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几人朝她喊了几次都不见回应,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迹象。
  以卿不忍,这样下去大师姐扛得住,她们也扛不住,心想两万灵石花就花了,准备去买解药。
  却听兰烛道:“我有个办法,可以减缓她体内的热毒。”
  以卿骤然欣喜,忽而又责怪道:“有办法不早说!什么办法?”
  不光是她,连那昕昕听到有解法也不禁喜悦。
  她倒也不是全然不在乎大师姐,大师姐对她这样好,这样疼她,她却这般让她难受。
  她只以为大师姐会像她一眼晕过去,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吃解药,没想到这火蚁毒竟是这么个折磨人法。
  虽然她不明白大师姐为什么不让买药,但新奇的心态早已过去,现在只想大师姐赶紧好起来。
  兰烛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
  以卿抓狂:“到底什么办法?大师姐可等不了!”
  徐清姿没有目标随便抓着,因以卿一个放松,立即将她甩开,又因兰烛紧抓着她,身上比她要凉,直接攀上兰烛的身体汲取凉意。
  兰烛暗叹一口*气:“你和三师姐回避一下。”
  以卿一听准话,当即拉着那昕昕就走。
  那昕昕不愿,“我不走,我要看小师妹怎么解毒,我......”
  后半句话被以卿捂住嘴,十分残暴地将她拖走。
  两人走开,兰烛立刻原地画圈,升起一道无形屏障,把两人的身影掩藏起来。
  仅有她们的空间顷刻剩下徐清姿的哀嚎声。
  兰烛把大师姐从自己背上拽下来。
  平日里两人一热一凉,如今却反过来。
  但兰烛身上的暖意和现在的徐清姿相比简直不要太清凉。
  徐清姿意识已经被烧得七荤八素,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一块冰凉的石头靠近她,她不顾一切搂紧石头。
  她紧紧抱着她,双腿攀在她腰上,双手缠住她的脖子,像是渴急了的酒鬼突获酒坛,死也不撒手,恨不得把抱着的东西融到自己身体里去。
  徐清姿烧红的脸更是乱蹭,忽然找到一处柔软冰凉的地方,便不顾一切向前索取。
  兰烛整个人仿若石像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双唇上胡乱攀咬的炽热唇舌。
  好甜。
  眼前人的眉眼无限放大,她今日才发现,大师姐的眉毛前端有颗极不起眼的小黑痣,眼尾处有块非常细小的疤痕,像是指甲划破的痕迹。
  平日里清醒明亮的杏眼,此时迷离无光,仿若死水。
  兰烛眸色晦暗,呼吸微窒,唇上陌生的柔软肆虐,毫无章法地侵犯她的领地。
  被压制的心魔似乎又在蠢蠢欲动,她克制地将她推了推,准备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嘶。”兰烛抽一口气。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可血不像血,没有血的味道,而是搅和着大师姐的唾液,像是迷香剂,让她恍惚。
  徐清姿全凭感觉行动,怀里的石头不再冰凉,许久的亲密紧贴把石头也捂热。
  便下意识想松开石头寻找下一处凉爽,结果她的双唇刚离开,双手刚松懈。
  身前的石头忽然朝她砸来,牙齿碰撞,她猛地向后仰倒,被捂热的柔软再一次覆上来,甚至比刚才更紧密贴合着她。
  本来她主动抱着石头,现在却被石头反过来桎梏着身体,像是藤蔓一样的东西缠绕她的腰部,越收越紧,几乎快要把她的腰捆断。
  她悬空躺在半空中,除了身前极近的石头,什么也摸不到碰不到,眼前更是一抹黑。
  她觉得难受极了,想要去推,但似乎被黏上树胶,怎么也推不开,扯不断。
  并且唇上的柔软越来越狠,越压越低,感觉脖子快要断掉。
  前所未有的攻势让她呼吸不过来,一边想挣扎着离开,一边又觉得口中发凉,想要迎合。
  很快她感觉没有刚才那样燥热,只是她被桎梏得太牢,想松口气,继续挣扎。
  对方以为她在拒绝,直接咬住她的唇瓣,久违的触感回来,痛得她轻呼一声。
  比刚才更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有些生气。
  以同样的力气回咬,把对方也咬出血来,本以为对方会借此松开,没想到竟压得更深。
  手胡乱抓着,像是垦泥一样抓破她的衣裳,透过衣裳抓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她抓得满手是血,粘稠的血混合着皮肉捏在手里,十指都抓酸了,也没有撼动身前的人半分。
  果然是石头,居然不会疼。
  徐清姿感觉身上的热量被逐渐抽走,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意识,因为呼吸不上来,脑子又开始迷离。
  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是非对错,连自己是谁都需要思考半天。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热量散去,不知名的风刮在身上,让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好冷。她下意识收紧双臂,两人体温交换,她重回自己原本熟悉的凉寒。
  紧接着困意涌上心头,嘴唇上的柔软扔未离开,只不过比刚才温柔了些,让她有机会喘气,并且带着丝丝凉意。
  但她此时极度困倦,眼皮像是被千斤重的秤砣压着,怎么也睁不开,脑子里的零件松动,罢工一样不愿转动思考。
  她只想快些进入梦乡。
  徐清姿终于安静了,不再没有理智,不再没有轻重地胡乱抓咬,双手无力地摆在两侧,头被脑后的手掌托着,身子柔成一滩水,软绵绵地像个没有骨头的娃娃。
  她睡着了。
  兰烛险些搂不住她,心中不满,报复似的在大师姐唇上又咬一记。
  明明是大师姐先的……
  但无可奈何。
  她松开她,意犹未尽地从她的唇上离开。
  将她平整放在石头上躺着。
  她坐在她身旁,掏出手帕把她手上的血污清洗干净。
  又重新拿一块,把她脸上的汗渍、脖子上的血迹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不用看都知道,定是被大师姐抓得血肉模糊。
  但她没动,而是落寞地枯坐在那,眼神幽怨地盯着石头上的人。
  独自消化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热毒。
  25打劫
  ◎下签,不好。◎
  徐清姿睡得很沉,做了个美梦。
  梦中师尊没有受伤闭关,小师妹没有变成怪书中的模样,五人其乐融融,插科打诨,岁月静好,好不快乐。
  只是,她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
  那昕昕:“大师姐,你感觉好了吗?”
  徐清姿不解:“额痕哈……嘶……”
  她刚张嘴就感觉舌头一阵剧痛,口水直流,连话都说不清楚。
  她怎么睡一觉嘴这么痛?
  那昕昕和以卿相视失色,均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以卿凑上来:“张嘴我看看。”
  徐清姿张嘴。
  以卿看她的口腔,唏嘘:“啧啧,你也是真能下劲,都咬烂了,感觉都能把舌头嚼吧嚼吧吞了。”
  她从乾坤袋里找药丸递给她吃。
  徐清姿接过来,因嘴里都是伤口,舌头动一下就像无数短针在嘴里穿刺,她连吞咽都无比艰难。
  她伸长脖子囫囵吞下几颗,大着舌头,口齿不清道:“额登么了?”
  以卿皱起眉头,那昕昕一脸迷茫。
  以卿摊手:“你说话我听不懂。”
  徐清姿指了指自己的嘴,摇头表示不解。
  这下以卿看懂了,道:“你忘了?你昨天中了火蚁毒,咬死不愿意去买解药,烧得没有理智地时候,小师妹想到办法帮你解毒,到现在才醒过来,你也是真能忍,把嘴咬破都不松口。”
  徐清姿只记得她们从水棠镇出来,小师妹离开一会带回来奖品,之后的事完全不记得。
  心想这火蚁毒真是恶劣。
  那昕昕又问:“大师姐感觉怎么样?”
  徐清姿默默感受了下,点头表示很好。
  看少了个人,问道:“瑟度麻啦?”
  她说一个字抽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以卿掏掏耳朵:“说什么呢,听不懂。”
  徐清姿指了指她们三个,伸出四根手指。
  以卿见状,思考半响,恍然道:“小师妹啊,她应该是把你身上的蚁毒引渡一部分到自己身上,身上也红得不得了,早上的时候消了毒,去森林里练剑了,还没回来。”
  徐清姿蔫蔫的哦了声,看她们眼下的黑眼圈,定是一夜没睡守着她,她这个大师姐不仅没当好,还给师妹们添一堆麻烦。
  以卿:“我今早看到有不少修士从镇上离开,她们回去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徐清姿低头瞅了瞅,捡起脚边的树枝,以地为纸写道:叫小师妹回来。
  不等她写完,小师妹已经悄无声息收剑回来了。
  她天还没亮就离开练剑,青丝发尾被露水打湿,脸庞凛冽,手里的剑带着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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