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49章 为什么偏偏是你…
桃梦乡里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大雨哗啦啦落下,将山上的泥沙石子都冲刷了下来,此时桃梦乡的乡间小路满是泥泞。自桃梦乡入秋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了。
今日清晨,雨终于停了,但依旧还有毛毛小雨。
桃梦乡里的小河与溪流都被溢满了水,楚词此时撑着伞,站在桥头上,她低眼看着混浊的水,昨夜应该冲下了不少的泥沙入河。
曲昭宁从梦花楼居离开之后夜空便瞬间黑暗,被乌云遮盖,随后下起了暴雨,以梦花楼居与曲家小路的距离来看,曲昭宁那夜是被雨淋了个彻彻底底了。
会冷吗,会着凉吗,会生病吗。
楚词的想法一过,随后又强制自己不再去想这些。
楚词抬头,看着面前的大山,看着桃树开花,点缀了整座山。山与山相连,不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茂盛景象,而是粉红的浪漫之乡。
若是桃梦乡没有宗王的控制,这里大概是一个处处充满着浪漫,乡民与乡民之间相处融洽,每个人都自由自在,乐在其中,不再信奉和恐惧一个活人的统治与威严。
若是那样,该有多好。
一阵风轻轻吹来,风中夹着雨水,淋在楚词翩翩飞舞的裙摆上。
若是楚颜没有在这里死去,楚词也不会对这里如此痛恨。这里明明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却处处都是不美满。
楚词站在桥上,每当风儿轻轻吹过的时候,她长飘飘的黑发便会随之舞动,她的裙摆此时已经被雨水浸湿,但楚词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安静的低眼看着鱼儿在混浊的水中游着,脑袋不自觉就放空了,什么都不想起。
此时楚沐与王沛各自撑着雨伞走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到桥上,王沛的表情看起来很急迫。“楚词姑娘,很快便要下起大雨了,你约我们来这里商谈事情,但看着雨势,一会儿恐怕是要把我们都淋成落汤鸡了,我们去别处吧。”
楚沐走到楚词身边,一不小心便踩到了楚词的裙子,楚沐眼神惊恐,赶忙把脚让开。
楚沐蹲下身来,帮楚词提了提裙子。“楚词姑娘,我们走吧,你的衣裳和头发都湿了。”
楚沐说完话,王沛的眼神便朝着他看了过来,两人眼神在楚词的身后悄然交流着。
王沛对着口型,不出声。“楚词姑娘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楚沐赞同的猛然点头。“一定是因为前天那个曲昭宁来了。”
王沛对着楚沐竖起大拇指,两人不用出声,便可以无障碍沟通。
两人都看出了楚词心情不好,故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楚词站在这里。
本是要下起大雨的天,乌云突然都散开了,此时雨渐渐停了。
王沛笑着吹嘘道:“楚词姑娘,你真是神了呀,你一站在这里,连乌云都散开了!”
楚词没有任何要开玩笑的模样,王沛立马又收起来自己的笑容。
“我们不能在宴会上刺杀宗王了,计划有变,只能等待日后的时机。”
楚词收起雨伞,抖落着雨伞上的雨水。“桥下的荷花开的甚好,很多鱼儿都喜欢躲在里面。”楚词走到岸边,捡起石子往水里扔了去。
王沛与楚沐两人眼神觉得不对劲的对视了一番。
“楚词姑娘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与那曲昭宁见面之后,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楚沐跟在楚词身后,贴心的为她提着裙子。王沛接过楚词收起的雨伞,他站在楚词的身边替楚词撑着伞。
王沛小心翼翼的问道:“楚词姑娘,我们为何又不在宴会动手了?你不是说这是最好的机会吗,宗王的诞辰,他一定会出现的,若是再往后等,我们要何时才能杀了他?”
楚词捡着石头,朝着水里打飘,王沛的话,楚词只是听了,但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阵,随后还是继续沉默着不说话。
等待楚词玩石子的一阵时间,楚词扔完了手头上的石头,到河边蹲坐着洗了洗手,起身之后,楚词嘱咐着两人道:“宴会那日,好好待在客栈里,不要出去。”
楚词说完之后便走了,楚沐紧皱着眉头,上前拉着楚词的衣袖。“你等等楚词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我们要好好的待在客栈?那你呢?”
王沛也追了上来。“就是啊,楚词姑娘,你是不是想一个人行动?不然为什么要把我和楚沐抛下。”
楚词不想多言,她只是淡淡的回答道:“这些你们就不需要多管了,那日好好待在屋中便是。”
楚词冷冷的落下一句话,随后便走了。
留下楚沐与王沛两人不明不白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
此时在不远的小山上,这里有一处很高的木桥,站在这里就可以将桃梦乡一览无余的看清楚。
曲昭宁一直都站在这个地方,望着遥远的地方。
望着楚词。
她看着楚词站在桥上,撑着伞站在雨中,不知她正在想什么。她抬头望向了眼前的山峰,低眼看着河中的水,但唯独*没有回头看看身后的小山。
直到楚词离开之后,曲昭宁眼中含悲带痛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不曾移开过眼睛。
曲昭宁便是因为想她了,所以才来此。
说清了分离,曲昭宁便不能食言,她说过,她会给楚词她想要的结果,既然是楚词想要的,她便不会打扰她的宁静。
看着三人都走了,曲昭宁站在木桥上,轻轻吹着横笛。
笛声悠扬远传,仿佛传遍了整个桃梦乡般。
笛声响了许久,随后才被身后之人打断了。
“宗主。”
曲昭宁停下吹笛,缓缓睁开眼睛。
“我们拿到曲燃暗中勾结与私自交易外敌的证据了。”
手下话落,曲昭宁失落幽暗的眼眸才有了一丝光亮。
手下再言道:“曲燃表面最受天子器重,但却在背后做着那些见不得人勾当,他当上曲家家主这二十年来,在暗中勾结了许多朝中大臣,这些都是死罪。若是曲燃的罪被揭发,曲家可能要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
曲昭宁眸色晦暗,流露哀愁。
曲燃抢占家主之位的这二十年来,曲家都快被他的自私与自傲吞没了。现在他还在暗中做了这些事情,他做的事,若是被揭发,曲昭宁的父亲曲箫拼尽一生维护的曲家名声,曲家祖祖辈辈的功臣之名,都要从此败落在曲燃的手上。
“死罪,诛九族。”曲昭宁冷笑了一声。
曲燃这些年所做的事,最该因此难过的,应该是曲昭宁吧。因为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曲家血脉。
手下继续说道:“曲燃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扶持着十四爷,十四爷性格最为懦弱,听话乖顺,却也是最不受天子喜欢的。曲燃想借十四爷夺位,事成,十四爷便杀父,曲燃借朝中势力控制十四爷,实现天下人都崇拜他与对他称王的美梦。事败,他便毒死十四爷,撇清关系,若事败,凭曲燃的狼子野心,定是还会另作打算。”
曲昭宁抬眼望着遥远的山连山,眼中怅然。
“圣上早便知道了曲燃的野心,只是他这些年勾结了太多朝中文臣武将,背地里悄然建立自己在朝中的势力,若想要连根拔除,只能在暗中收集证据,先斩断他在朝中的左膀右臂,慢慢的,他便会发现自己的根早就被挖空了。”
曲昭宁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她将信递给与手下,说道:“这封信上有名单,安排我们在安插在朝中的人,先将曲燃暗中勾结的那几个官员告发了,让曲燃尝尝被断臂的滋味。”
两日过后,京中风云不断,朝局有变。
曲燃暗中来往最为密切的两个文臣接连被告发,圣上赐了死罪。
这两个被告发的文臣,在朝中都有着不小的地位,但只要还留着曲燃,朝中即便风起云涌,海浪翻卷,其余人都不会轻举妄动。曲燃便是这其中最会挑拨离间,煽动其他官员情绪的人。
此时曲燃回到地宫里,雷霆之怒蔓延到整个曲家上下。
曲燃气的差点连整个曲家都烧了。
“黄宗与李茂是我用的最为得心应手的人,他们手底下都握着我不少的秘密。若是查到了他们两人,我不可能安然无恙,但圣上却留了我,他们只告发了黄宗与李茂的罪名,却不曾提及过我,他们这是分明是在向我示威!”
“他们现在就是仗着他们有我的罪状,向我示威,让我收敛,不要再露锋芒!”
曲燃怒火燃起,将书房所有东西都摔了砸了一个遍。
咏儿头一回看见曲燃发这么大的火,她站在曲燃的身后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弱弱的退到角落,劝说着曲燃。“宗主,我们暗中行事如此谨慎,即便是暗中交易,但多年来都隐藏的甚好,怎么偏偏今年被朝中那些人发现了?”
曲燃咬着牙,眼神就像是要杀人般。曲燃从剑鞘中抽出自己的长剑,把剑对准了咏儿的心脏。“对啊,我们行事如此谨慎,他们怎么可能拿到证据,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