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许儿,我可以做到不爱她,但我无法做到把她让给你。她也是人,她有自己的选择,但若是让我选,我还是希望你离她越远越好,她就是一个杀人大魔头,她喜欢玩弄女子的感情,许儿,你能明白吗?她就是一个心里极度变态的人,她喜欢杀戮,希望这桃梦山所有人都跪拜她。”楚词苦口婆心的解释着,劝告着,但这些话许儿都好似听不进去。
许儿跺着脚,她不服输的走近楚词。“楚词姑娘,既然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就不要一再说她的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楚词眼神满是伤神与无奈。
楚词只是希望身边的人都不要受到伤害才是最好,但她却也不想再说关于曲昭宁不好的话,即便曲昭宁真正欺骗了她,辜负了楚颜,害死了楚颜,但毕竟她也曾与曲昭宁有过许多快乐的时候。
楚词恨她,便是恨她杀了楚颜。但恨与过往不冲突,楚词也不想纠结太多,楚词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许儿,若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不会再拦你,若你今日是想来问我送信一事,我便告诉你,你的信,是我亲手给她的。”
“若你想将全部的爱全盘托出给一个人,你也应该考虑对方是否也会给你相同的爱,她做不到忠贞,做不到一生唯你一人。若你连这些都愿意接受,你便去做吧。我有些累了,我想歇息了。”楚词侧过脸去,眨眼的间隙,眼泪便悄然从眼角滑了下来。
许儿的视线盯着楚词,好似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咬着后槽牙,跺着脚,不悦的离开了。
曲家里。
曲昭宁自从回来之后,便没有再出过自己的屋子,已经连续两日不出来了,也不去桃梦乡了,就连管事的姑姑派人来送的好菜,丫鬟也原封不动的又拿走了。
这下可把姑姑给急的。
这几日她都不吃不喝。
管事的姑姑听说了之后,二话不说便奔走到曲昭宁的院落。
“宗主~宗主在里面吗?”
丫鬟对姑姑行礼。“宗主一直在屋里,这几日都不曾出去过。”
姑姑小声的和丫鬟打听着。“宗主这几日怎么回事?*”
丫鬟的视线一边看着屋子的门,一边轻悄悄与姑姑说道:“宗主两日前从桃梦乡回来的时候,哭得眼睛都肿了,不知她遇到了何事,总之宗主很是伤心。我们这些丫鬟跟随宗主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宗主哭。这一时间...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我们送去的饭菜,宗主一口都没有吃。”
管事的姑姑听了,大致便猜出了所以然。
管事的姑姑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丫鬟都下去。
当姑姑打开曲昭宁的房门时,本是黑暗的屋子,突然便从门缝里照进了一点光亮。
直到姑姑将整个门都推开了,让外头的光照进屋子里,姑姑才逐渐看清了坐在茶桌前,双眼无神,眼眸伤心,呆呆的坐着不动的曲昭宁。
她的模样很是憔悴,本是美丽的脸庞上,沾满了凌乱的发丝。她的双眼红肿,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般,坐着发呆,连眼珠子都不曾动过分毫。
姑姑见到如此情形,心里一瞬间便紧拧了起来。姑姑轻步走进去,她满眼担心,声音微弱。“宁儿。”
姑姑心里不痛快。
这又是失恋了。
与普通人家里的闺女般,出去外头有了相好,一回来便是这般整日整夜魂不守舍的模样,连饭也不吃了。
曲昭宁瞳孔涣散,睫毛被泪水打湿,仿佛每一次眨眼都会抖落泪珠般。她的脸颊苍白,但却印着蜿蜒的泪痕。
姑姑抿紧了嘴,站在原地一时间也有些无措了。
曲昭宁的眼角无声的渗出眼泪,在昏暗的屋子里,只有微弱的光,但仅仅就是靠着这微弱的光,便可以看清她的脆弱。
姑姑很是心疼的上前去抱住了曲昭宁。“我的好宁儿,不哭了不哭了。”
姑姑让曲昭宁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看着曲昭宁抽动的身子,姑姑用手指轻轻的抹开这些眼泪,她蹙眉,温柔说道:“姑姑的好孩子,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这么好看的姑娘,哭花了脸就变难看咯~”姑姑哄着曲昭宁,就像是哄着小孩般。
“你这一哭,可把那些下人和丫鬟都吓坏了,姑姑上一次见过你哭,那还是在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这外头名号打的响亮的一山之王,怎么说哭就哭。”姑姑贴心的用帕子给曲昭宁擦去眼泪。
再一转眼,姑姑又看见了曲昭宁膝盖上的伤。
姑姑心疼她的摇了摇头。
这傻孩子,定是跪在地上求楚词不要走了。
这真是失了宗主的威严,但却又与她那逝去的母亲性格太像了。钟情与深情这特性不知是遗传还是天生的。
姑姑语气轻轻。“姑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明目张胆的偏爱楚词,既是引火烧身,也会牵连到楚词。你现在可是长了记性了?他现在便是仗着自己羽翼丰满,而你还是稚嫩未有翅膀的鸟儿。听姑姑的话,你与楚词,这段时间,先不要再见面了。”
“待时机到了,待你能将他的统治推翻,还曲家一个清净的时候,你再与楚词联系,到了那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你现在顾及楚词,他便更加会借用楚词这把刀伤你。”
姑姑戳了戳曲昭宁的脑袋,“真是的~你能顾及得来这么多吗,楚词交给姑姑就好了,姑姑会帮你稳定楚词。”姑姑拍着胸脯保证着。
曲昭宁抬头看着姑姑,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
“姑姑,为何被心爱之人恶语相向,会是这般难过。”
姑姑低眼看着曲昭宁眼泪从眼眶夺目而出,姑姑默默的帮她擦着眼泪。“哎,你们这两个丫头,真是一天天的,不是被四处阻碍,就是被困难捆住,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呢。当做是上天对你们的考验吧。”
曲昭宁吸了吸鼻子,说话哑声。“她说我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说自己像一个傻子被我蒙骗,她说我杀了楚颜....”
“她说她要我死。”
“她一遍一遍崩溃的用箭指着我,却又没有下手杀了我。她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她却又不得不信。”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她无法相信我,可她却又不愿承认。她的痛苦,她内心里的挣扎,让我也好痛,好难过....”
曲昭宁提起这些,心里便很是拥堵。眼泪从她鼻梁的弧度滑落而下,她的呜咽之声始终还没冲破喉咙,她一直都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她从来便不知晓,我心里对她的情意。我如何能舍得骗她,我又如何能舍得看她心里这般难过和挣扎,既是她毫无办法,也是我毫无办法。”
“这一切都是因为曲燃,他便是要我死,也要我死前受尽折磨。他便是要试探我,试探我敢不敢因为楚词与他作对,他的玩笑令他多了笑料,却令我体会到这背罪之苦。”
姑姑抱着曲昭宁,摸着她的头,安静的听着她讲。
“即便是这全天下的人都用唾沫淹死我,我也在所不惜,可是楚词的一言,我的心却撕裂般痛苦。为何我会因此有这么多难过的心绪,便是因为我对她深爱吗...姑姑...”
姑姑把下巴垫在曲昭宁的头上,她轻轻拍着曲昭宁的肩膀,像是一种安慰。微弱的光照进来,恰好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这束光像是一种救赎,也像是一种不愿认输的内心。“宁儿,振作一点吧,不论你做什么,姑姑都会支持你,你若是想,你便是将这曲家掀了,姑姑也会誓死追随你。”
“楚词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明事理。姑姑相信有一日,她会理解你,明白你的。”
光照在两人的身上,照亮两人眼底里正在闪烁的泪光。
姑姑曾在曲箫面前承诺过,即便曲家易主,她也会势必保护和追随曲昭宁,一生不悔,一生不求回报,只因她的承诺,她便会好好照顾着曲昭宁,直到她不再需要她。
曲昭宁用手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我会的,姑姑。”
两日过后,曲昭宁重新振作了起来。
她不再想隐藏锋芒,也不想一再忍让曲燃的所作所为了。
今夜的桃梦山,很是明亮。
曲昭宁手中拿着火把。
“这把火,足以照亮整个山头。”
手下在身后顾虑的提醒着她。“宗主,这里就是曲燃在背后的交易场,这一烧,若是被曲燃发现了,我们便从此再没有回头路了。”
曲昭宁冷眼,眼中冷静不已。“我们从来便不走回头路,曲燃也从未想与我和平共处,他处心积虑想让我死的惨一些,惨过我的亲生父母,他才会感到满足。”
手下低头,不再说话。
“安排我们的人,在明日的朝会上讨伐曲燃。”
话落,曲昭宁将火把往后扔,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夜,火焰照亮了整座山。
曲燃本是正在睡梦中,听闻此事,曲燃马不停蹄的,动摇曲家全上下到后山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