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路上范时青都在观察四周，祥和平安，根本没什么妖邪之气。
大师姐专门派她们过来，难道说那妖物已经达到了金丹？
“仙长模样比朕想象中要年轻不少，之前见过的都是些老道长。”
锦融笑道：“看来是他们修炼不到家，才迟迟除不掉这妖物，让陛下多日殚精竭虑。”
第87章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师姐她……比想象中会说话的多，范时青看的分明，是为了赏金吧！
皇帝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威严，但一说起话来便止不住，和锦融简直相见恨晚。
“陛下猜错了，我师妹她就是看起来年轻，实则已经百岁不止了。”
“什，什么？”皇帝惊讶地长大嘴巴，她寻常见到的百岁老人大多佝偻身躯，满脸皱纹，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样貌。
不止是皇帝，连范时青也有些讶异，她以为这具身体与她年龄相差不大，没想到居然已经百岁起了。
记忆中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玉方门内，让她对时间的感知都出了差错。
“实在不可思议。”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转过了头，范时青视线一顿……眼前这人竟有几分熟悉。
范时青皱眉，想了片刻，她眉目舒展。
很像终瑶。
她们两人性格相差太大，以至于范时青没能一眼认出。
“仙长请进。”
李随侍推开门，等三人进去后，她站在门口等候。
床上躺着的妇人安静闭着眼睛，呼吸绵长。
“母皇正值壮年，但三年前意外昏迷，到现在都没有苏醒，朕请了各种大夫都不见好转，直到半年前，有位高人曾说这极有可能是中了妖邪之气，但她术法不高，无能为力，朕这才向玉方门求助，还请两位仙长出手。”
锦融点头：“我们会尽力而为，不过这几天就需要多叨扰陛下几日了。”
她率先过去查看，指间落在手腕处，探了很久。
脉象平稳，身体也无多余疾病，按理说她会苏醒的。
“母皇如何了？”
“我需要晚上再看一次。”
一般妖物在白日都会惧怕阳光躲起来，到了晚上才会出现。
皇帝似乎早已做好了失望的准备，见状也没生气，只点了点头。
“陛下，在下想知道您的名讳，不知是否可以？”
锦融暗中给范时青眼神，希望她别惹恼皇帝。
“姓封名熙阳。”
不姓终，但之后也有可能改名字。
范时青：“陛下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像，在下一时有些好奇，望陛下见谅。”
“哦？这世间竟还有与朕相像的人？”
“是我三年前游历时遇见的一位友人。”范时青没在这件事上多说，毕竟是她编的，她恰到好处地转移了话题，又问了问太上皇的事，这才和皇帝分开。
“两位仙长好好休息。”
“多谢陛下关心。”
锦融道：“待今晚看过太上皇后，我们会告知陛下。”
皇帝微微点头，迈步离开。
“师妹？”锦融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人，“你看什么呢？还有你之前说的故人？什么故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好？”
锦融一脸认真：“一个一个回答。”
“噢！我就是觉得累了，走了会儿神。至于故人，没有故人，我瞎编的，就是单纯好奇皇帝的名字。”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锦融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醒来真的很奇怪，要不是因为之前那些傀儡，还有师尊教的剑法你都会，我和师姐都怀疑你是被夺舍了。”
见范时青嘴角的笑意僵住，锦融更乐了：“别生气啊！夺舍之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有这种疑虑很正常。大师姐已经看过了，你很正常，相反，魂魄还比之前更强悍呢！”
“那就多谢你们替我验真假了。”
范时青半真半假道。
她心中远不如面上平静，她确实是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才直接认下了锦玄的身份。
但没想到，锦玄的师姐们早就验证过了。
那这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夺锦玄的身体，或者说她就是锦玄，没有什么前世和转世。
若是这样的话，那时候千萝语焉不详的表述，还有系统的话……范时青越往深想越觉得自己探知到了什么秘密，脑海中有一种惊人的冷静。
回忆起来这里的所有事，她没有不熟悉过这具身体，就算是和这些师姐们相处也没有过半点生疏。
就好像她们原本就已经共同生活了百年。
“也许……这个答案……是真的。”范时青喃喃自语，语气中还有些不确定。
“什么真的？”
锦融诧异回头，她打了个响指，“回神了！不会还在因为我们查你的事情在生气吧？就知道你一向如此小心眼，面上什么都不说，但心里早已一笔一笔记着。”
“你实话和师姐说，你在心里记了师姐多少笔？让你师姐我有个心里准备。”
“师姐，我是在想，你刚刚说我的魂魄变强了，那魂魄一定还能变得更强！说不定有一天还能真的离体呢！”
“是我狭隘了，你在想修炼的事啊！”锦融顿住，她刚刚的话不会提醒她了吧？但自家师妹没什么反应，她也就当没说过。
“你说的那种是灵魂出窍吧？那都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了。我们现在肯定达不到……不对，师妹如果意外丢了命，说不定真能达到。”
“师姐，你又胡说了。之前太上皇的身体你探到什么了？”
“那个啊，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脉象弱了点，但也正常。今晚我们再看看。”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锦融看着满园春色停了下来，花朵娇艳，鲜艳欲滴。
“我们进去看看？”
范时青摇头，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思逛。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先回去了。”
“好吧！”
真是无趣之人，她在心里补充。
锦融也没强迫，锦玄一向喜欢她自己做的傀儡，去哪都忘不了。
*
范时青被宫人送回住处后，她待了一会儿，便出了宫。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千萝落崖的那一瞬间，自己因为系统的存在说了那么多重话，她该有多难过？
范时青看着周围热闹的集市，来往匆匆的行人，终于有了来到过去的实感。
鼻尖处闻到了清甜的酒香，范时青顺着香气寻了过去。
是桂花酒。
她抬步进了酒肆，买了两壶桂花酒。
待拎到手里的时候，她才有些后悔。范时青看了眼弯腰酿酒的妇人，她不时抬头擦擦额角的汗珠，范时青最终还是在店家话语声中坐下来。
已经买下了，不喝太亏。
她拿开酒壶上的红绸布，径直喝了一口。
待酒壶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
嘈杂声消失的太过突兀，正品酒的范时青睁开眼睛，微微怔愣。
她以为自己喝醉了，所以才看到这种景象。
范时青面朝着大街，四面走动的行人全都静止了，飞鸟凝固在天上，被风吹拂的树叶顿在半空，溅起的水珠在日光下泛着流光溢彩的光泽……
怔愣过后是随之而来的惊愕、恐慌，她……到底来到了哪里？
范时青立刻站起来，她沿着大街四处看，想找到一个还和她一样在动的人。
这会不会只是个恶作剧？是个梦境，是个到点就会醒来的噩梦……
范时青试过把飞鸟抓在手里，晃动身边的人，摘下带有硬度的树叶。
除了已经被她抓在手里的东西，一切依旧是静止的，没什么变化。
想到锦融，范时青飞快回了皇宫，她要去看看锦融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震惊。
进入御花园的一瞬间，她并没有看见锦融。
但她好像感受到了风，周围的花朵似乎也在晃动。
范时青心中的恐惧散了一些。
“师妹？你不是回去休息了？怎么又过来了？”
范时青回头，她看见了真实能动的人。锦融在和她说话，神情姿态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就好像她之前在外面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一般。
范时青：“……”
“师姐，你刚刚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事吗？”
“什么异常的事？没有啊，难道是那只妖物出现了？”
范时青摇头，她没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气息。
那次静止绝不可能是妖物造成的。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锦融满脸疑惑，但还是和她告别了。
范时青又离开了皇宫，她再次看到了那恍如鬼打墙的一幕。
外面依旧是休止的，她仔细找了找静止和运动的界限，发现那条界限并不是稳定的。