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楚词手握着酒壶,趴在酒桌上,她的眼神此时有些涣散,看许儿时感觉朦胧。但听到这句话,楚词还是轻笑了一声。
这样的笑声听起来像是轻蔑,也更像是不屑。
“如若可以,我更希望楚颜从来便不要认识什么宗王,更不要来桃梦乡。若可以,我也希望是你心有所成。”
许儿双眼里的嫉妒很难掩饰。“楚词姑娘,你从未见过宗王,更从未与他接近,你不知晓,宗王究竟有多好。你可知道我心悦宗王多少年,从我初来桃梦乡时,我便打心底里....喜欢他...。”
楚词不屑一顾的笑声比刚才还放肆。“楚颜再爱他,再心悦他,也不会因此断了我与母亲的书信往来。她最是知晓,母亲病情严重,撑不了多少时日,这些她不会不闻不问。她更会知晓,她销声匿迹了,我一定会寻她,她亦是不会不管不顾。”
“她只会...想问,却不能问。想家,却不能说。”
“宗王的爱,这样的隐居,你口中的好,究竟是否是好...我不明白。”
楚词说完,仰头喝下了一壶酒。
许儿听着楚词的言语,也有些理解了她。“他会对楚颜姑娘好的,他从始至终便不是一个坏人。若有一日你找到了楚颜姑娘,一定要告诉我。”
“嗯。”楚词应完,又喝下了一口酒。
“其实...我曾经也有个弟弟...。但,后来他去了另一个世界。”许儿的心事写在脸上,她和楚词一样大口喝着酒。
楚词听着许儿的话,手中不自觉便捏紧了酒瓶子。“楚颜若是有儿有女,过的安然,我自是替她开心。但若是楚颜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若是她在这桃梦乡曾经受尽了委屈....”
楚词咬牙,用力的将酒瓶子敲在酒桌上,一瞬之间,瓶子碎片满地飞,巨大的响声让许儿一瞬间好像酒醒了。“若真有那一天,我便将这桃梦乡掀了!将这宗王庙烧了!”
夜晚时间流逝而去,很快便到了梦花楼歇业的时间了。
楚词喝醉了,五个姑娘搀扶着她回房间。
清儿戳了戳许儿。“你与楚词姑娘究竟有什么矛盾?方才楚词姑娘那般生气,连酒瓶子都砸了,楚词姑娘砸的那个酒瓶子,据说是掌柜的收藏已久,很是喜欢的酒瓶子。”
“你可见到掌柜的跪在碎瓶子前哭了许久?”
许儿有些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方才梦花楼的奏乐声大,人多吵杂,我也听不清楚,楚词姑娘不知是在骂谁,骂着骂着便....”
“自己把自己骂怒了?”
许儿点头,指着清儿。“正是!”
将楚词送回房间休息过后,五个姑娘便一起回房了。
楚词躺在床上,酒喝的有些多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
脑袋晕乎乎的令人难受不已。
“水...”
楚词捂着脑袋,一手撑着自己想要起身。
突然之间,床边上便坐下了一人。
“水。”那人将水递给楚词,之后刻意的扶了扶楚词的身子。
楚词晕乎乎的接过水,看着眼前的那人。
今日是第七日。
她都忘了。
“你早就进来了吧。刚才见到姑娘们送我回房,你可是躲在了门后?”
“嗯,看来你刚才便察觉到我在这里了。”那人的语气时而冷漠,时而温柔。
楚词喝了几口水,感觉全身都舒缓了许多。
楚词躺下身来,闭着眼睛便想睡觉了。
那人站在床边,看着楚词。
楚词闭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明日再来吧,今日我累了,想睡觉了。”
楚词将那人说的很是随意,好似那人来找她,便就只是为了那事般。
楚词话落,那人沉默了一阵。
“我今日便是来看看你的,我答应过你每七日都会来。”
楚词依旧闭着眼睛,但她的话语却好似渐渐清醒了,只有少许醉意。“七日吗?”
“我昨日在梦花楼门外看到的人,是你吗。”
楚词的语气平淡,像是一个述说的语气。
不像是问她。
“是。”
楚词第一次听见那人在自己这里承认一件事情,和说一个‘是’。
一句‘是’,便让楚词直接睁开了眼睛。
楚词直接便从床上轻跃而起,武功运用的很是行云流水。不像是一个醉人,一霎时间,她直接便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楚词走近她,靠近她,看着她,随后盯着她的眼睛。
“你与宗王有关系。”
又是一个肯定的语言。
昨夜,楚词在演舞时看见了与楚颜的身影极为相似之人,她追了出去,一路跟踪那个人,追到了宗王庙。
这便证明,那晚的黑衣人,与宗王以及宗王庙有关系。
楚词从宗王庙再回到梦花楼,在楼外与她擦肩而过。
楚词本不确定那晚之人是不是她,但现在她承认了。
那便说明,这人与那晚的黑衣人,与宗王庙之间,定也会有某种联系,如若不然,一切怎么可能如此巧合。相同的时间,相同的着装。
最让楚词在意的,还是那晚身影与楚颜极为相似之人,究竟是不是楚颜。
即便楚词再靠近她,她都没有半分后退的想法。
半响后,楚词缓缓地,用不确定的语气,咬牙问她。
“是吗?”
“不是。”
那人很快便否决了。
楚词越靠越近,直到自己的鼻子已经快要碰到她的鼻尖了。那人从来便不怕她,面对她的质问,那人面上也没有任何波澜。
但楚词根本不信。
楚词推着那人的胸口,那人配合着楚词往后退,直到退到一处墙角,无处可退。
楚词看着她的眼睛。
那人能看得出,楚词的眼神里,有落寞,有失望。
“那日与你出现在梦花楼的还有一个人,你可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楚颜的姑娘?”
“也不曾。”
依旧是这般干脆利落的回答。
楚词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觉得很是难过。
不知是因为那夜与她有关系,还是因为楚词曾经全然地相信她,从未怀疑过她。
楚词看着她,双眼没有了昔日那般对她的欣赏与喜爱之意。
“那你便告诉我,你与那人为何会同时出现,为何你那夜亦是穿着黑衣。”
第11章 我来了
那人看着楚词的眼睛,看着楚词从醉意朦胧的双眼到逐渐清晰,她知道楚词正在运作自己体内的内力来驱开醉意的感觉。
“若我说是巧合,你信我吗?”
楚词看着她,突然冷笑了一阵。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与我同床共枕不下一次吗?”
楚词的眼神从犀利渐渐变得无情。
“你会与一个你在心里不信任之人同床共枕,且不下一次吗?”
“若你不信我,你怎会每次都让我进来。”
那人言落,楚词的心里颤动了一番。
是,她说的确实没错。楚词内心深处,对她还有信任。
楚词从未怀疑过她,但现在她却明目张胆的承认了那晚她来过酒楼,楚词即便再信任她,也很难在现实状况里说服自己,说服那人与那晚去宗王庙的黑衣人无关。
楚词只希望她与宗王什么关系都没有,若不然,她一直苦苦寻找的宗王与楚颜,在她的眼里应当是一个笑话吧。
如若真的如此,那楚词便像是一条鱼缸里的鱼,任外面的人观赏,所见到的,所感受到的,都是养鱼之人所给予的世界。
她唯一希望的,便是这人对她,能在心里留下一点情意。
“我与你所说的人,毫无关系。”
那人再度解释。
楚词刚才那般坚决怀疑她的心意在这时渐渐消失了。
楚词看着她的眼睛。
这人的眼睛确实很漂亮,每当楚词与她对视,心里便好似控制不住的想去相信她。
楚词刻意不与她对视,视线只是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毫无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否该信她,还是不信她。楚词在心里矛盾地思考着。
若真的毫无关系,便是最好。若有关系,那楚词便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你喝醉了,楚词。”
话落,楚词的眼眸突然定住,本是推着她胸口的手,直接便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楚词的手很快,一瞬之间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怎么知道我叫楚词?”
那人的武功分明比楚词高许多,但楚词怎么做,她都没有还手。她仰着头,任由楚词掐着她的脖子,她脖子上的线条与忍耐的样子让楚词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直到楚词把手放了下来,那人的呼吸才渐渐调整了过来。
“梦花楼的头牌歌姬,一舞难求,名扬千里。桃梦山里,何人没听过楚词这个名字,他们若不知其人,也只是因为没有见过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