些震驚罢了。”
没有拆穿怜秋的心思,聂希棠掰过他的脸,在小嘴上亲了一下, 意有所指道:“那便好,我还道你当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我将全副身家都给你,还要闹着和離。”
本以为这话会讓怜秋心生愧疚, 誰料这人反而狐疑问道:“这是你全部的身家?”
俊眉微挑,聂希棠皮笑肉不笑道:“还嫌不够?府里的账目以后都给你管着,具体多少你自己看去。”
“哎呀,我就是隨口一问。”怜秋笑眯了眼,哄人道:“你莫要生气嘛。”
他只是瞧着聂希棠来邀功,便忍不住想逗一逗人。
“夫君对我好,我曉得。”
怜秋跪坐在床上,双手捧着聂希棠的脸,在薄唇上印上几个吻,声音里帶着几分轻快笑意:“是我错了,莫要生气。”
聂希棠本就未曾生气,再一瞧怜秋恃宠而骄的得意小模样,愈发心痒难耐。
二人相视一眼,不消多说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气氛逐渐暧昧,聂希棠一手护着怜秋的腰,一手推着他的肩头,身子缓慢往下压去,二人唇齿缠绵,发出啧啧水声。
怜秋将手搭在聂希棠的脖颈处,双眼迷离,下唇被人叼在口中吮吸玩弄,衣裳被人扒了一半,露出半个肩头。
光洁的肌肤忽的感觉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痒,余光往旁邊一瞥,怜秋忽的整个人精神起来,眼中情欲尽失。
聂希棠正亲得入迷,却忽的被怜秋推开,凤眼迷茫的眨了眨,似乎没明白怜秋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
“等会儿的,先把地契给放好了。”
怜秋无情翻脸,抬起脚背踢了踢聂希棠的腿,示意他起身。
聂希棠:……
哥儿无情,聂希棠没法,认命帮着怜秋一起将满床的地契收拾好,又按着怜秋的指挥将其放进箱子里锁上,才算是完。
“平日里也没见你这般贪财。”聂希棠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